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地震么？”他问，拍了拍落在自己身上头上的白色尘土。
T摇了摇头，“不像。”
震动像是从脚下来的，如果不是地震的话，是楼下发生了什么么？程序此般想着，立刻扑到楼梯间的窗户往下看。
不看还好，一看……
乌泱泱的一片全是丧尸，互相交叠挤搡着密密麻麻像是拥挤的鱼籽，显然是因为经过了半年的时间，它们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几乎无法辨别出别的颜色，几乎全然是一种灰白。加上丧尸本来如同尸体的肤色，往下一看，是一片茫茫的灰。
壮阔之中更多的是恐惧。
他扶在窗边，那窗户半边栏杆突然松脱，往下砸去，立刻被无数的丧尸伸手抓住往下拖，几乎一秒就被淹没在了这其中。不过是不能啃食的死物都会如此，如果是一个人呢……
“太多了……”他喃喃。
是的，太多了，完全将整栋建筑死死包围，不是说了丧尸大部分都是在黑夜之中行动么，可是为什么现在白天也会有这么多，全然汇聚在此，就像是知道他们在这里一样。加上刚刚不知道哪里来的巨大声响，是一种刺激，接受了刺激的丧尸群们现在显得有些过于兴奋。
冲入这建筑真的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也太快了。来的太快了，像闻着死亡味道的乌鸦问询而来。只是，这个“死亡的味道”究竟是如何传达的呢？又是谁人传达的呢？
而另外一边，T的注意力并没有在楼外那些恢弘壮阔的丧尸群，他低头闻了闻扶手上的味道，除却人类血液的味道似乎还有别的。
“这里面有丧尸。”他下了定论。
程序一惊，“你说什么？”
“或者说这里面曾经有。”T再度解释，指着栏杆位置，又指了指墙上的血手印，和那往楼下蔓延的血迹，“除了人类的血液味道，还有丧尸的腐臭味道，显然，那些玩家是被丧尸撕咬拖下去的。”
“你的意思是现在在这个建筑里还有丧尸？”程序问，不由的伸手摸到自己腰上的手枪。所以之前他才会有被人盯着的感觉？真的是这里面还有丧尸？
可是T给他的手枪里一共七发子弹，之前为了解决那个追来的丧尸，现在已经只剩下六发。面对楼下那乌压压一片的丧尸群，这六发子弹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现在应该没有了。”T说着，和他的对话有些心不在焉，环视四周似乎在找什么，“很显然，这不是偶然……”
最终，T的目光定格在天花板的角落。
程序顺着看过去，那里架着一个监视器。这很普通，一个大商场里面有监视器实在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事了。监视器会有什么特别的，尤其在这根本没有人没有电的时候，这不过是装饰罢了。
T低头搜寻了一下，最后目光转向窗台剩下的半边栏杆上，他一手把那栏杆扭下来，本就被风吹得铁锈，无需费太多力，然后转身，毫不犹豫朝着顶上的监视器砸过去，瞬间砸破监视器留在外层的保护罩。
“现在，该跟我们真正的谈一谈了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