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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统一全国(1 / 1)


昆阳大捷后,新市、平林诸将以刘绩、刘秀兄弟威名益盛,阴劝刘玄杀掉刘縯。刘绩寅部将刘稷勇冠三军,对刘玄立为皇帝,心中不服。刘玄封刘稷为抗威将军,刘稷不肯接受,刘玄乃与诸将陈兵数千人收捕刘稷,将要斩首,刘绩寅固争,因与刘稷一并被诛杀。刘秀闻讯,心自不安,立即含悲忍泪,从城父(今河南宝应县东)赶到宛城,向新市、平材诸将谢罪。刘秀迫于形势,不敢为刘多寅服丧,饮食言笑如平时,以此取得刘玄的信任,被封为破虏大将军。虽然如此,从刘绩被杀之日起,刘秀无日不在策划脱离农民军的队伍,独树一帜。更始元年(23)十月,刘玄北都洛阳后,以刘秀行大司马事,持节北渡河,镇抚诸郡。

刘秀

当刘秀北徇河北时,河北地区形势异常复杂。这里既有以铜马为首的几百万农民军,也有同起义军为敌和观望自守的地主武装,另外还有拥有实力、据守城邑、无所归依的王莽所置官吏。刘秀知道,要平定河北,必须剿灭农民军;要剿灭农民军,必须要获得城市以为军事据点。因此,他一渡黄河,便打起大司马的旗号,所到之处,“辄平遣囚徒,除王莽苛政,复汉官名”,从而取得吏民的支持,“争持牛酒迎劳”。正当刘秀兴高采烈之时,突然传来一个意外的消息:卜者王郎在当地土豪的支持下,称帝于邯郸。这个割据势力由于谎称为赤眉拥立和诈称成帝子子舆,发展极为迅速,以至“赵国以北、辽东以西,皆从风而靡”。王郎移檄通缉刘秀,刘秀以王郎新盛,乃北徇蓟(今北京市)。更始二年(24)初,刘秀为了逃避王郎的拘捕,狼狈地逃出蓟县,在风雪交加中,驰驱于饶阳、下曲阳和下博途中。在饶阳传舍,为取得一餐,还冒充过王郎的使臣,险些被捕。

当时河北郡国皆已降王郎,惟独信都(今河北衡水东)太守任光,和戎(王莽分信阳为和戎,居下曲阳)太守邳肜(音容)不肯从。刘秀走信都,任光、邳肜来会。刘秀拜任光、邳肜为大将军。刘秀以信都为根据地,移檄边郡,共击邯郸,郡县还复响应。豪族刘植、巨鹿大姓耿纯各率宗族宾客数千人归附刘秀,合兵攻陷下曲阳(今河北曲阳县),于是有兵数万人,连陷新市、真定、元氏、防子等地,进而与王郎的大将李育在柏人(今河北隆尧西)发生了遭遇战。正当此时,上谷(郡治今河北怀来东南)太守耿况、渔阳(郡治今北京密云西南)太守彭宠,各遣其将吴汉、寇恂率领大队骑兵来会。上谷、渔阳是西汉边郡要塞,天下精兵荟萃之地,特别是骑兵中的鸟桓骑士,最能冲锋陷阵,素有“突骑”之称。两郡的归附,大大增强了刘秀的军事力量。接着,更始帝也派遣尚书仆射谢躬带兵来讨伐王郎。于是刘秀乃大飨士卒,连兵进攻王郎,五月,攻破邯郸,王郎乘夜逃走,刘秀使王霸追斩之。

古代瓷器

刘秀击斩王郎,声势大震于河北。刘秀势力的不断发展,引起更始帝的不安。为了安抚刘秀,刘玄特派人封他为萧王,令其罢兵回长安。刘秀辞以河北未平,不肯就征。从此刘秀与更始分道扬镳,在河北独立地发展自己的势力,并进行一系列建立地主政权的活动。更始二年(24)秋,刘秀亲统大军击铜马于(音敲,今河北束鹿东)。又命吴汉率“突骑”来会清阳(今河北清河东南),企图一举歼灭河北的农民军。铜马军顽强地抗击了刘秀的进攻,迫使刘秀大军只能“坚营自守”,采取封锁政策。后来铜马军由于粮道断绝,饥不得食,不得不撤退,在逃遁途中,被刘秀军追至馆陶(今属河北)击破。铜马军余部和高湖、重连两部会合,与刘秀大战于蒲阳(即蒲阳山,在今河北完县西北)。结果因为高湖、重连等农民军领袖背叛了群众,大部分饥民被改编为刘秀的创业之军。刘秀将这支大军分隶诸将统领,形成一支几十万人的队伍,大大地壮大了自己的力量。当时“关西号光武为铜马帝”。所谓“铜马帝”,即“贼帅”的别称,而刘秀正是凭借这支农民军争衡天下的。明年,刘秀又于元氏、右北平、安次、渔阳诸地,连续击破了尤来、大枪、五幡等支农民军。这些军事活动,使刘秀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占据河北广大地区。

