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的眼睛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仿佛被夺走了灵魂,他哀怨地看了银星一眼,仅仅是一眼,肩便垮了下去。
他生无可恋地把银星放下,自己一个人涉水而去,站在了池子中间,留给银星一个孤单的背影。
“你走吧,我知道了。”那声音,那凄凉的背影,就差配个二胡映月。
银星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拔腿想跑的脚步愣是跑不起来了,“哎,不是,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你并不想跟我……就像在崖底,你更喜欢高山羊,而不是我一样。”狼王悲凉的声音清清楚楚,明为叙述,实为控拆,“我本就是一个人,早就习惯了。”
银星拼命告诫自己,不要听他的,不要听他的,谁还没有个可怜的时候啊。
你现在不走,一会儿可怜的就是你。
你忘了你的鸿途大愿了吗?!
若是哪一天让姓冥的得了记忆,他还不笑死你!跟他玩,最后赔的还不是你自己!
你的脸往哪里搁!
说好的你是猛1的呢!你的志气呢!
可偏偏脚步移不动,银星恨铁不成钢地拍了自己一脑袋瓜子,安慰道:“我只是把他当小朋友,就跟我弟弟一样,懂不?”
憋屈着的狼王动了动,没回头,带着鼻音问,“真的?”
“真的。”
“那我是什么?把我当什么?”
银星纳闷地想着这剧情有点不太对啊,可不容他多想,狼王又往里走了一步。
银星急急开口,“当然是男人,成熟的男人。”
大男人。
银星脑海中不由又脑补出某个不该鲜活的画面,“真的,你很优秀,咱们……咱们可以发展成恋爱关系……但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成熟,咱们刚认识。”
“白狼的嘴,骗人的鬼。”狼王突然接了一句。
银星差点笑喷,“哎,不是,谁说我是骗人的鬼?”
狼王的眸中闪过一丝锐利,无声地回了句,你踢我下崖的时候。
“为什么现在不行?”狼王转过身,眸中尽是伤。
银星懊恼地一拍脑门,他这干的都是什么事,把人家威猛狠毒的狼王委屈成这样,罪过罪过啊。
“咱们刚认识嘛,谈恋爱应该有一个过程,你们咱们今天那个,亲亲了,进步超级快。”
“要一步一步来?”
“那当然!”银星一看有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忽悠,“咱们先牵手,抱抱,然后亲亲,热热,最后才能……”
“可是白纸黑字,哥哥写着呢。”
银星笑得谄媚,觉得自己就像带坏幼儿园小朋友的坏叔叔,“我写的是睡于狼王榻呀,所以,咱们现在洗好了,睡觉觉?”
瞧瞧,连哄小朋友的儿话音都出来了。
可怜他银星,什么时候这样讨好过一个人。
真是喜欢惨了,才费尽了心机。
狼王漆黑的眸子闪着微微的水光,仿佛被银星劝好了,点了点头,“哥哥先上去。”
银星心中一松,也对,狼王这个样子,是该在水里好好缓一缓。
他腾地一声从水中站起,无数的水珠争相滚落,从玉一般的肌肤上落回水池。
狼王的眸色暗得汹涌,在银星看不见的背后,危险地眯起了眼。
……
银星出了水,发现自己连套衣服都没有,更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变回狼身。
只能从狼王的衣橱里挑了一件白色的中衣出来,穿在他身上,又大又宽。
“这人到底怎么长的,为什么身材比他大两号呢?难道是营养好?”
银星不服气地将丝绸的小绳系得更紧一点,试图让差距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里衣空旷,反而凉快。
他赤着脚往寝室里屋走,狼王寝室的布置奢华却并不花哨,主调是烟灰色及银白色,配色除了偶尔一点绿植之外,便是玉质的器物。
看起来,格外的清爽,也雅致。
倒是临窗的一丛翠竹,长得十分茁壮,肥肥胖胖的竹杆,非常可爱。
银星等得无聊,索性倚窗吹起了风。
自从变成了狼之后,耳力就格外的好,好到他心生怀疑,总觉得空气里有人在……那啥的叫。
银星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把身子往外侧了侧,顺着风全心贯注地听。
那时断时有的SY,那变了调的求饶,那哑了嗓子的闷哼……
银星咽了咽口水,听顺风墙角听得激动不已,恨不能亲临现场。
狼王出来便看见的这副光景。
某人长身玉立压着窗,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翘起圆润而紧实的臀。
宽大的中衣自肩胛上滑落,香肩半露凝脂肤,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也不知他在看什么,那认真的模样,连他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风吹起他的中衣下摆,紧实匀称的小腿露了出来,纤细光洁的脚踝盈盈可握,泛着微微的粉。
狼王的眸中透出灼热的渴望,不动声色地接近,从身后是个类似于圈抱的姿势,压住小了一圈的人儿,“在听什么?”
银星两眼放光,食指放在唇间,回眸时笑颜如花,“小点声儿。”
狼王乖乖地噤了声。
“那个方向住的谁?”
狼王不悦地皱起了眉,不满意此人的注意力又被别人吸引走,冷着调子哼了句,“暗卫的值班休息室。”
银星眼中闪出熊熊火光,“狼七也住那吗?”
那小子,把他交到狼一手上的时候,还是迷乎乎的样子。
该不会!嚯嚯!他想的不会是真的吧!
狼王长眉一挑,“你跟他很熟?”
“那个憨子,算个朋友,真是狼七吗?”银星急着等下文,“狼一是不是也住那儿?”
“偶尔休息。”
狼王掐着他的腰,将人掰到自己怀里,“饿不饿?”
银星还想听八卦,摇了摇头,“不饿。”
“你饿,会饿的。”
银星正想瞪他一眼,可看见狼王眼里的关切,又止住了,嘟囔了一声,“我饿不饿自己不知道哦。”
“陪我吃。”
银星十分惋惜地看了眼窗外,好吧,人家是暗卫,功夫在身。
他现在就是头废狼,还是少八卦的为好,“好可惜,不能看现场。”
狼王将他拉到桌前,用柔软的棉布给他擦头发,“什么现场。”
银星嘿嘿笑,食指对着比了比,“有人在做羞羞事。”
“……你喜欢看?”
“观摩,这叫观摩,学习而已。”
“……亲自上阵才能学以致用。”
“嗯?”银星咬了口糖包,“这个里面还可以加牛乳,做成奶黄包,可好吃了。”
“好……你多吃几个。”
“我真不太饿,”银星吃完两个摇了摇手,“而且不是奶黄包,它就少了灵魂。”
好怀念齐宴清给他做的奶黄包,软软糯糯的,专门为他做的。
“我学。”
狼王突然贴身靠近,单薄的中衣挡不住狼王的体温,某人身体比表情要诚实得多。
银星被烫了一下,耳尖又红起来,某个画面太具想象力,冲击力十足。
“离,离远点儿。”
话都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