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奇逸还是那身红衣,在练武场上烈烈生风。
他叉着腰望她:“我好不容易有空教你两招,你还不想学?太不给面子了吧。”
她忍不住挖苦:“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不睡觉的么?要练你自己练,我可要去睡了。”
“不行,你身为青天司的人,连一个招式都不会,很丢青天司的人,就学两招,很快的。”
他飞下练武场,提着她的衣领把她提到练武场上。
夏岁欢:“……”
“你这提鸡仔呢?我也很没面子的好吗?不学了。”
她转身就走,莫奇逸把她拉了回来:“这又没别人,要啥面子,青天司的人都会武,学两招又不亏,以后可以自保。”
想想也是,她没有拒绝。
莫奇逸教的很专心,他握着她的手腕,一步一步的教招式,甚至还教她四两拨千金,以柔克刚。
这一学就到了月挂正中,他松开她,与她拉开距离。
“怎么样?是不是很适合你?我这两招可是女子都想学的,今天便宜了你。”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里被握得通红,他这到底用了多大的力?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随后不好意思的解释:“只顾着教招式,没注意,不过你也太娇贵了,我都没用力。”
她没好气白他一眼:“你是个会武的人,力道都比普通人大,自己没觉得罢了。”
莫奇逸干笑着搔搔头:“全是意外,我送你回去吧。”
她没有反驳,转头走下练武场。
快到院子的时候,她突然出声:“最近要发生什么大事吗?”
他扯了路边的树叶叼着,漫不经心的样子:“没什么大事,在青天司里你还怕什么?”
她冷笑望向他:“你别骗我,要是真没事,你不会无缘无故拉着我学防身术。”
她眼不瞎,莫奇逸分明早就等在练武场那里,要回她的院子必须经过练武场,他就是在等她。
“看来什么都瞒不住你。”
他把树叶吐掉:“不知不觉快要开春了,青天司里越来越忙,朝中可能会发生变化,总之学了比不学强。”
“青天司抽不出人来暗中护你。”
他收起玩笑的意味:“你最好不要在京城乱跑。”
看这样子真的挺严重,她一想到朝中的假皇帝,神思加重几分。
他叹气:“你有机会劝劝王爷,他想要娶你,执意加快计划,这样很冒险。”
她眼里亮起光芒:“你们在谋划大事?”
他没有反驳,只警告她:“不该打听的别打听,对你没好处,你只需要知道王爷早就有打算就行。”
她停住脚步,认真抬头看他:“你们做的事有多危险?会有性命之忧吗?”
他轻笑,神情恢复玩味:“你这是在担心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他拍了拍她的肩:“别操心那么多,整个青天司都不会有事。”
她松口气,忐忑不安的回房睡觉。
就这样,过了几天平静日子,她天天去杜府安排人装修府内,忙得不亦乐乎,苏屿白也没再找她验尸。
直到这天晚上,她吃了饭,莫奇逸来报,说成功把吴千岁围剿在郊外深山里,毒杀林侍中的凶手就是吴千岁手下的人。
苏屿白冷静的听着这些,面无表情道:“凶手可有抓住?”
莫奇逸顺势坐下:“当然了,经过盘问,我打听出林侍中是五皇子一派的,并且有吴千岁安插人手的把柄。”
“吴千岁虽倒,可党羽还在朝中,动一发就毁全部,本来这事挺小,打算找个机会给林侍中安个罪名,谁知林侍中牵扯进案子,给了他们下手的机会。”
莫奇逸说着吃口菜,心满意足的咀嚼着。
苏屿白沉思片刻:“谢督察怕脱不了干系。”
“这还用说?他手下的刑审官隐瞒不报,慌报是自杀,这就已经有很大问题了。”
莫奇逸一口气把茶喝干,缓口气:“跑了一天,可累死人了。”
苏屿白夹口菜,神色淡然:“明天你们去把林侍中的尸体挖出来,再验一遍。”
莫奇逸搓搓手:“好啊,很久没挖坟,都快手生了。”
夏岁欢不明所以:“还要验什么?我自觉当时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这不是摆明不相信她的验尸手法吗?从她手里过的尸体,她从没验过第二次,不是因为她够自信,是因为她验尸向来久,每一处她都会观察仔细。
她讨厌来来回回的验一具尸体,浪费时间还要努力回想上次的验尸结果。
在现代时,她出的验尸报告都是一遍过,没出过任何纰漏。
苏屿白端起茶盏:“这次你无需再验那些伤,只用观察林侍中所中之毒与前面几人的是否一样。”
他押口茶,继续道:“此毒只有隔段时间查看才能显现。”
夏岁欢顿时明了,之前的毒都有很强腐蚀性,只要等段时间,尸体便会化成一副枯骨。
林侍中下葬已经有好几天,现在查正是时候。
莫奇逸一拍脑袋:“你是想通过林侍中的尸体找到毒药的来源?”
苏屿白没有说话。
莫奇逸连连点头:“你想的倒是清奇,林侍中由吴千岁的党羽害死,若这毒真由吴千岁掌控,那么三皇子也难逃干系。”
这一桩桩的命案全是出自此毒,下到平阳县的青桃,上到朝中重臣,这罪名可不小。
夏岁欢站起身:“天亮人多眼杂,现在正好,月黑风高没人注意,不如现在就去验。”
“也好,早去早回。”苏屿白放下筷子。
莫奇逸只好苦着张脸从椅子上站起:“这一天天的,不给人个喘气机会。”
“青天司的俸禄并不少。”苏屿白淡淡说出这句话。
莫奇逸瞬间认命:“行,现在就去。”
他带着夏岁欢从侧门悄无声息的出去,离开青天司后才找辆普通马车赶往郊外。
马车上,他抱怨:“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我可以睡个好觉,你非要今晚验尸。”
她歪着头瞧他,眼里带笑:“早点验完不好吗?何况你有很久都没挖坟了。”
“你知道我今天跑多少地吗?有轻功也累死人,要不然才不坐这马车。”
他不乐意的瞥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