正当此时,更始政权已呈现了分崩离析的局面,强大的赤眉军已开始向长安进军。刘秀估计到赤眉军必然能够攻克关中,占领长安,因而采取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策略。他派邓禹率六裨将,引兵西向,以乘更始、赤眉之乱;同时遣大将冯异扼守孟津(今河南孟津东北),以拒洛阳。为了巩固河北北部的占领,刘秀又自徇燕赵。此外,为了保守根据地及粮饷的来源,又命寇恂留守河内(郡治在今河南武陟西南)。经过这样一番部署,可谓攻守成宜,进退自如,刘秀实现自己政治野心的时机已经到来。当时,河北诸将议为刘秀上尊号,刘秀谦辞说:“寇贼未平,四面受敌,何遽欲正号位乎!”耿纯进曰:“天下士大夫捐亲戚,弃土壤,从大王于矢石之间者,其计固望其攀龙鳞,附凤翼,以成其所志耳。今功业即定,天人亦应,而大王留时逆众,不正号位,纯恐士大夫绝望计穷,则有去归之思,无为久自苦也。大众一散,难可复合,时不可留,众不可逆。”刘秀谦让后说:“吾将思之。”行至部(hao浩,今河北高邑东南),刘秀以前的同舍生强华,自关中带来《赤伏符》(捏造的谶记)。符文曰:“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为主。”到了这时,刘秀只得“恭承天命”,命有司设坛场于部酃南千秋亭,即皇帝位,改元建武,改产,部为高邑,是为汉光武帝,时在25年六月。同年十月,刘秀派岑彭劝说坚守洛阳的绿林军将领朱鲔(wěi委)投降。岑彭向朱鲔陈说利害,朱鲔说:“大司徒(指刘绩)被害时,鲔与其谋,又谏更始无遣萧王北伐,诚自知罪深,不敢降。”岑彭回报刘秀,刘秀说:“举大事者不忌小怨,鲔今若降,官爵可保,况诛罚乎?河水在此,吾不食言!”朱鲔乃降。刘秀随即占领洛阳,并在其地建都。这就是历史上的东汉政权,又称为后汉。

古代建筑

当赤眉军与更始激战之际,邓禹自汾阴(今山西万荣西南)渡过黄河,占有夏阳(今陕西韩城南)。从此,赤眉军和刘秀进行了面对面的斗争。建武二年(26)春,长安粮尽,赤眉军引兵而西,至安定(今甘肃泾川西北)、北地(今甘肃中宁),邓禹乘机进入长安。九月,赤眉军在陇地转攻城邑,受到陇西割据势力隗嚣的阻挡和大雪的袭击,士兵冻死不少,只好折返长安,引众东归。当时邓禹派兵在郁夷(今陕西宝鸡东)袭击义军,结果被义军击败,赤眉军再度占领长安。

冬十一月,光武帝遣冯异入关代邓禹,临行,敕冯异曰:“今之征伐非必略地屠城,要在平定安集之耳,诸将非不健斗,然为虏掠。卿本能御吏士,念自修饬,无为郡县所苦!”冯异受命西行,因征召邓禹还京师。十二月,关中发生饥荒。人相食,城郭皆空,白骨蔽野,赤眉军引兵东归,尚有众二十余万人。在义军回归途中,刘秀已经作好截击部署。他派侯进屯新安(今河南渑池东),耿弁屯宜阳(今河南宜阳西),分为二道,以截其归路。冯异与赤眉遇于华阴(今属陕西),相拒六十余日,战数十合,降其将卒五千余人。明年正月,冯异与赤眉约期会战,使壮士着赤眉服,伏于道旁。两军交战,伏兵突起,衣服相乱,赤眉不复识别,众遂惊溃。冯异大破赤眉于崤底(崤山,在今河南渑池、洛宁两县之间),降男女八万人。赤眉余众东奔宜阳,刘秀亲统六军,严阵以待,赤眉惊震,刘盆子及丞相徐宣以下皆降,献上所得传国玺绶。刘秀赐樊崇等洛阳田宅,以盆子为赵王(光武叔父)郎中。同年四月,冯异击败延岑等,平定关中,刘秀大军遂占领长安。

