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住的房子是我爹以前的一处老宅,后来就给我住了,位置比较偏僻,但好在老宅安静,适合我这种不爱热闹的人,缺点就是打车不好打,没人爱去鬼见愁嘛俗称,最后不得不多转几趟公交,我这种爱国的大好骚年,为祖国公交车事业多做贡献也是该有的觉悟。
对于一个不喜欢热闹的人来说,公交车上的这种吵闹感,我还是不太习惯,找了个靠后排的座位就自顾自的开始闭目养神,四叔的行为不正常,他表现的太平静了,平静的有些刻意。如果我想要知道他在隐瞒什么,就需要自己去了解我手上的东西是个什么东西。想着想着乘客谈话的声音开始忽远忽近,渐渐就模糊了起来,就这么昂着头睡着了。
正当我有点进入睡眠非常舒服的那个点的时候,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我连头带手猛的一下就撞到了前排的座位上,指关节正好打在嘴巴上,瞬间嘴皮子就麻了一股火辣辣的膨胀感就上来了,摸都不用摸我就知道肯定肿了,刚想骂司机就听司机已经在那开骂了
“直撒!脑西搭牢了?”
司机说的是杭州本地的方言,杭州话属于吴语太湖片,我们那的方言也属于吴语太湖片有些发音是相通的。有些也听不懂很多时候只能猜个大概,这里他大概意思就是说“干什么!脑子是不是有病”
揉着嘴皮探过头看到车子前面站了个人,只知道是个男的,看不太清楚。
骂归骂,还是得放人上来,司机嘀咕着
“你们这群伢儿,做事就是不够稳。”
之后那人就上了车,车子继续启动,虽然很想骂人,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就算了。就见他径直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他戴着口罩长相其实看不清,但整个穿着挺帅,就多瞄了一眼。
黑色带帽短风衣,里面配了一件黑色的无帽卫衣,叠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黑色的工装束腿裤,黑色的系带马丁靴,整个人看起来就非常的有气场。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想着是不是给现在的年轻人拖后腿了,下次也要试试他这种穿法。
我扯了扯嘴,想张嘴说几句让他以后不要这么莽撞,以免伤到自己也伤到别人,现在我就是那个别人。
“你……”
我刚开口他就抬头看向了我,就在眼神碰撞的一瞬间,我就确认是我惹不起人,形容不了,就那种气场,无形之中压制了我。于是灵光一闪假装在唱歌,继续哼道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
又是一个急刹,然后就听到了司机的骂声
“更早农个回事?一毛,两毛!特为啊!”司机说的是今天怎么回事,一次二次的!故意的吧。
只见前面逆行的一辆面包车把我们的车逼停了,面包车上下来几个人就准备上车,我心一紧不会是四叔的人吧?
为首的是一个左耳戴耳钉,右手纹了个花臂满脸胡茬的平头男,一看就是个常年混场面的。
这群人上车以后就在左顾右盼,腰间还插着钢棍,很明显他们是在找人。司机见这群人来者不善也没了刚才的凶劲只是问道“做啥!寻事儿?”
“老头,劝你少管闲事。还有在坐的各位,我们只是找个人,谁敢叫条子,我保证你以后活的生不如死。”嘴里叼着牙签一脸横肉的光头男冲着司机说道。
这帮人绝对不是善茬,都是说到做到的狠角色,一时之间也没人敢动。一帮手下就在一个座位一个座位的找人。
我掂量了一下自己,除了我跟黑衣男还能算主力以外,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转念一想也不对,以我的战斗能力跟这些大块头比起来,可能只能算半个。
黑衣男的身手……我感觉应该不错,至少不会太差。在他的身边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压迫,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我就是感觉的到,特别是眼睛对视的时候。
如果是四叔的人,其实也不会对我怎么样,最多请我回去,实在不行,我就先回去,再想办法出来。
但叫人来请不像四叔的做派,只要是没在四叔那被控制住,四叔就会换种方式,他最多派人跟踪我然后等我自己回去。
正乱七八糟的想着,平头男就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
斜眼看了我一眼说“你们谁是白名,我们爷请你过去叙个旧,不要让我们小的为难。”
我脑袋嗡的一声就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叙旧?那这肯定不是四叔了,我虽然不认识四叔的人,但四叔的人就没有不认识我的,都得叫我一声白小爷,这么指名道姓的就绝对不是四叔的人,那这又是哪位爷?
