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秦淮茹双腿无力,差点摔倒。棒梗昨晚被旺财咬伤肩膀,一路拖拽,伤势确实严重。
当他找到棒梗时,他已经全身麻木,甚至自己都没察觉到。这种情况,村里的赤脚医生确实不敢轻易处理,万一有个闪失,恐怕他们会惹上 烦。
过了好一会儿,秦淮茹才勉强稳住情绪,向秦斐然恳求道:“斐然,能不能麻烦你,陪秦婶去医院看看棒梗?他在那里肯定需要有人交医疗费,婶婶拜托你了。”
原本这类事情应该由贵乡大队负责,因为棒梗落户在贵乡大队,而非发展大队。但在场的人中,秦淮茹只认识秦斐然。
面对她的恳求,秦斐然实在难以拒绝:“好吧,你在养殖场等我,我去借一辆牛车,一会儿我们就搭镇上的巨龙车去县城。”
“谢谢你。”秦淮茹真诚地道谢。
如果她没有嫁入贾家,也许人们对她的看 有所不同。换成贾张氏,听到棒梗在九江村受伤,肯定会大加指责。但这并不意味着秦斐然对秦淮茹的看 有改变。
他愿意帮忙,源于他本身的教养和善良。
借牛车对他来说轻而易举,自秦斐然来到九江村,牛车几乎都是他使用,一开始还要申请,现在只需一句话,就可以牵走。他向张元媛和朱琳解释了情况后,驱车到养殖场门口接上秦淮茹,然后驶向镇上。
路上,两人尴尬地交谈了几句,很快陷入沉默。他们的关系本就不深,自然没什么话题可聊。抵达镇上后,他先把牛车停在合作社专门为牲口准备的棚下,支付了看管费,随后准备带秦淮茹去车站乘车。
一头牛对于他来说并不昂贵,毕竟它是劳动力,不允许买卖,丢失了还得赔偿,损失不小。“张小子,你来镇上做什么?”两人正要走出供销社,就被曲秀贞叫住了,“算算时间,今天应该是收获温室蔬菜的日子,你怎么四处闲逛?”
说完,曲秀贞才注意到秦斐然身边站着的秦淮茹。“这是和我在京城同一院落的婶婶,专程来看望她的儿子,不过孩子出了点意外,受了伤被送到县医院,我打算带她过去。”秦斐然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情况。
“原来是这样,去县里路挺远的,你会开车吗?”曲秀贞问道。开车?
秦斐然确实会,但他只会开自动挡的。曲秀贞的车是手动挡,操作起来比普通手动车型复杂得多。【今日签到次数,是否进行签到?】
???
“签到。”
【签到成功,奖励:高级驾驶技术、一篮子机智橘子!】哎呀,真是瞌睡来了枕头,挺不错的。秦斐然微微一笑:“我会开车!”于是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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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带着半残疾的棒梗,激动地坐上了帆布篷吉普车,紧紧握住方向盘。秦斐然心中有些小兴奋。“真的可以吗?”
曲秀贞有些担忧:“今天司机休息,没人能送你们过去。”
秦斐然做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曲主任,回来我给您带两斤好茶表示感谢。”礼尚往来,这才是正常的人际交往原则。
反正空间里还有极品白毫银针,他自己都还没怎么喝。“好了,路上小心。”曲秀贞挥挥手,往后退了两步,“出发吧。”秦斐然启动车辆,驶向县城。
秦淮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左顾右盼,像极了一个刚进城的乡下姑娘。如果不是秦斐然拦着,她可能都要把后视镜转过来照镜子了。人生第一次坐轿车,让她激动得忘了自己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接近四十的女人。“没想到你还会开车。”
秦淮茹努力找话题:“刚才听你喊那个人主任,我记得咱们街道办事处主任还骑着辆‘四二三’的二手车,但她居然有自己的小汽车。”
“曲主任现在是供销社主任,以前还是省级高级法院的庭长,配辆车是很正常的。”秦斐然随口解释,但听者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
供销社主任,前任省级高级法院庭长。
这个与他们毫不相干的大领导、大人物,竟然毫无犹豫地将自己的车借给了他们。秦淮茹心中波澜起伏。
