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蓝看着自己的手痛哭流涕,几欲发疯。
她用心养护了那么多年的手,她让很多人都羡慕的修长好看的手,她用来弹琴抚弦的手……现在却形状恐怖的像是两只丑陋的蜘蛛!
“云年!你不得好死!”
祁蓝疯狂的骂着,声嘶力竭,目眦欲裂。
云年却在这一刻又抓住了她的手。
在祁蓝肝胆欲裂般的惊恐神情中,云年抓住了她扭曲的手指。
她就这样极缓慢的,一根一根的,将祁蓝的手指又掰回了原位。
祁蓝的惨叫和哭嚎响彻整个看守所,听的后面的一些犯人都跟着胆寒。
可做出这样事情的云年,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你伤了晏辞,就要准备好接受我的报复。”
“你伤害他一分,我便给你千倍万倍的惩罚。”
在祁蓝的痛哭声中,云年缓缓说出这句话。
祁蓝咬着牙,泪眼模糊。
“等我出去,我一定会杀了你!”
云年轻笑了一声。
她凑到祁蓝耳边,瞳仁漆黑如寒潭,声音阴森诡异。
“你认为,我会给你从这里走出去的机会吗?”
祁蓝浑身猛然一僵。
她害怕了。
“你……你想做什么……”
“这个世界上,想要一个人消失的办法有很多,不是吗?”
云年说完这句话,她笑着转过身,推门走了出去。
祁蓝几乎崩溃一样的追过去,可门外的两名警察将她拦了回去。
祁蓝只能哭着喊。
“云年!你要对我做什么?你不能杀我……救命啊!她要杀我啊!你们快抓她啊!”
可那两人根本就不管她,硬是把她重新拖回了关押她的单间里。
徐峰在审讯室另一侧的房间,隔着单层玻璃汗毛直立。
不愧是晏辞的女人……跟晏辞一样可怕……
但他还是快走几步追了上去,一直追到门外。
“云小姐,那个……你不会真的要……”
“杀她吗?”
云年轻飘飘的问出这三个字,吓的徐峰一怔。
“放心吧,除了刚才的行为外,我不会做别的违法乱纪的事的。”
“……”
那你刚才说那句话是啥意思?
“我吓唬她玩呢。”
云年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准备离开。
没有人看到她在转身后,眼底溢出的杀意。
她刚才跟祁蓝说的那番话,可不是简单的只为吓唬她。
她这人在生气的时候是不说假话的。
祁蓝其实在某些角度来说还是挺蠢的,毕竟只知道用刀来杀人。
但有时候,杀人何须用刀。
才刚走到大门,云年就看到了时洲和时朗。
这两人是来看时涟的。
他们两人面色很不好看,眼底青黑浓重,在看向云年的时候,眼底有亲近,但又掺杂了一分畏惧。
刚才从审讯室传来的惨叫,他们路过时也听到了。
关于晏辞受伤的事,他们也是无意间从警察那里得知的,之后就看到云年面无表情从审讯室里走出来。
云年看到那两人后没什么情绪,抬步欲走,时洲却追了上去。
“年年……那个,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狠,她虽然犯了罪,但也不用这样……”
云年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一眼,表情似笑非笑。
“时洲,你脑子没病吧?”
因为晏辞受伤的事,让她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说话便特别不客气。
“祁蓝让你妹妹犯下了杀人未遂的罪名,我只给她点惩罚而已,你居然跑来跟我说这些?”
时洲面色微微泛白。
“我只是难以想象祁蓝会做出这样的事,她以前其实是好女孩的,我第一次来中国时在南昀区那边落水,是她把我救起来的……她的本质应该不是坏人的……”
云年听时洲说的这些话,眯了眯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嗤笑了一声。
“原来掉进平潭里的那个人是你啊。”
“啊?”
“祁蓝她还真的是没少冒名顶替我的功劳。”
云年对着时洲勾唇,嘲讽的笑。
“时洲,当年是我从平潭路过时看到不慎落水的你,我立马跳进去把你救了上来,当时你怕的要死,抓着我的衣服一个劲儿的挣扎,如果不是我拼了命的拖着你往岸边游,我会和你一起被淹死。”
云年说着当年事,时洲神色渐渐惊怔。
“居然是你……”
“是我。”
时洲神色有些失魂落魄。
“我居然把她当成了你……”
“这么干的也不是你一个。”
说完这句话,云年就要走,但时朗又抓住了她的胳膊。
时朗面带哀求。
“年年,涟涟她都是被祁蓝蒙骗才会做那些事的,她已经知道错了,刚才哭着和我们说她对不起你,年年,你再给她一个机会好不好……她是你的妹妹呀……”
云年看着时朗,眸光中的温度一点点的降了下去。
她感觉到了心脏闷闷的疼,有难过的情绪上涌。
云年一用力,便将自己的胳膊从时朗手中抽了出来。
“她是你们的妹妹,不是我的,我和你们时家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年年……”
云年不愿再多听,转身便上了车。
“开车!”
冯越不敢耽搁,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云年此刻情绪很差。
坦白说,刚得知这具身体其实有家人的时候,她其实是有那么一点高兴的。
毕竟谁愿意当一个可怜的孤儿呢。
时渊带着时洲时朗出现在发布会上时,她也是感动了那么一下的。
在她被人质疑孤儿身份配不上晏辞时,是时家人站了出来,证实了她的身份,做了她的靠山。
虽然她不愿意回时家,但心里是知道他们留着一样的血脉,终究是愿意去亲近的。
但就在刚才,时朗将她的这份亲近亲手打碎了。
她在时家人心里,终究还是比不了时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