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淡漠点头,视线又是落在了另一人身上,“你呢?”
那人看了众人一眼,眼眸微闪,咬牙开口道:“这是小人在上一个东家哪儿做错了事儿,这才如此。”
柳如眉淡漠开口:“做错了何事?”
那人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纠结,脸上满是犹豫。
一旁的管事见状,当即便是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还不快说!”
那人心中一颤,亦是只能咬牙开口:“小的总是摔坏东家的东西,东家气不过,扬言小人若再摔坏一次,便命人砍断小人一根脚趾!小人这才……这才变成了这样。”
薛湛眉头紧皱,一双眼眸之中满是疑惑,着实是看不出这二人有何问题,故而冷然开口,“你上一个东家是何人?”
那人犹豫了片刻,也只能是颤抖的声音开口道:“连……连家!”
听了这话,薛湛眼中闪过一抹嘲讽,“这么说来,你是这几日才入了司马府的?”
那人恭敬点头:“正是。”
“那是连家何人对你下此狠手?又是在何时做的?”
“连家少爷连逵,是在去年!前不久连家突遭横祸,小人这才跑了出来!”
薛湛继而又道,“本官听闻连家老小一众被灭,为何你逃出来了?”
那人额头上的汗水越发的多了几分,又是抖着声音开口:“因为小人躲在了柴房,未曾叫人发觉,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那柴房位置在何处?”
那人未曾想到薛湛竟然会有此问,不由心中一惊,连王便是低下了头去,“在……在西厢房。”
“你确定?”薛湛眼中划过一抹嘲讽,又是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把折扇放在胸前,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模样,“本官前不久还去了一趟,那柴房分明就在东厢房!”
那人心中一颤,连忙便是回响那人所说,到底是西厢房?还是东厢房?
薛湛却也是未曾让他思考太多时间,又是冷然开口:“你到底是受了何人的指示?还不仔细招来,否则,本官定要让你好看!”
那人闻言,心中瞬间土崩瓦解,跪在地上,连连告罪,“是大小姐院中的一个嬷嬷给了小人一百两银子,叫小人如此说的,还请少爷明鉴,此事不关小人的事儿啊!”
柳如眉神色一禀,“嬷嬷?”
薛长晟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是老夫大意了!”他只想着那是个男人,所以未曾将府中的婢女嬷嬷等算在其中!
却不曾想,他竟男扮女装钻了空子!
薛湛眼中亦是闪过一抹冷光,“薛婧嘉现在何处?”
一旁的管事连忙开口道:“大小姐已经被老爷送去了别庄!”
早就离开了京城!
云希却是撇了撇嘴,“看来这大小姐便是帮凶了?”
柳如眉却是淡漠开口:“尚未有证据能够证明,亦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她与此事无关!”
薛湛眼中划过一抹嘲讽,“本官倒是小瞧了她!”
当年薛婧嘉才多大?若当真是她,那心计可是了不得!
薛湛毫不犹豫的便是冲着一旁的衙役开口道:“还不快追!”
薛长晟眼中也满是寒光,当真是他的好女儿,不愧是那个贱人所生!
“即刻命人将她带回来!”
……
昏暗的小院之中,薛婧嘉一把推开了房门,看着屋中那中年女子,眼中满是愤怒,“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他们怎么会想到!”
中年女子也是皱起了眉头,看着眼前的薛婧嘉,只能是轻声开口道:“嘉嘉,是爹爹的计划出了纰漏,嘉嘉你放心,爹爹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薛婧嘉眼眸之中满是怒意,“不会伤害我?可是我什么都没了!要不然你,我还是司马府的大小姐,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要不是他来找她,她定然还会是高高在上的司马府大小姐,又怎么有今天这狼狈的模样?
要不然他跟那女人通奸,她又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跟那女人通奸?为什么要来找她?为什么不死了一了百了!
中年女子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嘉嘉,都是爹爹的错,你放心爹爹一定不会让你有事儿的!爹爹一定会让回去的,你还会是那司马家大小姐,相信爹爹!”
“相信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还能回去吗?我回不去了!他们一定知道是我藏了你!他们一定知道我是你的孩子,我回不去了!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嘉嘉,相信爹爹,爹爹能让你从别庄回去,这次也一定,就算是豁出了自己的性命,爹爹也会让你回去的!”
薛婧嘉脸上满是愤怒,汹涌的恨意只让她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男人给杀了!恨意让她那较好的面容显得格外的狰狞!
那‘中年妇女’脸上也满是痛苦之色,他这辈子谁都不曾亏欠,唯独亏欠他这个女儿!
他了解薛长晟,薛长晟一定会怀疑她的,他不能让她有事儿!
“嘉嘉,你在这里等着爹爹,爹爹一定会让你回去的!”
薛婧嘉眼中满是不信,素手也是忍不住握拳,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只能信他!
她一定要回去!她是司马家的大小姐,不是野种!她要那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不要一无所有!
思及此,薛婧嘉长长的吸了口气,敛下了眼眸之中的恨意,眼眶中的泪水便是毫无征兆的落下,抬手扯住了‘中年女人’的衣袖,“爹爹,只有你能够帮嘉嘉了!只有你能够帮到嘉嘉了,那个人是嘉嘉杀的,被人知道了,我一定活不了的!爹爹,嘉嘉不想死,嘉嘉不想一无所有!”
‘中年女人’忍不住将人抱入了怀中,“嘉嘉,你放心,爹爹一定不会让你有事儿的!等爹爹回来!”
“好!”
薛婧嘉心中也是没地,可眼下她别于退路,若是这男人能够帮她是再好不过的了!若是不能……
很快,‘中年女人’便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纵然明白这是利用,可是为了那一声‘爹爹’,他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