他们贾家平时哪怕是遇到急事想要借辆自行车,都要低声下气地央求,还不一定能借到。若能借到一辆新车,贾张氏老太太定会在院里趾高气昂地炫耀好一阵子。要是换成小轿车,那简直是风光无限。
然而,对于秦斐然和曲秀贞来说,这些对他们而言却是稀松平常的事物。
“棒梗那个,差远了。”
秦斐然展现出的能量让秦淮茹感到震惊,相比之下,她儿子棒梗简直不值一提。
过去常常挂在嘴边的关于棒梗聪明、听话的赞美,此刻在秦淮茹心中如同鞋底狠狠抽在脸上。
为什么有本事的孩子总是别人的?如果秦斐然是她的孩子,她梦中都会笑醒。“真羡慕方晴姑娘,你能力强又孝顺。”
秦淮茹长长叹息,眼神突然闪烁:“斐然,咱们两家以前有些误会,邻居之间何必如此呢?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秦斐然不为所动。
“我觉得咱们没必要再争执下去,大爷确实不对,总是在有意无意间疏远你们家。回去我会和他说清楚的。”秦淮茹义愤填膺,似乎要替张家向易中海讨回公道。
这种无缘无故的热情,背后必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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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梗的残疾让秦淮茹幻想出不切实际的计划。秦斐然可不是傻柱,不会因为秦淮茹几句甜言蜜语就轻易动摇。易中海与张家的矛盾,根源还是在于贾家。
贾家从未想过通过辛勤工作来改善家庭,反而一门心思从邻居那里寻求援助。粮食钱财,少一分都不行。
少了,贾张氏会在背后恶语相向,骂得越狠越好。给多了,他们就认为理所当然,认为邻居理应援助他们。原本方晴还会帮助,但丈夫去世后,她不得不拒绝易中海资助贾家的请求,以抚养三个孩子。从此,易中海对张家的态度愈发恶劣,对贾张氏的诋毁和 视而不见。现在,秦淮茹得到了好处,却来指责易中海的行为。
嘿。
秦斐然直接切入主题:“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秦淮茹笑道:“婶子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孩子,不如咱们结个干亲,我做元媛的干妈,这样的话,万一院里易中海……”
“秦淮茹!”
秦斐然直呼其名:“人要有自知之明,别异想天开。你想当我和元媛的干妈,你配得上吗?你能配几把钥匙?”
“我……”秦淮茹脸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易中海那类人,我根本看不上眼,杀他的方法多得很,别再打什么鬼主意,否则我会把你从车上扔下去,”秦斐然可不是说着玩的。
"知道了,对不起。" 秦淮茹感到非常尴尬,秦斐然则懒得再理她。他真的没想到秦淮茹会 到这种程度。
难怪她会在车上数落易中海的不是,原来藏着这样的算计。方晴辛辛苦苦照料的"作物"还未尝到甜头,觊觎的人就迫不及待要来夺食,他错了。
就算秦淮茹不嫁入贾家,她也注定会成为一个惹人厌的人物。不是一家人,就不会成为一家人。
一路上两人再无交谈,直到抵达县城医院。
"我去买些东西,探视病人总不能空着手来吧。" 秦斐然手指向医院马路对面的合作社,"你太客气了,其实不必的。" 秦淮茹现在不敢多言,想起车上的尴尬一幕,尤其是秦斐然毫不掩饰的嘲讽,让她极为难堪。
秦斐然摇头道:"必须买,你在这儿等我。" 说完,他走进了合作社,用几分钱从售货员那儿买了一个用来装商品的购物纸袋,然后离开合作社。他从系统空间取出十二个圆润饱满的大橙子,放进纸袋里。
心机橙:由心机女种植的橙子,鲜美多汁,若有人对宿主怀恨在心,其负面影响将一发不可收拾,任何药物都无法阻挡。原本没打算送这些,但路上的经历实在令人不快,棒梗在住院楼里。
秦斐然和秦淮茹到达时,棒梗正躺在病床上出神。"棒梗,你娘来看你了。" 秦斐然叫了一声,随手将纸袋放在床头。棒梗欲言又止,看到秦斐然时,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怨恨。秦淮茹看着棒梗左臂打着石膏,眼泪顿时涌出,"棒梗,你怎么了?告诉娘,有我在。"
接着,一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进来问道:"你们是贾梗的家人吗?"
