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枳的裙摆上满是血色,萧长陵抱着她往回跑,等把她放在了床榻上,早已大汗淋漓,气喘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夫君别怕,我这副身子骨,你也是知道的。”温枳躺在那里,嗓音虚弱的开口,“珏儿不慎滑入了灌木丛,大嫂爱子心切才会推我,你莫要怪她,她也不容易。”
还好回来之前吃了药,这会药效起来了,让她瞧着面色苍白,气短虚弱。
说到这儿,温枳泪眼汪汪,躺在床榻上低低的咳嗽着。
“别说了,等大夫来……来瞧瞧。”萧长陵坐在床边,握住她冰凉的的手,满脸焦灼,“阿枳,你会没事的,坚持住。”
不知是担心她出事,还是担心丁舒真母子受罚?
温枳闭上眼,不吭声。
哼。
不多时,大夫进了门。
同时,丁舒真带着萧珏进了院子。
“这里不欢迎你们!”四月沉着脸,手一挥,护院拦在了门前。
母子二人,连台阶都上不去。
“这是萧家,是我的地方,凭你们是谁,也敢在这里拦我的路?这将,军府,就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让开,都给我让开。”萧珏怒不可遏,小小年纪,气得面红耳赤,可见平时有多嚣张。
丁舒真慌忙拽了萧珏一把,“你小叔在里面,可不敢造次。”
闻言,萧珏面色一紧。
小小年纪,已经懂得审时度势,当即矮了气势,不再嚷嚷,紧接着便开始带着哭腔,奶声奶气的喊着,“二叔,二叔……”
四月:哎呦,这小子还有两副面孔呢?
屋内。
萧长陵眉心微凝,当即松开了温枳的手,缓步朝着外面走。
“四月,怎么了?”
四月插着腰,“小姐都这样了,他们还要捣乱,姑爷见过这么欺负人的吗?”
“二郎,我没有!”丁舒真握紧了萧珏的手,“珏儿是小孩子脾气,素来不会说谎,也不会遮掩自己的性子,我与他说过多回,如此坦率是最吃亏的,最容易被人利用,可你也知道……他……”
说到真情处,丁舒真不断的抹眼泪,一副受尽了委屈,又百口莫辩的凄楚模样。
看得四月,牙根痒痒。
“二叔,是婶娘推了我,娘才会生气的与她发生争执,二叔,珏儿好疼,浑身疼,珏儿也受伤了。”萧珏抽抽搭搭的哭着,“二叔以前,最疼珏儿了!”
萧长陵面色一紧,“珏儿,二叔……”
“二郎,我只是想进去看看弟妹,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身为大嫂一定会竭尽全力。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管弟妹做了什么,哪能真的跟自家人计较。”丁舒真拭泪,眼巴巴的望着萧长陵,“何况,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若是有什么事,还得指着二叔与弟妹帮衬呢!”
四月抖着唇。
刀呢!
她的二百五十斤大刀呢!
“你们口口声声说受伤,伤呢?我家小姐还出血了,谁心疼她了?”四月插着腰,气呼呼的指着院中母子,“今儿有我四月在,谁敢进去,我就跟谁拼命。”
萧长陵眉心微蹙,“四月?”
“姑爷是嫌小姐命太长?”四月冷笑两声,“今儿他两进去,小姐气急攻心,谁负责?若今儿这事没个交代,我就请老爷把小姐接回去。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少搁我跟前,我读书少,能动手绝不动口,你们不信就试试!”
这些话,若是搁以前,四月是不敢说的。
因为小姐的心思在萧长陵身上,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
可现在,小姐不再是以前的小姐,四月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不管你是兵还是水,反正她都敢挡在小姐跟前,谁也不能再欺负小姐。
“四月,你放肆!”萧长陵面上挂不住。
说得好像,他吃里扒外,存心偏帮外人,不分是非黑白似的。
瞧着恼羞成怒的萧长陵,四月扯了扯唇角,“姑爷,这是您的院子,他们要对付的可是您明媒正娶的夫人,您真的不管管,不说句公道话吗?妻子您有了,这儿女嘛……以后也会有的,何必要疼着别人的孩子,伤了自己的妻儿?”
这话,直接诛了丁舒真的心。
丁舒真潸然泪下,“是,我终是别人的妻,珏儿到底也不是二叔的孩子,何必要惹弟妹不快,我们这孤儿寡母的……被人瞧不起也是活该,只怪我那短命的夫君,怎么就抛下了我们娘两呢?”
“娘,我想爹爹了……”萧珏适时开口,抱着母亲嚎啕大哭。
四月的拳头都硬了。
“行了!”萧长陵低喝。
哭声,戛然而止。
“大嫂和珏儿先回去吧,等阿枳好转再来看她不迟,这节骨眼上,莫要打扰阿枳静养。”萧长陵没忘记,温枳是为何出去。
胭脂楼的生意没有起色,到时候萧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丁舒真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二叔,你不要我了吗?”萧珏脸上挂着泪。
以前,萧长陵总是惯着他。
可现在,好像不太一样了……
“珏儿乖,你婶娘身子不舒服,你莫要胡闹。”萧长陵温声哄着,“等你婶娘身子好些了,我再来看你。”
想了想,萧长陵又快速回了房间,然后又快速走了出来
四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瞧着萧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