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
越姮带着婢女下了马车,又令车夫将马车赶走。
“刘叔,尽量赶快些,跑远了就弃车躲起来,躲得越远越好。”
婢女看着马车走远,跟着越姮身后疑惑道。
“女公子,发生什么了?”
“有人,来者不善。”
婢女立刻警惕地看向四周,没看到人后又将耳朵贴于地面,起身对越姮摇了摇头。
越姮也蹲下将手贴于地面,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的震动,只有细微的车轱辘滚动的感觉。
是她幻听了吗?越姮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
这个想法一出就被越姮否定了,当时听到的声音绝不是假。
越姮抬头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带着婢女一边往山里走一边抹去足迹。
无论她有没有听错,霍君华不安好意是真,若是霍君华派来的人,她或许还能保住性命,但若不是,那她也赌不起。
一路骑马赶过来的霍君然突然感应到了什么,脸色微缓,手上却又甩了一鞭子。
“驾!”
赶车的车夫甩出一鞭子。
女公子半路弃车定然是感觉到了危险,他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将恶人引远一点,女公子才会更安全。
当听到身后的阵阵马蹄和喊杀声时,车夫才感到手上火辣辣的,他跑了这么远,女公子应该安全了吧。
骑马追上来的人一脸凶神恶煞,坏了,如此凶恶之徒,他家女公子可千万不能被抓到。
他看到银光闪过,是一把大刀;
他听到“咚”的,是他的头落在了地上;
他闻到了血腥气,是...女公子的吗?
恚老大嫌弃的将尸首丢给另一个骑马的人,掀开车帘。
“娘的!让人给跑喽!”
生气之下一把扯下车帘,螓子将尸体放在马上绑好后屁颠屁颠跑到马车旁,谄笑道:“老大莫气,我们一路跟过来的,人肯定是在路旁躲起来了,让人把这里守住,我们一点点搜总能把人找出来。”
恚老大拍了拍螓子的头,“还是你小子机灵,看到这车里的摆饰了没?”
螓子探头,“看着了老大,看样子还是个水灵灵的小娘们,恭喜老大贺喜老大!”
恚老大笑了,“你小子还得练,看到那垫子上的印子了没?哪家娘子出门会只一个,今儿兄弟几个运气好,碰上了三个!”
螓子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恚老大看着螓子这幅模样,笑骂道:“你个没出息的,还不赶紧去找人,逮到了,爷只要最美的那个,另外两个兄弟们分!”
“老大放心!绝对不会把人放跑了!”
而越姮躲在地势偏高的地方正好看到这群山匪经过,脸色微微发白,紧握着婢女的手心渗出冷汗。
婢女先是惊叹自家女公子的神机妙算,感受到越姮的手在颤抖又有些担心。
“女公子...”
“我没事,没事。”
越姮思索着她们先前的布置,在确定山匪都离开看不见后,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带着婢女迅速跑下去,布置一番后,回来时身上首饰全无,只越姮手上留了一根发簪,两人没有留在原地,而是小心掩盖踪迹往山里走。
“老大!找到了!找到了踪迹!”一个山匪气喘吁吁跑过来,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恚老大赶到小弟所说的地方,之见一边有数个小弟看守。
一个面色黝黑的山匪跑过来,“老大,这些东西俺们都没动。”
“干得好,”恚老大看了看两处地方,是慌乱散落的首饰,东边只有几样简单的首饰,西边首饰看上去则要华丽一些,其间还掺杂着几样看上去材质不是很好的首饰。
“老大,她们一定是分头跑了,但是这小娘们也太笨了,东边一看就只是一个不好看的小娘子,西边肯定是另外两个,一看这玩意就知道西边两个好看。”
恚老大看着两边的首饰,阴沉沉的笑了,还跟他玩这种把戏,看来这次的小娘子里有点意思,可惜,太幼稚了。
“你们去那边搜!剩下的人跟我来!”
两人在冰雪覆盖的树林里穿梭,看着越姮冻得青紫的唇,婢女仍不住抱怨自己。
“都怪婢子忘了将暖壶拿下来了,累得女公子受冻。”
越姮嘴角挂笑,“即便你拿下来了,现在也冷了,我们还是快些走,还能热些。”
婢女搓热自己的手捂着越姮的手,道:“喏。”
越姮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暖意,叹气道:“不知刘叔能不能逃出去。”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怔,心里都明白估计刘叔这次是九死一生了,那一点的生机还得寄希望于山匪。
可寄希望于山匪不杀人,还不如求上天保佑。
“女公子放心,老刘会没事的。”这话说的飘忽,显然她自己也不信。
越姮抬眼看了看眼前的雪,笑了,“放宽心,说不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在地下见到老刘了。”
“呸呸呸,女公子怎能如此想,婢子定誓死会保护女公子。”
越姮笑了笑,恢复了些力气,想到她之前的布局估计骗不了多久,又带着婢女赶路。
总得活下来,将霍君华剐层皮才行,她越姮要亲手报这个仇,可不能让别人来替。
霍君然没有骑马进小西山,而是将马系在了靠近小西山的一棵树上。
然后展开身形直接入了山林,行动间带起的风声很快消散,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以霍君然的能力在山林间行走简直似鸟投林,如同一滴水进了大海,再无波澜。
没有费多少工夫,霍君然便看到了山匪。
披着白色大氅的霍君然几乎和山雪融为一体,悄然靠近。
“听说老大找到小娘子的首饰,看来咱们今天有福了!”
“嘿嘿,我听说里面还有个特别漂亮的,不知道咱们......”
“想啥呢,只要咱们好好干,老大不会亏待咱们的~”
两只冰棱射穿他们的喉管,霍君然脸色淡漠的顺着大路往里去。
看来人还没抓到,若是抓到了便不会还派人守在这里。
找到了首饰,看来越姮提前察觉到了危险,用首饰引开山匪到是个好办法,但小西山就这么点大,她们撑不了太久。
霍君然一边思索着越姮可能去的方向,一边注意着四周的情况,一抹红色从她眼尾掠过。
是谁的血?
反正不会是山匪的血,那就只会是...车夫。
一位车夫全力赶路可以跑多远?
霍君然没有去算,只是在见到丢首饰的地方时,她在小明震惊的注视下薅光了几十棵枯树的能量,途中还时不时抓把雪塞嘴里。
扒在树上的霍君然感叹,那车夫真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