刘秀虽然扫平了铜马、绿林、赤眉等农民军,但群雄割据的局面依然存在。为了统一天下,刘秀又展开了削平群雄的战争。当时独霸一方的割据势力,几乎遍及全国各地:梁王刘永称帝于睢阳;隗嚣占据天水,自称西州上将军;公孙述称王巴蜀;李宪自立为淮南王;秦丰自号楚黎王;张步起琅邪,董宪起东海,延岑起汉中,田戎起夷陵,并置将帅,侵掠郡县。另外,北部还有卢芳,诈称武帝曾孙刘文伯,勾结匈奴,立为汉帝。

自建武二年(26)开始,光武帝采取攻伐与招降相结合的方针,首先对盘踞睢阳(今河南商丘)的刘永发起攻势。刘永为西汉梁孝王八世孙,从宗族谱系上说,比刘秀更为正统。因此,刘秀视刘永为最大威胁。当时刘永雄据今日豫东、皖北,与山东的张步、庐江的李宪、苏北的董宪连成一气,形成一个强大的军事同盟。四月,光武帝派虎牙大将军盖延率四将军讨伐刘永,围攻睢阳。八月,盖延攻陷睢阳,刘永与部将苏茂等逃至湖陵(今山东金乡南)。睢阳人反城迎刘永,盖延率诸将围之,吴汉亦率兵前来助战。城中食尽,刘永出走,为其部下庆吾所杀。刘永部将苏茂、周建等共立永子刘纡为梁王。建武五年(29)八月,吴汉拔郯(今山东郯城北),刘纡不知所归,为其军士高扈斩杀以降。其后不到半年,张步、李宪、董宪等亦先后为刘秀所击灭,刘永的势力,至此完全被肃清,“山东悉平”。

在讨伐刘永集团的同时,光武帝又遣建义大将军朱祐南征秦丰于黎丘(今湖北襄樊南),围城半载,秦丰穷困出降,用轞车押送至洛阳诛死。遣右将军邓禹西击延岑于武当(今湖北均县西北);征南大将军岑彭击田戎于津乡(今湖北江陵东)。“延岑、田戎为汉兵所败,皆亡人蜀”。盘踞河北、自立为燕王的叛将彭宠亦于建武五年初为苍头所杀。于是北自幽燕,南至荆襄,皆已平定。

宫庭演奏

关东虽平,但陇蜀尚为野心家隗嚣、公孙述所割据。光武下一步战略目标就是消灭隗嚣和公孙述。当时隗嚣据有安定、陇西、金城、武都张掖、武威、酒泉、敦煌等郡,几乎占有今日甘肃省之全境。他南连公孙述,北结卢芳,西通诸羌、匈奴,粮草充足,士马强壮,进可窥伺关陕,退可据隘自守。且隗嚣“素谦恭爱士,倾身引接为布衣交”,以是“名震西州,闻于山东”。光武帝闻其风声,报以殊礼,欲同他结好,要求他出兵攻打巴蜀的公孙述。可是隗嚣持观望态度,上书推说“三辅单弱,刘文伯(卢芳)在边,未宜谋蜀”。隗嚣部下王元、王捷也劝他保守边陲,以观天下之变。光武见诱降不成,决定用武力解决,于是派建威大将军耿弁等七将军进攻隗嚣。隗嚣使王元据陇坻(一名陇阪,在今陕西陇县、宝鸡县与甘肃清水县、张家川回族自治县之间,为关中平原西部屏障),伐木塞道。诸将与战,败退。王元进攻三辅,为征西大将军冯异、征虏将军祭遵击破。隗嚣因遣使向公孙述称臣。

