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繁音心尖都是一颤。
这时,解剖室里没有了哭声,盛繁音拧了下眉,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就往里面冲。
高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两人一前一后的冲进去,就看到白天倒在血泊中。
她在自己的心口插了一把匕首。
盛繁音急忙对她进行抢救。
可白天从寻死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她刺的很决绝。
让盛繁音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人都还没有送到医院,命就没了,彻底断气。
这是前几分钟还活的好好的人啊。
盛繁音身上满是血,她不死心的让医生去抢救她。
可是无济于事。
高晏死死拧着眉,一拳狠狠的锤在了太平间的墙上。
盛繁音低头看着她,无奈的笑了一声:“你说,你怎么就不能在等等呢……”
“等我们找到凶手啊,等我们把他们绳之以法。”
从她眼底滑下一滴清泪,砸落在地。
这一刻,她无力极了。
高晏嗓音沉闷:“如果从一开始我和她一起进去,哪怕只是陪着她,她就不会出事了。”
“都是我的错。”
季悬拄着拐杖来到太平间,他多少听傅明说了这一天发生的事。
好不容易发现的线索,在秦川这里给断掉了。
秦川跑了,他们虽然开始调查诊所的信息,可是能得到的有用线索却很少。
谁都不知道那个诊所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而顾野在诊所的好几个手术室里,利用试剂,发现了大量的血迹。
墙上,地上,床上……
到处都是血。
可以想象到这里曾经都发生过什么。
傅明把现场的照片给了季悬。
季悬看了一眼,眉心深深蹙起。
傅明开始在周边调查秦川,还有诊所,希望可以得到一些线索。
季悬收了手机,眼底若有所思,半晌,他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太平间,站在了盛繁音的身边,低声劝慰她:“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自责。”
盛繁音头一次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她丧丧的垂着头,在季悬温柔的声音下,鼻尖忽然就是一酸。
眼泪瞬间决堤,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她之前被炸弹炸的半死都没哭,被人带到天台上威胁都没哭,可如今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季悬一时间有些慌了。
他慌慌张张的伸出手擦着她眼角的泪,眉心微蹙,眼底都是心疼。
“好了,不哭了。”
他勉强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把人揽入怀里。
女人把头埋在了他的心口,他胸前的衣服慢慢湿了。
等到盛繁音反应过来,抬头时,眼眶通红,委屈巴巴,还带着一点不好意思。
季悬无奈一笑:“没事,等下重新换一身就可以了。”
盛繁音扶着他回去了病房,她让高晏先回去了,去告诉在警局的白天的父母,他们的女儿死了。
她恶劣的想要看他们情绪崩溃的样子。
白父白母确实有些崩溃了。
他们狠心把孩子卖了,就是为了白天可以好好生活下去,毕竟有个孩子,找不到什么好男人。
可没有想到,白天会自杀。
白母疯了一般的开口:“你们在骗我,在骗我,天天不会自杀的,她不会自杀,她从小就乐观开朗,这么点小挫折不可能把她打倒的。”
“一定是你们警察在诓骗我们。”
白母不信,说什么也不信。
直到高晏把白天死亡的照片摆在了她的面前:“她死了。”
“你们女儿,拿着刀,刺进了自己的心口,她抱着必死的心。”
她让所有人都救不了她。
白母扯下了唇,眼眶泛红:“我没有错啊,我怎么可能会错,我就是想让她生活的好一点,有程望在,她永远不会找到好男人,孩子以后可以生啊……”
高晏听不下去了,他恶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惊的白母的哭声都戛然而止。
他语气冰冷:“那是一条人命!程望是你女人的命!”
“就像,白天是你们的命一样。”
“你们再把程望当做物品卖了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这个结果!”
高晏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
他甚至想要狠狠的把眼前的恶魔揍一顿。
-
医院里,盛繁音失魂落魄的站在病床前,医生在给季悬换药。
她的目光没有焦距,有的只是颓丧。
季悬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他知道这次的事对她的打击有些大了。
她那么努力的想要找到那些孩子,想要抓住凶手。
可是凶手没有抓到,白天却死了。
在医生处理完伤口离开后,他对她招了招手:“繁音,过来。”
盛繁音愣了一下,缓缓抬眼,看向了病床上的人,然后乖巧的走过去,问:“你是哪里疼吗?”
她的声音中还带着一点鼻音,完全没有以前的冰冷。
季悬缓缓开口:“傅队他们还在外面调查,他们调取了路上的监控,把所有和秦川有关系的人都带回了警局。”
“那个诊所是刚开的,进去的人并不能多,还有你所说的,和秦川有合作的医科大的高材生,那个人傅队他们也有了线索,但是他们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没有对那个人实行抓捕。”
这些都是傅明告诉他的消息。
他告诉盛繁音,就是希望她不要在颓废下去了。
这么颓废,可不像是她的性格。
盛繁音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外面忽然就乱了起来。
“有人去了天台,要跳楼。”
“保安都已经上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原因要跳楼。”
“听说是她的孩子有心脏病,但是一直找不到脏源,之后找到了,钱都付了,可是一直和她联系的人不见了,人整个就崩溃了。”
外面乱七八糟的声音飘进盛繁音的耳朵里,盛繁音瞳孔一颤,甚至顾不得季悬,直接就往外跑。
季悬愣了下。
难道那个人,她认识?
盛繁音拉住了说话的人,问:“哪一个天台?”
那人被她眼底的猩红惊到了,磕磕绊绊的说就在楼上。
盛繁音直接往楼上跑。
电梯里都是人,她根本坐不上去,只能跑楼梯。
等到天台上的时候,女人已经站在天台的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