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一个礼拜天,阳光灿烂。下午,唐兰和妹妹唐菊俩姊妹牵着牛提着篮子很早就出了门。
按照平时,扯猪草放牛的事都是她们的母亲在做,因为俩姐妹在二中学校里是寄宿的。
今天不一样,今天外公生日,70大寿,亲爷亲娘赶早就去为老人家做寿去了,要到晚上才能回到家里。
所以,俩姐妹只好决定,等爹娘回来之后,再去学校参加晚自习了。
俩姐妹在马甲山那边放牛,唐兰负责扯猪草,妹妹唐菊负责放牛,地上发现有好的猪草,她也赶忙扯下来,交给姐姐,或者,直接丢给牛吃掉。
不扯猪草了,唐菊牵着牛,嘴里还一边读着文章。
“点——!”突然,一声凄惨的叫声从山边的大树下传过来。
唐兰和唐菊俩姐妹都被吓了一跳,目光同时转向一个方向——大树下。
接着又叫了一声,唐兰确定,那是一只鸟。从凄惨声音里可以知道,这只鸟可能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
俩姐妹同时走过去,走到大树下。
唐兰和唐菊终于发现,有一只灰麻灰麻的鹰被人为套住了。
一种新式的绳子,上面还打了蜡的,非常光亮。绳子死死套住老鹰的一对翅膀,在挣扎的过程中,一对翅膀严重受伤,翅膀上还有血流出。
唐兰对妹妹唐菊说:“你双手用力握住鹰的双脚,我就为老鹰解套绳。”
唐菊一只手用力握住鹰的双脚,另一只手捏住鹰的弯弯的嘴巴。
唐兰花了很长时间,套绳根本解不开,是一个活套。怎么办呢?
在距大树不远的地方,唐兰眼睛搜到了一个树桩,这是有人刚砍树去没好久,印子还是新的。
俩姐妹商量将老鹰移到树桩上去。然后,将那绳套压在树桩上面,试图用柴刀将绳索砍断。
摆好了位置,唐兰说:“妹妹不要动!”
然后她自己小心翼翼地从篮子里取出柴刀,在树桩上用力一刀砍了下去。绳套断了,附带还砍断了几根羽毛。
唐菊双手将老鹰举起,可是那双翅膀由于重伤而垂了下来,像两朵挂在棕树上垂死的棕叶。
鹰有三个强项,翅膀第一,所以才可以展翅高飞,搏击天宇,傲视群雄;第二是那双鹰爪,富有力量,威力无穷;第三就是那双眼睛,明察秋毫,有句话叫着草低鹰眼尖,就是形容鹰的洞察力的。
现在排在第一的翅膀严重受伤了,失去了在天空翱翔的本领,也不知它还活不活得成?
在妹妹给老鹰举高高的时候,唐兰赶忙从篮子里取出自带的水,她将水倒在瓶盖上,将瓶盖递到老鹰的嘴巴边。老鹰顺势一下将水吃干了。接着,又倒一杯,又喝了。一连喝了三、四杯,看来这老鹰已渴得喉咙冒烟了。
唐兰放下水杯,去草丛里捕捉到一只大蚱蜢,飞快地跑过来,递到鹰的嘴边,老鹰头一挽,用力轻松地一叼,一下子就吃进肚子里去了,可见它已渴得饿得到了何等程度。
唐兰干脆将鹰放到地上,亲自去抓蝈蝈,每抓住一个,他就飞快地跑过来,递给老鹰吃。一连吃了七八只,老鹰也就不肯要了。
回到家里,亲娘他们还未回来,两姐妹关了牛,喂了猪和鸡鸭,来不及做饭,唐兰从家里隐蔽处找到那支用过的外伤药,在妹妹的帮助下,她给老鹰的伤口擦了药。
然后,俩姐妹就坐到一起来商量接下来如何来照顾老鹰一事。
“带去学校是绝对行不通的,老师不骂死我们?让妈妈帮养着也不太现实,妈妈爸爸平时那么忙,哪里有时间,何况他们不见得会同意我们养这只鹰。”
怎么办呢?俩姐妹异口同声说出一个人名字:
“唐小静!”
这个小静是唐菊的小学初中的同班同学,俩姐妹关系特别好。
但小静成绩不太好,去年读初一时,小静的爸爸生病,家里的担子压在妈妈一个人身上,小静痛妈妈,于是她不声不响地就退了学。
小静的妈妈虽然很生气,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唐兰唐菊找到小静,将情况同她说了。唐兰说:
“我们要读书,等两个星期放假了,我们回来了,你再还给我们,我们来照顾。”
“没问题,谁让我们是好姐妹呢,更何况我也喜欢小鸟?”
小静开玩笑地说。随后她专门为老鹰松出一个空竹笼,俩姐妹离开时,妹妹唐菊又叮嘱了一句:
“记得喂水!”
“知——道!”小静抽着长音回答。
俩姐妹读书去了,小静一个养着老鹰,比照顾自己弟弟妹妹还细心。出入家门,她常常提着一只笼子,在村民面前闹出了笑话:
“小静你什么时候改养鸟了?不务正业!”
唐小静赶忙解释:
“是唐兰姐姐要我帮她看管的。”
提到唐兰,大人便什么也不说了,因为唐兰俩姐妹是全马甲山最懂事上进的女孩,是村里小孩学习的榜样。
两个礼拜后,唐兰唐菊放假回来了,她俩一路上还商量着老鹰的事:
“不知小静照顾得好不好?”
“应该没问题吧?”唐兰自言自语地说。
回到家里,俩姐妹放下书包,就径直往小静家里跑。路上正好碰到小静提着笼子。唐兰问:
“怎么样?”
“好着呢。你们看,毛色光滑多了!”小静笑着说。
唐兰把老鹰捉回家,把它同鸡鸭关到一起,每天家里喂什么,它就吃什么。慢慢地老鹰被那些鸡鸭同化了。
唐兰很纳闷,这么久了,鹰的翅膀应该早已好了,可是它为什么不展翅高飞了呢?
大概由于终日和鸡混在一起,它已经变得和鸡完全一样,根本没有飞的愿望了。
唐兰试了各种办法,都毫无效果,姐妹俩把它带到山顶上,一把将它扔了出去。
那只鹰像块石头似的,直掉下去,慌乱之中它拼命地扑打翅膀,就这样,它终于飞了起来!
唐兰和唐菊两人拍手欢呼。
老鹰在唐兰和唐菊的头上盘旋,一边飞翔,一边叫唤:“点一!点一一!”
唐菊用双手窝成喇叭状,并对着天空大声呼喊:
“老鹰,我们会想你的,你自己要保护好自己!”
老鹰再盘旋了两圈,叫了一阵之后,便展翅高飞而去,不一会,便消失在茫茫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