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女子与公主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女子的穿着不如公主高贵。
若不是熟悉公主的人，乍一看到女子，大约都会认成是公主。
尤其是那张脸，连苏昱珩见了都有些恍惚。
苏昱珩仍旧不死心，问道：“会不会是有人蓄意调换公主……”
“那便要着重去查月笙姑娘身边的人了。”姜呈看向掌柜，“她在京城可有什么朋友？”
“朋友？也就是馆里的小姐妹，她这个人，脾气倔得很，平时喜欢弹琵琶，最开始曾经被人家调戏过，反应特别大。后来弹琵琶的时候，就戴着面纱……对了，她技艺很高，两个月前张大人还想请她去府中表演，许诺要给她好大一笔银子，她都拒绝了。”
姜呈问：“她失踪前，可与哪位客人接触得较为频繁？”
“这倒是没听说过……不过她有个相好的，也是黔州来的，他们俩还准备要成亲。”
苏昱珩追问道：“此人叫什么？”
“似乎是叫赵大虎。”
“他现在人在何处？”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们二人经常碰面就是了。月笙的能力不错，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主要是真劝不动，她放着达官显贵不要，非得跟着一个穷小子，我能怎么办？”
苏昱珩拽了一下姜呈，背对掌柜，压低声音说道：“不管公主是不是自愿的，能做出此事的人，一定见过公主，和朝中有关，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去查？”
“你去查赵大虎，”姜呈道，“我还有其他事要问掌柜。”
“还有要问的？是要查出带走月笙之人？”
姜呈淡笑道：“一会儿自然会有结果。”
苏昱珩虽然不懂姜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依言去了。
待苏昱珩离开，姜呈才慢悠悠走到掌柜身边，笑着问道：“月笙私下里在和什么人接触，你当真不知道？”
掌柜惶恐地弯下腰，“我骗谁也不敢骗您，乐馆里整日来这么多客人，我哪里记得过来？只记得她总是躲在最后面。”
姜呈道：“我画一张画像，你将其他歌姬都寻来辨认。”
“好的好的，没问题。”
掌柜备好纸笔交给姜呈，姜呈略一回忆，唰唰下笔。
他几笔便勾勒出一个男子的形象，接着，将纸张交给乐馆其他人，轮流看。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一歌姬怯懦地举起手，“此人我似乎见过……”
姜呈看过去，“你认得？”
歌姬不知所措地点点头，低声道：“我见过他几次，他容貌英俊，但总有种违和感。看到大人的画像我才明白，此人的违和感就在于胡子，他本身是没有胡子的，但每次过来，都贴了假胡子。”
“哦？”姜呈饶有兴趣地走到她面前，“你观察得如此仔细？”
歌姬脸颊微红，声音压得更低了，“他进来时……我多看了他几眼，但他似乎只对月笙感兴趣，一直瞧着她。”
“月笙回应他了？”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当着我们的面是没有的，不过我劝过月笙，与其跟着一个穷小子，不如找个有钱的，运气好了做人家的妾，日后也不愁吃穿了。”说完，歌姬忐忑地抬起头，看向姜呈，“这些对找到月笙有帮助吗？”
姜呈冷淡道：“只要你们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如实说出来，就有帮助。”
说完，姜呈又看向掌柜，“劳烦你带我去月笙的厢房看一看。”
月笙虽然技艺不错，但在乐馆，也没达到能独自睡一个厢房的程度。
她与四个小姐妹一起睡大通铺，失踪了半个月，连被褥都被收走了。
掌柜指着一个落了锁的小橱子说道：“这里面都是月笙的东西，本来意境准备打包扔了的。”
姜呈走过去，将锁拽开，打开柜子。
里面放着的是些寻常女子都会有的小玩意。
有胭脂水粉，还有一些廉价的首饰。
衣物也有一些，但都是不怎么好的，有一件甚至打了补丁。
姜呈大体扫了一圈，抬眸问道：“你找人为她们画画像时，她们穿的衣裳戴的首饰，都是你提供的？”
“怎么会，”掌柜说道，“都是她们自己的东西，咱可不是黑心眼的人，我这里的待遇，可是全京城最好的，不信你问她们。”
姜呈的声音却陡然严厉起来，“说谎！月笙连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还敢说是她们的！”
掌柜慌张起来，他急急忙忙走到柜子旁，惊慌地嘀咕着，“这怎么可能，月笙平时很节省，说是要攒成亲的银子，她应该有些银子……”
等走到柜子跟前，掌柜也傻了眼。
而一旁排列站着的歌姬们，则瑟瑟发抖。
姜呈冷笑着看去，“你们，谁想先说？或许可以留下小命。”
歌姬们看看彼此，在短暂的沉默后，争先恐后向姜呈奔来，“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姜呈随意指了一人，道：“你来说。”
被点到的歌姬欣喜若狂，她忙说道：“我们只是以为月笙不会再回不来了，所以才……”
掌柜惊讶道：“你们该不会是偷偷将月笙的东西分了吧？”
歌姬们心虚地垂下头。
姜呈道：“你们每个人都拿了什么，现在全都交出来，若是我叫人去搜……”
他声音夹杂着几分阴冷，“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明白吗？”
掌柜头疼得紧，京城的人，谁想惹上南林卫？偏偏这几个丫头还不让人省心！
“还不快去？”掌柜的骂道，“再敢藏着捏着，这位大人将你们抓进南林卫 可别来找我哭！”
歌姬们这才慌慌张张地提着裙子去找了。
没过一会儿，她们各自拿来了一些东西。
有衣裳，有首饰，还有……足足五十两银锭。
姜呈眸色微沉，走到银锭旁，拿出一个在手中把玩，“你果真是大方。”
掌柜看得怔住，“这，这……这不是我给她的！我没给过她这么多银子！”
这时 苏昱珩查过赵大虎，匆匆走了进来。
看到这些银子，苏昱珩微讶，“月笙没来京城几年，已经攒了这么多银子了？”
姜呈勾唇淡笑，“不是她的。”
“恩？”
姜呈拿出方才画好的画像给苏昱珩看，“是此人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