建武八年(32)春,光武帝率诸将西征,分数道上陇。隗嚣大将十三人,属县十六,众十余万,皆降汉。隗嚣携妻子奔西城(即西县城,在今陕西安康西北)。光武遣吴汉、岑彭围西城月余,王元率蜀兵五千人来救,迎嚣归冀(今甘肃甘谷东)。明年春,隗嚣病死,王元等立嚣子隗纯为王。建武十年(34),光武帝命来歙等乘机发动军事进攻,并收买窦融,命其以河西五郡之兵,与汉兵夹击隗纯,攻破落门(聚名,在今甘肃武山县西),隗纯降,王元奔蜀,陇右平。

建武八年(32)秋,颍川农民群起,河东守兵亦叛,京师为之骚动。光武认为形势紧急,亲自辰夜东驰,临行前,赐书岑彭等将领说:“两城(西城、上邦)若下,便可将兵南击蜀虏(指公孙述)。人苦不知足,既平陇(隗嚣所都),复望蜀(公孙述所都),每一发兵,头须为白。”公孙述当时据有益州之地,包括今四川、贵州和云南大部地区,土地肥沃,资源丰富,地势险阻,兵力精强。他北联隗嚣,并趁光武有事于山东之际,联结关中割据势力,吕贿、延岑、田戎、王歆等多往归依,公孙述皆拜为将军,因聚兵数十万人,积粮汉中,筑宫南郑。于刘秀称帝的同年,即建武元年(25)四月,公孙述自立为天子,即位于成都,号成家,建元龙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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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和刘秀一样,好为符命鬼神异应之事,借图谶以欺弄民众。他妄引谶记,言孔子作《春秋》,断十二公,象征汉之十二帝(包括吕后),说明汉数已尽。又引《录运法》和《括地象》(皆谶纬之书)中“公孙当立”的预言,说明他是天帝派来接替汉朝的真命天子。公孙述还常将上述宣传品送到中原,借以迷惑百姓。刘秀为此颇为担忧,他致书公孙述,说公孙述歪曲谶语,谶记所言“公孙”,乃指宣帝;并且劝他不要仿效王莽那样以铁契、石龟、文圭、玄印等作为符瑞,自欺欺人;天下神器,不可力争,不如早日归降,还可保全宗族。然而公孙述并无降意,因此没有复书光武帝。

建武十一年(35)七月,光武帝亲自将兵征讨公孙述,驻军长安。八月,汉将岑彭大破公孙述将侯丹于黄石(今四川涪陵东)。于是汉军不分昼夜倍道兼行二千余里,一一直攻下武阳(今四川彭山东),出动精骑驰击距成都仅数十里的广都,势若风雨,汉军所至之处,蜀军无不奔散。公孙述昕说岑彭绕过延岑军后,攻下武阳。惊惶地以杖击地说:“是何神也!”他在气恨之余,心生毒计,暗派刺客诈为亡奴,投降汉军,乘夜刺死岑彭。十二月,汉大司马吴汉率领舟师三万人自夷陵(今湖北宜昌东)溯江而上,征讨公孙述。明年春正月,吴汉攻克广都,遣轻骑烧成都市桥,公孙述将帅恐惧,日夜离叛。当胜利在望之时,光武嘱咐吴汉说:“成都十余万众,不可轻也。但坚据广都,待其来攻,勿与争锋。若不敢来,公转营迫之,须其力疲,乃可击也。”其后吴汉与公孙述战于广都、成都之间,八战八克。十一月,吴汉、臧宫又与公孙述战于成都郊外,大破之,公孙述被创而死。延岑以成都降。吴汉杀述妻子,尽灭公孙氏,并族延岑,巴蜀之地予以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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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剩下一个盘踞北部的卢芳。当时卢芳据有五原、朔方、云中、定襄、雁门五郡,包括今日之陕北、山西和内蒙古一带地方。卢芳勾引匈奴和乌桓作为外援,经常侵扰北部边境。光武帝屡遣吴汉、杜茂往击,均未成功。建武十二年(36),刘秀已剿灭公孙述,卢芳与其部将贾览共攻云中,久攻不下,其留守九原的部将随昱欲胁迫其归降光武。卢芳自知不能相敌,遂弃辎重,率十余骑逃人匈奴。建武十六年(40),匈奴闻汉购求卢芳,贪得财帛,故遣卢芳还降。卢芳至汉,以自归为功不称匈奴所遣。汉立卢芳为代王。不久又逃人匈奴,后死于匈奴。

经过十余年的征战,刘秀次第翦灭四方割据势力,结束了纷乱局面,全国重归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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