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本来就是。
渐渐的,网友又把矛头指向了沈婷婷,而关于裴年的那些谣言和谩骂,慢慢的变少了。
榆晚想,或许沈婷婷现在肯定看到这些帖子了,然后她一定会想到是她干的,再然后就想着怎么报复她。
不对,第一件事应该是让她爸把热搜压下来。
榆晚甚至能想象到此时她咬牙切齿的模样。
不过,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只能说她既然选择干出那些事就必须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看着那些关于裴年的负面帖子逐渐减少,榆晚关掉了手机。
靠在床头上,她尽量不让自己去想他,但那句“放弃”却依旧充斥在她耳畔。
她垂眸,眼角终还是沾着泪滴。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榆晚真的没有再去找过他
……
距离高考只有一周的时候,七中破天荒放了个假。
这让本处于繁重学业里的高三学生有了一次放松的机会。
七中的压力有多大,从唐子煜目前的脸色就能看出来。
要知道,他以前在校内校外都是出了名的活跃,随时呲着个大牙。
但现在却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一样,整个人萎靡不振的,目光游离。
照夏以桐的话来说,就是活脱脱一具行尸走肉。
“喂,煜子?你怎么还趴这?放假你都不高兴?”
唐子煜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别烦我,老子要回去睡觉。”
夏以桐:“……”
“欸晚晚,晚上出去吃饭啊?”
“啊?下次吧,我今天没什么胃口。”榆晚有些歉意的说道。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夏以桐临走时,回头看了她一眼。
榆晚还是和以前一样,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她旁边的那张桌子,已经空了几个月了。
学校里关于裴年的讨论也逐渐减少了,班上的人也没再提起过他,好像这个人真的就消失了。
所有人都觉得裴年无关紧要,但是夏以桐看的出来,榆晚还是放不下他。
她依然会笑着和她们打招呼,依然会和她们在一起吃饭聊天。
但有时候,一个人的忧伤不仅仅可以从情绪的波动表现出来
“嗯,好。”
从学校出去后,榆晚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只是不知为何,身体莫名有一种引力把她带到了三桥那边。
那里靠着河边,初夏时节,河面翻动卷起的风给人以凉爽,似乎最能抚慰夏日里人们燥热的心情。
现在又是傍晚,来这散步的人也很多。
榆晚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站在扶杆前,注视着湖面的波动,感受这久违的凉风。
突然记起,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一带了,上次来还是和裴年看完演唱会那次。
想到这,榆晚不禁自嘲的笑笑,说好要忘了他的,怎么又想起来了?
良久,榆晚才转身准备离开。
偶然间,榆晚注意到人群里一个身穿黑色T恤,背影高大的男人。
只是一瞬,榆晚不知为何心跳突然加速。
为什么那个人,那么像他?
会是他吗?
人群涌动,榆晚下意识目光跟着那人移动,她想确定一下是不是他。
但随着一群互相追逐打闹的孩童从她面前穿过,榆晚下意识避让,抬眸间刚才那人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
榆晚低眸无奈的笑了笑,她刚才干嘛要这样呢?
是不是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已经分手了。
榆晚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不久后,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默默走到了她刚才站的位置,然后和她刚才一样看着她的背影。
独自黯然伤神。
“晚晚。”少年低声喃喃着。
榆晚没有认错,那人就是裴年。
几个月过去,他整个人都瘦了很多,或许是长时间干体力活,手臂上的青筋交错凸起。
下颚线弧度清晰,鼻梁高挺,眉眼依旧好看,但唯独那双眼眸却多了几分凌厉与冰冷。
距离高考只有一周时间了,江驰说了,让他这一周都不许来上班,好好备战高考。
裴年同意了,或许他确实需要一点时间放松一下。
但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的走着。
然后便来了三桥这,又遇见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姑娘。
其实,在榆晚看见他之前,裴年就已经发现对方了。
只是,他没有回头看她。
本以为那颗渐渐沉寂的心,却再一次跳动起来。
裴年不由自主的抬步缓缓跟在她身后,隔着一定的距离,他刚好能看见她又不会被她发现。
直到榆晚走过那条马路时 裴家才停下了脚步。
马路对面就是新城区,而这里,是老城。
……
高考结束那天,几乎是所有高三学子都在狂欢和哭泣。
有的人笑,是因为自己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十年苦读,有的人哭,是因为苦尽甘来,感叹自己过去的努力。
但无论如何,今天以后,他们的人生将开启新的一页。
教学楼下,是满天飞舞的试卷,地面已经被试卷铺满了,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场雪景。
不过,现在是盛夏,少年们洒落的试卷是他们青春里最大的神话。
这种画面,让人看了就觉得很自在,这么久了,他们终于螚彻彻底底的放肆一回了。
学校也由着学生们闹,陈茂默默在走廊上看着,不禁一阵欣慰。
有人笑,有人狂奔,有人放肆大哭。
唐子煜也终于回到了往日的生机勃勃,整个人瞬间容光焕发,奋力扔着试卷。
“他妈的,老子终于毕业了!去你的作业,去你的卷子,去你的高三!!!”
榆晚默默靠在一边,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扔着试卷,也没有哭,总之就是非常的平静,仿佛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一样。
“晚晚?”夏以桐走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肩。
“怎么了?别告诉我你舍不得学校啊。”
榆晚笑了笑:“对啊,舍不得你。”
“烦死了,别撩我啊。”
“对了,你觉得这次的高考题难吗?”夏以桐突然问道,但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时自取其辱,立马捂上榆晚的嘴:“好了,当我没问,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