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攀登至半山腰,锋利的石面划伤了他的手,符星海当即死死握住,低头朝下面望去,雾气缭绕,几只野鸡从树林间飞过。
再退无路,他深吸口气,手奋力抓住一块石头,全身用力,身子往上移动了一段距离。
额头汗水密布,唯一一件单薄的练功服此时浸满了汗水,黏在皮肤上。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依旧只能在半山腰徘徊。
每日天亮他便上山,中午带干粮不用回去,原以为自己足够争分夺秒了,没想到一点进步都没有。
天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飘雪了,洋洋洒洒,落在他身上。
那么轻,又那么沉重,挂在岩壁上的身子好像千斤重,半点也不能移动了。
右手抓住岩石,脚蹬上附近的立足处,身子终于上移了半尺。
正有点起色,岩石松动,他急忙用另一只手抓住干枯的荒草。
没想到啪一声,草断了,身子直直从高处滑下,脸擦过石壁留下道道伤痕。
不能就这么死了!一切都没有开始,怎么能倒在这种地方!
满腔的恨意,暗无天日的岁月,他死后被囚禁的时间不能就这么算了!
手死劲拽住一切可能支撑的东西,无论是树枝,还是石头。
手被石头划出深深的伤口,鲜血往下淌,伤口和着汗液疼痛感袭来。
“砰!”
雪还在下,渐渐覆盖符星海的全身,银装素裹的一天,风吹过扬起缕缕纱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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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庄,王大顺满嘴的油,他大口咀嚼鸡腿,口齿不清地道:“小林子快吃,今天的鸡腿做得很好吃,”
林山河往窗外看了一眼,“师父,外面下雪了,”
“哦?下雪了?”王大顺赶忙吞下肥美的鸡腿,大步来到窗边,推开。
漫天大雪挂满了屋顶,随处可见白茫茫一片,寒风袭来,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糟了!”王大顺扯下纸巾快速擦了擦嘴角,“小林子老大还没有回来!!”
清亮的眸子闪过欣喜,下一刻嘴唇咬住下唇,佯装担心道:“师父,我们再等等吧,符管家中午不回来的,”
粗眉拧成一座大山,王大顺使劲抓挠头发,抓起医药箱低吼:“不行!我得去一趟!”
林山河抓住王大顺的手,黑亮的眼睛涌出担忧的泪花,“师父,难道符管家出事了?怎么办啊?我们快点去找他吧!”
“好!我们一起去!”
俩人马不停蹄赶到山下,雪已经到小腿了,脚踩在地上发出瓷实的咯噔声。
王大顺用腿搡开雪,大喊:“老大!你能听见吗!”
他飞身踩上岩石,跃到山顶,“老大!你在哪里! ”
兵分两路,林山河从容来到另一边,风声飒然,天地间归于寂寥。
已经死了吧?不用他亲自出手。
真好啊,下一个是谁?眼珠子缓慢转动一圈,手指在地上写下依妆。
“就是你了,依妆姐,很快了,不要着急,黄泉路上两个人相伴不会孤单哦,”
稚气的面容上露出天真无害的笑容,林山河蹲在地上,用手指一笔一划写字。
时间过得好慢啊,温热的尸体什么时候会变成冰块呢?
嘴角弯起欢喜的弧度,呢喃:“符管家这些日子多谢您的照顾了,一路走好,我会在您的墓碑上放满鲜花,祈祷您的灵魂早日升入天堂,”
突然安静的雪地传来一阵微弱的咳嗽声,“咳咳咳……”
气若游丝,呼呼的寒风刮来,那渺茫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林山河脸上摆出适宜的焦急,跌跌撞撞起身,“符管家您在哪里?”
瘦弱的面庞被风吹得惨白,他循着声音走去,踩在凸起的东西上,泫泫然欲泣:“符管家您在哪里啊?我怎么找不到您?您没事吧?”
他跪在地上,仰头朝上面望去,“师父,下面我找遍了没有人,符管家在上面吗?”
无人声传来,看来山顶的风声很大。
林山河用手拂开雪,冰冷的手探上脖颈,“符管家,这么大的雪可不是为了让您醒过来哦,您好好去吧,”
“来年春天,您最喜欢的依妆也会来到这里哦,生未同衾死同穴,”
干净的瞳孔绽放别样的光彩,林山河双手牢牢禁锢在脖颈,用力。
他等待这一天好久了,眼里的幸福像是无数颗闪动的钻石,熠熠生辉。
“你想死吗?”低沉的声音凭空出现,原本失去生息的人霍地睁开双眼。
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瞳看着他,冷漠地道:“这是你的选择?”
瞳孔瞬间放大,下一秒林山河伸长双手,用力禁锢脖颈。
孱弱的身体使出吃奶的劲儿,不顾一切地掐住符星海的脖颈,耳畔风声猎猎作响,心脏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
“扑通扑通——”
全身上下血液快速流动,他激动地双腿都在打颤,苍白的面容上出现诡异的浅红。
好兴奋,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
令人沉迷的感觉,好刺激,好新鲜,好愉快……
“注意!注意!黑化值百分之四十!”
耳畔沉寂许久的机械音再次响起,符星海一脚踢在林山河肚子上,虎口钳住脖子。
真是一个疯子,无师自通的疯子。
“林山河我告诉过你,在这里你只有听我的话,才能获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