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是姜呈画的，他看着李素心的尸体，画得惟妙惟肖。
医馆内坐着位女郎中，看到她的第一眼，陆疏禾心中便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好像有戏。
女郎中只是扫了一眼画像，便惊讶道：“你们找她有事？”
言青洛惊喜道：“你见过她？”
“这……”女郎中看起来有些为难。
见状，陆疏禾也不隐瞒，直接说道：“她遇害了，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遇害？！”女郎中惊得放下手中的草药，几步跑了过来，“你是说她死了？！我就知道……”
女郎中的反应，让言青洛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人古怪得很！”女郎中站在门口，向街上望去，见没人注意，才把陆疏禾拉进医馆，关紧大门，“你们是官府的人？”
陆疏禾点点头。
女郎中紧张道：“两个月前，她来过我这里，神神秘秘的，说是要买砒霜。”
“砒霜？！”言青洛惊讶地展开画像，“你确定是这个女子要买砒霜，不是别人？！”
“确定！”女郎中十分肯定，“我哪里敢随便卖给她？就想轰她走，但当时天色已晚，我见她气色不好，看起来是病了，便替她把脉，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女郎中若是不开医馆，大约还能做说书先生，节奏把握得很好。
言青洛就真的弯下腰去，十分配合，“怎么着？”
“她……怀孕了！”女郎中叹息道，“你们说这事古怪吧，我还是第一次见一个怀了娃娃的女子，要买什么砒霜的。她说是给家里的畜生用，但大家谁不知道怎么回事？”
陆疏禾为李素心做尸检时，并没有看到她有流产或生育过的痕迹。
若时间久，恢复得好，肉眼是有可能看不出的。
但奇怪的是，李素心为何要堕胎？
在大梁，正经成亲的女子，有几人会去堕胎？
更何况魏钊与李素琴成亲后，一直没有孩子，李素心的爹娘一直催着。
她会选择打胎，陆疏禾只能想到两个可能性。
陆疏禾问：“最近几日，她可否来找过你？”
女郎中点点头，“她说是不舒服，但具体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让我给她把脉，我只能给她开一些无害的安神的药。”
这就对了。
陆疏禾笑笑，“她没有在您这里打胎吧？”
“打胎？！”女郎中一惊，“她的孩子没了？”
陆疏禾道：“或许这就是她身体不适的原因，即便是小产，也会对母体造成影响，而且这影响是长久的，所以她一直不太舒服。”
“可她为何要打胎？”言青洛疑惑道，“她已经成亲，生孩子有何不可？”
陆疏禾思索片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她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是啊，”女郎中无奈道，“头一次她是要买砒霜的，还能两个人来？”
陆疏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而道谢，“情况我大概知道了，多谢你的配合。”
说罢，陆疏禾拉着言青洛匆匆离去。
女郎中纳闷地追过去，“哎，到底是谁害的她，还没说清楚呢！”
陆疏禾却已经跑远了。
两人回到南林卫，找到同样刚回来的苏昱珩。
陆疏禾气息不太匀，艰难道：“你可查到、查到……李素心是否与其他男子接触过？”
苏昱珩连忙扶着陆疏禾坐下，“是有一人，有几人看到她与一男子接触过，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疏禾道：“李素心曾怀过孕，孩子没能生下来。或许是自然小产，或者是她自己不愿意留，魏钊没向我们提过此事，他应该不知道。我觉得此事不太寻常，我怀疑……”
陆疏禾停顿片刻，才拧眉道：“我怀疑李素心在外面有其他男人。”
言青洛怔住，“你说的可是真的？！”
“只是怀疑，”陆疏禾说，“还需要证实。”
陆疏禾话音刚落，姜呈便走了进来，“不必怀疑了，的确有这么一个人。”
“你来了。”
“我刚出宫，路上刚好碰到傅珣，他们走访发现，李素心经常与一男子一起出现在玉玲坊。我已让他们辨认过，此人不是魏钊。”
言青洛惊呼一声，“她在外面真的有人？！难不成她买砒霜是为了谋害亲夫？”
苏昱珩看过去，“砒霜？”
“对，两个月前，她去了医馆，还特意找了离家远的医馆。”
“这就怪了，”苏昱珩有些落寞，“我一直以为魏钊是杀人凶手，没想到受害者本身还想杀人。她是想毒死魏钊？”
陆疏禾拧拧眉，“这样看来，魏钊是否知情就至关重要了。”
“应该不知道，”苏昱珩说，“他一直没有提起过，一般男子很难忍得住。”
陆疏禾却不赞同。
若魏钊有意隐瞒，又该如何？
此事可以成为他的杀机，若是他们没查出来，恐怕在他们心中，魏钊就是一个没有杀机的人了。
“这样吧，我们试一试，如何？”
苏昱珩问：“怎么试？”
陆疏禾笑道：“将此事告诉他，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他肯定装作不知道啊，如果他想让我们知道，早就告诉我们了。”
陆疏禾弯弯唇，“所以，我们还有和他多说一些才行。”
苏昱珩和言青洛疑惑地看着陆疏禾。
唯独姜呈，听到陆疏禾的话后勾唇笑了笑。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平安坊内，不少人围在魏钊家门前。
陆疏禾与言青洛刚到，便看到这一幕，匆匆跑过来，“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呦，”一个挽着长发的妇人说道，“里面的小伙子一直没出来，昨夜我们都听到撕心裂肺的叫声，这不，我们在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
陆疏禾闻言，神色严峻起来。
她给言青洛递了个眼色，言青洛点点头，走到木门前，一脚踹开。
陆疏禾提起裙摆，迈过高高的门槛，走进院子。
刚一进门，她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陆疏禾拧起眉，跟在言青洛身后。
很快，魏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他半个身子在榻上，上半身则在地上。
“魏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