王宝伤得不轻,但从他的伤势来看,不像是府衙之人所为,伤口多数在致命位置,显然对方的目标很明确,要么一招制敌,要么让他死。
但不管哪一种,都只说明了一个问题。
现如今的王宝,处境很危险,府衙的人只想抓住他,查清楚杀人案的真相,而另一拨人则是穷凶极恶,若是不能将他制服,便不会留他性命。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死活不论!
“小姐?”陈叔急急忙忙的进门。
温枳回过神来,“陈叔,我没事。”
“真的没事?”陈叔仔细的打量着温枳,确定温枳没受伤,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刘元也真是的,说个话也说不清楚,真是吓死人了!”
说什么胭脂楼见血,差点没把陈叔的魂儿给吓飞了。
所幸,无恙!
“没事没事!”温枳扬唇,“喏,有事的是他。”
陈叔这下,更愁了。
王宝……
“小姐,您不是说,这事不管了吗?”陈叔不解,“怎么现在,还把人带回来了?”
温枳想着,当时可能有点鬼迷心窍了吧!
“陈叔,你说我爹……会不会有事瞒着我?”温枳低声问。
陈叔登时面色一紧,“小姐,这话是从何说起?老爷待您如珠如宝,怎么可能会害你?”
“我可没说爹会害我。”温枳连连摇头,“我只是瞧着王宝给的那块玉佩,很是眼熟,幼时曾在爹的身上瞧见过,后来略长大些,就再也没瞧见。彼时还以为爹是喜新厌旧,得了更好的物什,便不稀罕那玉佩了,却没想到,昨儿个竟又瞧见了。”
陈叔不解,“小姐会不会看错?玉佩这东西,只要材质相似,瞧着都差不多。”
“那块玉佩磕了一角,我自不会认错。”温枳瞧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王宝,“上头的纹饰,我也就见过那么一回。陈叔,你跟着爹这么多年,没见过那玉佩吗?”
陈叔张了张嘴,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愣在原地好半晌没有反应。
“如果是娘的遗物,爹必定不会这般舍得,日常佩戴的话,陈叔应该也会认得。”温枳想了想,“莫非这是父亲的私物?”陈叔点点头,“大概是吧!”
“所以,陈叔的确没见过那玉佩?”温枳得出了结论。
陈叔一怔,方才这一晃神,竟是让小姐瞧出了端倪,不由的尴尬一笑,“小姐,老爷的好东西太多,我哪儿都记得住?何况那玉佩,我委实没见老爷佩过,属实不认得。”
“罢了,能赠给陌生人的,八成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充其量较为贵重罢了!”温枳笑了笑,打消了陈叔的疑虑。
可心里却不这么认为,他还记得,这玉佩是父亲压在抽屉底下,被她翻出来的。
当时不小心磕碎了一角,父亲眼底的震惊和悲伤,是最真实的,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父亲发红的眼眸,想要开口训斥,却又说不出半句话,如鲠在喉。
温家不缺好东西,从小到大,温枳见过的好东西数不胜数,所以她不会在意那些,只有那一次,她记忆深刻,且记下了这块玉佩。
但,为什么会在王宝的手里呢?
这是温枳想弄清楚的事情,至于紫云砚……她有贼心没贼胆。
说话间,王宝幽幽醒转。
温枳当即正色,“王公子?”
视线里,一片昏暗。
王宝努力的张了张嘴,“水……”
“水来了!”四月赶紧倒了水。
沁凉的滋味在喉间蔓延,眼前的景象逐渐明朗起来。
终于,王宝看清楚了周遭的一切。
这是……
“温姑娘?”王宝愣住,吃力的爬起来,“这是哪里?你们……不怕我吗?”
不怕?
“自然怕,你是朝廷要抓的人,衙役现在满大街都在找你,如果被人知道,你在我这里,那我必定会受到牵连,到时候这杀人之事,我也脱不了干系。”温枳知道轻重,“原本,我不该救你的。”
王宝面色惨白,“你可以把我送官,这样的话,就不会受牵连。”
“按理说,是该这样的。”温枳点头,“可我有些疑问,想知道答案。”
王宝定定的看她良久,“为了紫云砚?”
“那不是个好东西,有人为了它,想要你的命,我可不想步你后尘。”温枳摇头,“我不想问什么紫云砚,我只想知道,你的那块玉佩……是哪儿来的?偷的?还是抢的?”
玉佩?
王宝先是一愣,俄而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交给农人的那块玉佩?”
“嗯哼。”温枳挑眉。
王宝沉默。
“是你的吗?”温枳追问。
王宝抿唇,还是不说。
“那玉佩不是你的。”温枳深吸一口气。
王宝想了想,“你如何知道?”
“玉佩缺失的一角,是我小时候不小心磕碎的,你说我如何知道?”温枳坐在床边,“王公子,对于你杀人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也不会追问,我只想知道那玉佩你是怎么得来的?”
王宝敛眸,“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但……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救你一命还不够,还要提要求?你良心让狗吃了?”四月开口就骂。
王宝沉默,这的确不妥。
温枳叹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