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快速赶到物业。
负责人已经等在门口，见到季悬，动作麻利的开门让他们进去。
“女死者之前跟你们起过冲突？”
季悬双手环胸，一边盯着负责人调取监控，一边问道。
负责人平时不怎么跟警察打交道，颇有些紧张：“的、的确。”
“原因？”
“她不喜欢我们在小区公共区域安装的摄像监控。我们也是出于安全考虑，她非拿个人隐私跟我们争。”
“受不了她三天两头来物业闹，我们就把她门口的监控调整了方向。”
季悬闻言皱起眉头。
岂不是拍不到有谁进出过案发现场了？
接下来调取出的监控画面，验证了他的猜测。
他们挤在小小的监控屏幕前，粗略看了一遍，没有线索。
季悬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把录像带回去接着看。”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盛繁音深深叹了口气：“监控显示，案发前后，只有清洁工打扮的人进入过死者所在楼层。”
如果监控没被人动过手脚，他出现的时间也跟正常打扫时间一致。
“就没有别人了？”
她摊了摊手：“其他都是同层进出的住户。安全通道的监控也没拍到有用信息。”
沉默蔓延开来。
凶器不全，凶手销声匿迹，案子一下子变得棘手起来。
季悬目光始终停留在监控上，反复打量清洁工的背影，像是在刻意掩盖什么。
他让负责人将清洁工找来。
负责人再次擦汗，诚惶诚恐：“他今天没上班，劳烦你们耐心等等。”
待到季悬点头，他转身跑出去打电话通知。
盛繁音见状，唇角轻勾，不免调侃：“这么怕警察，怕不是有什么秘密。”
“怕惹上麻烦而已。”
卫伦被带到物业问话，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他额头微微冒汗，显然一路小跑赶来的。
“我们又见面了。”
季悬在看到他的时候，眼底并无意外。
盛繁音也认出来人，抿嘴站在一旁，细细观察。
卫伦讪讪一笑。
周非走了过来，例行公事盘问他昨天到今天的时间线。
卫伦点头哈腰的老实回答，神色同负责人如出一辙，紧张的不行。
细密的汗珠从他鬓角滑落，盛繁音看不下去，从包里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她安慰道：“你别紧张，我们是按规矩办事。”
“不紧张。”
卫伦磕磕巴巴的回答。
他竹筒倒豆子一样，回忆了几点到达死者所在楼层，都做了什么，基本跟监控内容对上。
如果他回答的时间过于精准，还有作案嫌疑。
可偏偏回答全部附和正常人的遗忘规律，让季悬和盛繁音听不出破绽。
“看来他真只去打扫了个卫生。”
她嘟囔一句，有些失望。
一旦排除卫伦，意味着凶手没留下任何出现过的证据。
至少目前是这样。
忽然想起什么，盛繁音眸子转了转，问：“你老婆现在怎么样了？”
卫伦眉头拧在一起，担忧的神色蔓延上双眼。
半晌，他尴尬一笑：“你们也看到了，她精神不太正常。”
季悬眼底划过一丝异色，奇怪的看着他。
他好奇心不强，但心中一直有个念头揪着他不放……
卫伦或许跟这场凶杀有关，只不过没有证据。
他在原地站定，默默等着卫伦继续说。
“我有个孩子，可惜那孩子福薄，得了个需要透析的大病。”
他搓着手，头压得很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老婆因此受了很大打击，精神渐渐就不正常了。”
盛繁音觉得奇怪。
她刚要开口问卫伦，季悬丢了个制止的眼神过来，她拧眉，没有再多问。
毕竟要调查三年前的事，季悬肯定知道的很多，盛繁音忍了，没和他唱反调。
卫伦抬头，可怜巴巴的神情加上刚才的讲述，让人很难不去同情。
但季悬并未因此忽略他逻辑上的错误。
“我还有工作没做完，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在这里坐的浑身不自在，卫伦弓着腰站起身来，告辞想要离开。
周非想阻拦，但见季悬没有发话，就任由他出去了。
“你也发现他说的话有问题了？”
盛繁音学着他的样子，单手摩挲着下巴，好像能凭空摸出胡子一般。
季悬点头，目光深邃的盯着卫伦离开的方向。
他说妻子精神不正常，按照一般人的逻辑，肯定下意识认为昨天遇到的疯女人王薇就是他老婆。
盛繁音询问时，卫伦相当于默认。
“可你在案发现场也看到了，王薇分明是那个女死者。”
她在季悬身边坐下，抬手翻看起桌子上警员刚拿来的死者资料。
看了没有几行，她低声惊呼：“好家伙，在小区里人缘差就算了，还是个放高利贷的……”
他闻言偏过头去扫了几眼，对两位死者的为人大概有了个印象。
总结下来，夫妻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盛繁音仍旧不解：“我还是不明白，卫伦跟王薇到底是什么关系？”
资料上面白纸黑字，男性死者李旭跟王薇才是合法夫妻。
“我怎么觉得你在好奇八卦？”
季悬勾唇，笑话她。
他一偏头，未察觉到他们之间距离过近，盛繁音扭头时，两人鼻尖相蹭，咫尺之距，近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盛繁音心里咯噔一下，拧着眉，有些嫌弃。
“季主检，傅队那边发现了可疑痕迹，让您过去看看。”
警员敲门，盛繁音回神，往后退了一步。
季悬眸色微深，眼底划过一丝说不出的情绪来。
案发现场，傅明正带人检查墙壁。
听到季悬他们过来，他立即起身，将他们带到门口的白墙处。
雪白的墙面上，有一道细不可查的划痕，像是铁皮划过造成的。
“我们检查了整个屋子，总结下来，夫妻二人衣食住行上都很精致仔细。我们怀疑这处划痕，是案发时候造成的。”
季悬反问：“有证据证明跟案情相关？”
傅明无奈苦笑：“没有，而且屋内也没找到尺寸符合的工具。这案子线索有点少，我们什么都不敢放过。”
盛繁音赞同，她也感觉这案子不好办。
“看尺寸，大概是我手臂的长度。”
季悬比量着。
这尺寸跟扫把杆的尺寸差不多。
“除此之外，我们找到了李旭的朋友，知道了他私下放贷，赚了不少，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