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城主夫人于几日一病不起后,竟然病重不治,香消玉殒,城主悲痛万分,倒是有情人阴阳两隔,可叹可叹……”一位书生叹息道。
“城主夫人与城主那是是郎才女貌。这下夫人逝去,城主怕是伤心欲绝……”
“是啊,是啊,这真是世事无常啊……”卖胭脂的姑娘与隔壁卖花的同伴唏嘘着。
“听说夫人妹妹悲痛欲绝,竟也一病不起,这司家双姝果然是姐妹情深啊。”卖菜大婶也加入议论的队伍之中。
已过了三日,离兮目睹了司妡的离开,她着一袭红衣,于夜深人静之时扬鞭策马而去,身影消瘦,仿佛可以随风而去,离兮想着她这般选择,倒是没有辜负当初费事救她性命的一番心思,但也算是有几分真性情。
于司妡而言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既然深情留不住,就做个寡淡之人,也好过为情所困,庸人自扰。
离兮在司妡离去之时为她设下禁术,如若有朝一日她与风煦相遇,必会在相见那一刻心口刺痛,泪如雨下,这术法一刻钟后便可解去,如此她才觉得司妡与风煦算是两清了。
“郎君,吾夫亲启: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般唤你。
你我二人因缘起相遇,便当因缘灭而结束,犹记得与君初相识的情景,纵然心有千千郁结,亦未曾对郎君倾吐半分,因司妡知晓郁结难消,与君倾诉后,分离必是最后的归途,人活一世,难以事事如愿,比番吐露离别,一经别离恐是此生无缘。
本以为能与君生死相随苦也甘甜,怎料天不遂人愿,经此一劫,妡已心死如灰,不愿再涉这红尘纷扰。
妡乃性子执拗之人,此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看来已然是稚子之言,一场笑话而已。然与君相遇相识至嫁于君,已是我这人生中最绚丽的一抹色彩,妡心满意足。
此番离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望君珍重,家妹望君照拂一二,我已修书于家中,对外称宣司妡已逝,父母在不远游,奈何妡历经生死后。已然只愿为自己而活,此后仗剑天涯,所到之处皆可为家才是我所愿,妡始终不属于这后院,此后愿君事事顺遂,再遇佳人,与其恩爱白头。
司妡鉴别。”
洛琛瘫坐在椅子上,手中的书信被泪水打湿,字迹晕染开来,而后从手中脱落,他想要去抓,却始终触碰不到,只能任由它摇摇晃晃跌落至地面上,所有皆是徒劳,那个肆意张扬,笑颜如花,眼里心里都是他的姑娘终是被自己给弄丢了……
繁华世界一场梦,不过爱恨嗔痴,却仍有人如这过江之鲫,偏偏要往这牢笼中去,人人皆知深情留不住,总有一日会消磨殆尽,却叹世人皆以身试炼,也要品尝个中滋味。
“阿离为何要对司妡下咒术?”君沐想着已任她逍遥了几日,若再不出现,这小丫头怕真是要把自己当作游玩时的一个过客,而后忘了自己。
“……”怎这人又来纠缠自己?真是阴魂不散。
“她欠了风煦的,当偿还一二。还过以后二人当可两清了。”离兮眉头微皱,一副怎么你有意见的样子望向君沐。
“风煦只求司妡平安顺遂即可,并不求有所回报,而司妡也并不知有一人深情待她,他二人之事已了,你何苦如此,再造因果……”君沐无奈的笑了笑,果然是阿离呀,太过爱恨分明。
“一句不知就能抹去别人的付出吗?凭什么一个人可以毫无保留地为另一人付出,而她可以在毫不知情下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付出?”离兮偏要如此,一句不知就可以抹杀一个人的倾心所有。离兮感觉自己有点儿明白世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阿离这世间种种,并不是所有的问题皆有答案,也不是所有的付出皆有回报,风煦已不再认得司妡,你何苦再如此,不过是两个爱而不得得苦命人罢了。”
“谁说风煦会不记得司妡……”糟糕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离兮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君沐这人当真讨厌,自己也不知当时为何会从发簪中抽出一丝司妡的样貌,附还于风煦,可能是怜惜风煦,也可能纯粹是好玩,虽自己也不知当时的心思,但是她就是那么做了。
君沐释然地笑了,阿离还是那个心软善良的小姑娘,离兮被这笑容晃花了眼睛,难道他是狐狸精……
两人皆是一袭红衣,少女娇俏动人,嘴巴微微嘟起,男子面露柔色,宠溺地看着少女,这一番姿态落在街巷路人眼里,真真是佳偶天成,金玉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