"我是,我是贾梗的妈妈,医生,我孩子的情况很糟吗?" 秦淮茹抓住医生的手急切询问。听到医生说"跟我到外面说",秦淮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通常医生若非病情严重,会直接告知患者本人。此刻,预感不太妙。秦斐然跟随着来到走廊,只听医生说:"贾梗送来时肱骨碎裂,我们已经尽力进行了手术,但遗憾的是,肱骨连接肩胛骨的关键关节,即使恢复,贾梗的左手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活动了。" 秦淮茹呆立当场,问:"医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就是说,贾梗可能落下残疾,他的左手以后只能做一些小动作而已。" 医生用简洁的语言再次阐述道。"不,医生,他还只是个孩子,请您再想想办法,他不能变成那样。" 秦淮茹紧紧握住医生的手臂,泪眼婆娑地恳求。她的哭声不小,引来了邻近病房的人们围观。
然而,人群很快散去,因为这种事情在医院里并不罕见。
医生无奈地挣脱秦淮茹的手,道:"我们已经尽了全力,现在的医疗手段无法让他完全恢复,但也许康复治疗会出现奇迹。别忘了,手术费、药费和住院费一共是多少钱,你们还没付。" 提醒完费用问题,医生便离开了。
秦淮茹呆滞片刻,然后才回过神。她对旁边的人说:"我想单独和棒梗谈一谈,你能等我一下吗?"
秦斐然本打算离开,听到这里,意识到秦淮茹似乎没有留下照顾棒梗的打算,于是答道:"我就在楼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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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梗哭着喊道:"我想回家。"
看着秦斐然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秦淮茹深深吸了口气,擦去泪水,转身返回病房。棒梗倚靠在床上,右手紧握一个大橙子,用力啃着,仿佛在吞噬什么。"你怎么连皮一起咬啊,我帮你剥。" 秦淮茹赶紧走过去,从棒梗手中抢过橙子,细心地为他剥皮,然后分好每一片。“这个橙子是秦斐然特地为你买的,现在这个季节,新鲜橙子可不便宜,他算是挺用心的。”
"哼,那是他应该做的。" 棒梗神情阴郁,根本不把秦斐然买橙子的行为视为友情。“什么意思?”秦淮茹困惑不解。
棒梗冷冷地说:"我变成这样,全是因为秦斐然。" 秦淮茹猛然站起来:"你说什么?真的吗?"
"妈妈,我们那里靠近边境,山林里常有野兽出没。秦斐然故意把养殖场建在森林边缘,才会让我受伤。" 棒梗带着委屈解释。
"我今天先是去了贵乡大队,后来又去了发展大队,他们都说你要去偷养殖场的猪和羊,难道你没想到,如果你不去,就不会受伤吗?" 秦淮茹被棒梗的歪理说得有些惊讶。
这就是她的儿子吗?这就是她一直坚信不输于秦斐然的儿子吗?秦淮茹感到极度失望,她的婆婆无疑把孩子带偏了。贾张氏总是曲解事实,每次犯错还反咬一口指责他人,她丈夫以前也常做类似的事。没想到,贾家的“优良传统”竟在棒梗身上如此完美地传承下来。
"你是哪个孩子的妈?如果秦斐然不把养殖场建在山林旁边,我也不会遇到老虎,不会被叼走,也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秦淮茹的话让棒梗彻底愤怒了,"都是因为他防备我,不对,是他刻意设下陷阱等我自投罗网,你竟然还为他辩护?几颗橙子就能收买你?告诉你,他肯定觉得亏欠我才买东西来。"
"你说的老虎,是不是那只独眼,还有半个耳朵缺掉的?" 秦淮茹停下了剥橙的手,突然想起在九江村见到的场景。"没错,就是那只老虎,它现在怎么样了?" 棒梗当时从网兜里救出来时已经昏迷,所以他不清楚独眼虎的状况。
原本以为那么凶猛的野兽肯定已被杀掉,剥皮示众。对于那只直接导致自己重伤的独眼虎,他心里充满了恨意。如果它死了,至少能得到一丝安慰。
然而,秦淮茹却摇头道:"我在养殖场见过那只老虎,秦斐然说他驯服了它,还给它取名叫旺财,它很听秦斐然的话,就像一只守门狗一样坐在门口。"
"秦斐然,我跟你没完。" 棒梗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了一通后,哭喊着对秦淮茹说:"娘,你现在信了吧?那只老虎就是秦斐然故意安排的,他想让我死!"
