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日,我在租房里睡到自然醒,抬手一看,七点半了。
我匆匆忙忙赶到唐兰妹妹的418宿舍,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唐兰妹妹一个人。
“都去军训去了?”
“都去了!”妹妹回答。
“你洗脸了吗?我给你买了早点!”
唐兰吃早餐的时候,我对她说:
“医生让你少沾冷水,少干体力活,少熬夜,你记得吗?你现在可是我的重点保护对象。”
“知道了,你还晓得我是你的对象?”
“我是说保护对象好不好?别偷换概念!”
“好,保护对象!”妹妹重复着。
“开学了我可没办法天天过来守着你!”
“谁要你守着?这么大好的时光,在这里待着,多无聊,又不晓得找个地方带我一起出去玩一玩!”
“去哪里玩?高沙市根本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前天我们有个姐妹说,有一个地方叫什么来着?我想一想,叫……金沙滩!月之故乡过去很远,要从南江大桥渡口坐船过去60公里?”
金沙滩,是坐落在高沙市北边郊区的又一个旅游福地,湖光山色,风光旖旎。我对妹妹说。
“那好吧,我们走!”
我和妹妹搭乘专门开往金沙滩的游船中午才到达,住进一个侗族的民俗店。
店里里的服务员除了会讲侗话以外,我们讲普通话,他们都听得懂。
生活习惯除了服饰和我们不同外,饮食文化与我们也有一点区别,侗族人喜欢吃腌制菜,什么腌鱼,腌肉等等。
那天中饭,我和唐兰点了四个菜,一个腌鱼炒芹菜,一个腌肉炒青椒,一个小菜,一个蛋饺子汤,还要了一大杯侗乡米酒。
本来腌鱼腌肉在腌制时已放了辣椒和盐,但是太咸了,所以我让他们厨师加些配菜,加工之后的味道好极了。
侗乡米酒,又称“胡子酒”,用糯米酿出甜酒,再将烧酒掺入糯米甜酒里,这时滤出的酒水才叫胡子酒。
在我们老家垄上胡子酒又称为状元酒。这种酒又香又甜,喝多了容易醉人。
那一餐,我仅喝了一杯正宗的胡子酒,头就有点糊了。
唐兰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不准她喝酒,她就要了一瓶酸奶。
幸亏我让师傅将腌菜加了配菜,不然妹妹吃得太咸有副作用的。
那天中午唐兰吃了两碗饭,还吃了好多菜。她同我说,好久没吃到这么过瘾的菜了。
中饭后,我们让服务员给我们开两间房子休息,可是妹妹又不同意。
“只开一间,你前天才答应我要好好保护我的,怎么讲话不算话?”
“我们还未结婚,男女共处一室影响不好。”
“我不怕,你怕什么?”
“反正我不同意!”我态度有点强硬。
“那我就回去了!”妹妹开始耍横。
没有办法,我只好依了唐兰,只开一间房间。
我们睡到下午4点多才起床,店里的服务员建议我们先去金沙滩上走走,等太阳下山之后再回来吃晚饭。
她们说在金沙滩上看夕阳,美到心坎里去了。
唐兰挽着我的手在金沙滩上漫步行走,感觉特别好。
有好多人走过来要求同我们合影留念,我和唐兰好意难却,都一一配合。
湖水在微风吹拂下,泛起层层碧波。唐兰妹妹不时发出赞美之声。
湖水碧蓝,天空蔚蓝,很让人想到秋水共长天一色,王勃的文章真是描写得绝妙透顶。
接近黄昏,天边飘浮着一朵朵云彩。阳光将云朵涂上了金色的豪迈,湖水将一揽子尽收眼底,形成了上下对称的画卷。
沙滩的尽头呈现出一片花海,我和妹妹手牵着手走过去,融入那水天一色的情怀。
妹妹说:“真希望这样一直走下去,没有病痛,没有愁苦,没有烦恼!”
我突然发现妹妹的眼里饱含着泪水,是的,妹妹在感叹着人生的无常。
也许妹妹早就知道自己的病了,可能我不在医院时医生告诉过她,所以才横生出这么多的感叹?
是啊,这夕阳实在是美,可是这壮丽的画面转眼即走,让人心里好失落。
我伸手将妹妹揽过来,右手搭放在她的肩膀上,我们肩并着肩,头挨着着头,耳鬓厮磨,一路往前。
突然,妹妹晕倒了,顿时脸色苍白,我将她躺平在沙滩上,右手护着她的后脑勺。
这时一群人围了过来,其中有两个穿白大褂的,他们十分关心,问我发生什么事,要不要帮忙送去卫生院?
我告诉他们说,我妹妹是低血糖,缓一缓就会好的。
于是,俩白大褂挥手让大家散开,我双手将妹妹抱起,慢慢地往民俗店走过去。
大概晚上8点多钟,妹妹苏醒过来了。
她的第一句话是:水!
妹妹喝了水后,身体渐渐恢复过来了。
我问妹妹感觉怎么样,她说: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牵着我的手一路往前,我感觉全身发热,只想找个阴凉处,口渴得厉害,只想喝水,可是你不管不顾,于是我一直在叫水!……水!”
我一下子紧紧抱住妹妹,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真笨!真的!妹妹根本受不得晒!”我自言自语地说。
第二天上午,我和妹妹去民俗村走一走,唐兰想看看那些少数民族店里有什么值得纪念的礼品,她想买一些回去送给她同寝室的姐妹。
我们在街上慢慢地行,唐兰挽着我的手,偶尔有人伸手向我们打招呼,唐兰总是客气地招手回礼。
正在这时,有个高个子单瘦女孩迎面向我们走来。女孩打扮得很时髦,长发飘逸,面带微笑。
当走到我们身边时,只见那女孩快速地冲上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一下子懵了,唐兰转过身想去追那女孩,被我一把拉住了。她将手一下子从我手里抽开。
“干什么?你故意的吧?”
“谁故意的?我又不认识她。”
“那你拉着我不让我去追她?”
我问妹妹:“追上了怎么样?打她?”
“为什么不能?她就欠揍!”
我安慰妹妹:“你在生病,少生点气!”
“你就喜欢这样!”
“谁喜欢了?”我反向道。
“你!我不理你了!”
唐兰说完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街上荡。
我去了几个民俗店买了些小玩具,回到旅社,发现唐兰不见了,她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