脑子里快速的过了一遍我这二十多年的生活,没有借高利贷,没有劈腿,没有偷东西,没有仇家,生意上也没得罪过人,怎么会有人来找我叙旧?
难道是二伯的对家起了生意上的冲突,然后来绑架我,用我作为筹码去威胁二伯退出江湖?
也不应该啊,我只是他侄子又不是他儿子,要威胁也只能威胁我老爹啊,以我老爹的性格压根就不可能有对头。
总不会是今天绿我的妹子的相好找我麻烦来了吧?
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脑子就抽了一样,伸手指了指黑衣男。
对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黑衣男,向下面的人打了个手势其他人就围了过来。
然后对黑衣男子说道“那就请吧!”
黑衣男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就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跟这群人回去。
我看这哥们这么傻乎乎的要给我顶包,一阵愧疚感就涌上心头,这要是回去发现不是我,惹毛了对面的人,出了人命那我不就害了他?我心说这也这不是男人该干的事。
“他不是,我才是,我跟你们走。”
我嗖的一下也站了起来,一把拉住黑衣男让他站我后面。
平头男看的也有点懵,分不清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耍我呢?那就,麻烦两位都跟我走一趟”平头男说道。
我真是哭笑不得:“我说他真不是,我才是。你连人都不认识来请个鬼啊。你们爷怎么教的人啊?”
他也不听我解释就让人过来架我跟黑衣男的胳膊想把我们拖出去。就在我们推攘的同时,黑衣男突然抬脚就踹在了平头男身上,力度还不小,平头男压根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一点防备也没有,结结实实就挨了这么一脚,直接就飞出去两米远。
大家被这突其来的变化吓傻了,我也傻了了,都杵在那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司机反应算快的,立马开门跑了,众人也惊叫着跑了出去。
平头男坐起来猛咳了几下大声吼道“都愣着干嘛,他妈的上啊!”
这群人才反应过来从身后抽出钢棍就冲我们砸了下来,我反应也还算快立马蹲下借助座位躲避攻击,瞬间车里就是一片混乱,别说敌我不分了,周围压根就没有自己人。
本身公交车空间就狭小,还借助不到任何工具,这赤手空拳的肉搏根本就挡不住人家的钢管攻击,只能用手护住脑袋,手臂立马就被敲麻了,背部也被敲了好几下,我心说我从小到大也没打过群架,要是老杨在他还能顶一会。毕竟他经常打架,而我就是看戏的。头一次发现这被打是真的疼,也不管丢人不丢人了,顺势就滚到座位底下去缩起来了。
相比于黑衣男,我还算不错,主力都集火在他身上。五个人对付他一个,只有一个人在追我。但是他应对起来比我轻松很多,一点也不惊慌,。
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了一把匕首,像变戏法一样打了几个圈。在钢管砸下来的瞬间卡住对方的手臂往前一拉就割伤了对方的手腕,显然已经避开了要害,不然那血就四处飙了,搞不好明天新闻的头条标题就是神秘黑衣男血洗公交车。
几个人手腕吃痛钢管就被打落在地捂着手腕就纷纷往后退去,追我那个人看大部队受伤了,也赶紧撤了过去。
打架就是这样,只要气势输了就输了。我看我们要赢赶紧从座位底下爬出来,狗杖人势的喊道
“回去告诉你家爷,叙旧就不叙了,真有什么事去固宅找我”
说话的同时还尽量往黑衣男身边站,证明我两是一伙的。
固宅就是我住的那个老宅,说完我就后悔了,我没事报什么家门,到时候人家找上门我不还得认怂。现在要说我俩不是一伙的别人也不信了,平头男看了一眼黑衣男,估计也是不敢再上了,只说了声“撤”就捂着伤口带着他那帮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