秦淮茹陷入了沉思。
独眼虎确实是秦斐然养的,它伤了棒梗,确实可能是出于指示。但关键在于,如果棒梗不去养殖场偷东西,就算秦斐然指使,也无法伤害到他。现在的秦淮茹内心一片混乱,不知道该相信谁。以前她会毫无保留地信任儿子,但现在乡下的所见所闻让她心寒,那份信任不得不有所保留。
"吃橙子吧,我已经剥好了,真的很甜。" 秦淮茹自己尝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都给了棒梗。"孩子,我一定要让你 ,我要让秦斐然尝尝受伤的滋味。" 棒梗一边说着狠话,一边吃着橙子,但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原来他因为手术后身体虚弱,面色显得有些病态。这时,他的脸色就像白墙上抹了一层粉。"棒梗,你怎么了?别吓唬妈妈。" 秦淮茹惊慌失措,连忙起身查看,随后听见一声闷响,接着是令人作呕的恶臭和棒梗的惊呼声。
"娘,我拉裤子了。" 秦淮茹:……
不用说,她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病房内充斥着让人无法忍受的排泄物气味,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你们这些人在吃什么玩意儿?!"
"妈的,上厕所不会吗?" 其他两张病床上的病人纷纷跳起来,怒吼着拿起身边的椅子准备教训人。刚走到棒梗床边,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面对棒梗的哭诉,秦淮茹心如刀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孩子,你知道吗?我们现在的处境并不允许你轻易回家。"她的声音带着无奈和坚定。
昔日那个孝顺听话的儿子,如今却因误会陷入困境,她怎能不心疼?但现实的残酷让她明白,此时的抉择至关重要。"秦斐然的事,我们需要查清楚,不能就这样草率离开。"秦淮茹缓缓地说,试图安抚儿子的情绪。
门外,医生还在怒吼,医院的走廊上充斥着嘈杂与异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她们母子为敌。秦淮茹深吸一口气,决定坚守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为了棒梗,也为了自己的尊严。
"娘会处理好的,你先忍耐,等事情有了眉目,我们就一起回家。"她的话语虽然轻柔,却像一道坚韧的防线,抵挡着外界的压力。看着儿子满脸委屈,她的心比任何人都痛,但她知道,此刻的坚强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娘,我真的不想在这里……"棒梗抽泣着,眼中充满了无助。秦淮茹紧紧握住他的手,无声地给予力量和支持。
在这个艰难的时刻,秦淮茹选择了违逆夫家的意愿,选择坚守在医院,因为她明白,只有在这里,才能保护她的儿子,找回他们的家。而回家,或许并不是眼前那么简单,但那将是她们最终的目标,也是她作为母亲的责任。
这次东北之行,让她对亲生儿子有了全新的理解。直白点说,现在的棒梗简直就是贾张氏的翻版。“娘,你为什么不说话?我想回家。”棒梗一脸悲苦,泪水如泉水般流淌。
“回家?”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冷嘲:“如果今天不把走廊和病房打扫干净,你们母子俩休想离开。”棒梗回望走过的地方,身体忍不住颤抖。谁能想到,他会有一日如此丢脸。“这么大个人了,连基本的自控力都没有。”“真废物。”
“太恶心了,快滚出去!”“竟然拉在我病房门口,真想把他揍一顿。”
棒梗低垂着头,周围的辱骂和异样目光让他感到羞愧愤怒,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对不起,医生,我们会尽快清理,给大家添麻烦了。”秦淮茹急忙道歉。她将棒梗带到厕所,接着找来水桶和拖把,开始清扫。
即使在四合院习惯了异样的目光,此刻的她还是觉得难以承受,只能强颜欢笑,低头清理。这场景实在令人尴尬。
她在院子里早已被众人评头论足,如今在外边也被指指点点。本是来探望儿子,却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境地。早知如此,她或许就不会前来。
对比秦斐然,棒梗的表现让她彻底失望。秦淮茹深吸一口气,默默做出了一个违背夫家意愿的决定。
花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她终于将走廊和病房收拾干净,又咬牙花费一块钱买了一瓶花露水,洒遍各处以消除恶臭。
在不断保证不再重犯后,他们才得以解脱。
棒梗从厕所出来,全身湿透,脸色苍白中透着蜡黄,脸颊略显凹陷,嘴唇干裂,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啊!”秦淮茹一时没认出这是她的儿子:“棒梗,你怎么了?”棒梗扶着墙,每走一步,双腿都在瑟瑟发抖,像极了风中尿湿裤子的老人。秦淮茹惊慌失措,连忙叫来了医生。
“脱水了,先给他注射左氧氟沙星和病毒唑,再加上生理盐水和葡萄糖。”医生吩咐护士后,又看向秦淮茹,“还没缴费吧,去缴费,把手术费和住院费补完。”“我这就去。”秦淮茹心疼不已,手术和住院费用加起来已经接近她带来的所有钱,现在连打针又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