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人被一拳揍得满嘴血，一张嘴甚至脱落了一颗牙齿，说起话来都有些漏风含含糊糊的。
然而，见着他搅了自己的好事，仍旧是气急几乎是从地上蹦了起来肆意骂了起来。
程序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要再踹上一脚。
这张脸，当真是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恶心无比。
程序啧了一句，别开脸去。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却超出了他的预想。
正当他抱臂，准备从此处离开之时，T却伸手做“stop”状阻止了他的动作。
“等等。”他缓慢开口，眼神盯着面前，看起来像是在系统所提供的屏幕。
程序自然是知晓。
T作为这一场的掌控者，必然是系统发布了任务。
他等在原地。
“向他道歉，向他求饶。”
此言一出，程序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歪了歪头，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说什么?”
“向他道歉，向他求饶。”T再度重复，甚至担心他不明白什么意思，朝着那个因为磕掉一颗牙齿吐出一口血沫的人一指，强调，“就是他。”
什么意思?
让他跟那个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人……道歉?求饶?仅仅是因为他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凭什么?”程序知道自己本不该这样追问，可是事到如今，竟当真无法毫无芥蒂的接受。他本该掩藏的，之前在那些别的玩家面前，将自己的情绪不是也掩藏的很好么?
可是现在他面对的，分明是一个无法掌控不知喜怒的大佬。
他竟……
程序清咳嗽，别开脸，不愿情绪被人看透。
“为什么?”换了一个问话，语气也勉强柔和了几分。
“既然主动搅入其中，便要遵循其中的规则。”T的言语冷漠，“X，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这个关卡里犯错失误。”
“是因为这里与你相关么?”
这样的问话已经带上了几分私人生活的询问。
程序不愿多提。
“没有，只是觉得我做的没错，能看出来这个人绝非善类，我只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他冷静回答。
是的，只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当时的他却并不是这样想的。
他错了，错在将自己的未来全然压在了这个人这岌岌可危的道德之上。他错了，错在以为自己是那个可以审判别人罪责的高高在上的神了。
可是……
“他们不在乎，其他人不在乎。”T托腮，饶有兴趣看他，“正确的事?难道不是从你的角度看来么?没想到X你还是个这样正义感的人。”
那些指指点点让他知道……
太多的理中客，太多的旁观者。不管是谁，所有人都在当那个所谓的“正义使者”，完全不需要知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只需要简单的一句话，便能定下他的罪。
这个世界腐烂不堪，没有光明照耀。
他不后悔下手成为那个刽子手。
唯独后悔的是牵连了唯一无辜的她。
“我知道了。”程序咬牙，咽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是他的错，本是看客，却执意将自己卷入其中。当年是如此，而现在也是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