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岁欢在客栈里休息了一晚又开始匆匆赶路。
她心里还惦记着小年夜同苏屿白逛京城,要是来不及就太可惜了。
越是想什么上天就越不让人如意。
马车行在山间小道时,周围的山坡忽然冒出不少刺客。
他们处在低处,地形对他们极为不利。
那些刺客正是利用地形优势,箭像雨丝一样向他们射来。
密密麻麻的箭刺中马车。
夏岁欢一偏头,就有支箭刺透马车射到她耳侧。
“王爷,这次我们怕是难逃一死。”经历过几次生死,她也变得冷静起来。
对方显然是急了,想阻止他们回京,怕是早就埋伏在这里,毕竟从这里包围他们,刺杀成功的机率最高。
苏屿白伸手拉过她,一支箭直接刺向她后脑勺的位置。
“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出去看看。”他甩袖欲走。
她忙伸手拉住他:“我们处于低谷,你出去不是送死吗?刺客之所以射箭,就是想不费吹灰之力把我们杀死。”
他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无妨,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她愣神片刻,他已经掀帘出了马车。
她跑到马车口,趴在车底看苏屿白。
他们只带了两队人马,这些人马都奋力的抵挡着那些箭羽,稍有失误便会倒下。
这样下去,他们只会耗费体力。
苏屿白抬头,目测下距离,他在侍卫的掩护下来到路边。
他趁射箭人不备,射出一支飞镖。
对方没料到他自下而上还能射暗器,一时不察,射箭之人中镖顺着坡顶一路滚落下来,当场便没了气。
其他射箭的顿时乱了阵脚,连箭也射的毫无章法。
很明显,被苏屿白暗器伤到的是刺客头头。
那些刺客没人指挥,箭便分配不均。
苏屿白捡个空缺的位置,他飞身到坡顶,一掌打倒两名刺客。
这下刺客更加慌乱,他们齐齐向苏屿白围攻,坡下的侍卫没有箭攻击纷纷飞上高坡。
夏岁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看到苏屿白手臂被划拉一刀,她跳下马车,急得在马车周围走来走去。
刺客眼见没有胜算,逃的逃死的死。
苏屿白飞身落在她身边,蹙眉看她:“你出来做什么?”
“你手臂受伤了。”鲜红的血液刺痛双眼,她拉过他就要看伤口。
他侧过身:“小伤,你先回马车。”
“怎么会是小伤?流了这么多血。”
她不由分说拉着他进马车,伸手就要扯他的衣服。
“放肆!”他眼神一闪,躲过她伸来的手。
她并不害怕,没好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摆这架子,处理不好,会感染的。”
她不顾他反对,拿刀割开他手臂的衣料。
当看当那道极深的伤口时,她红了眼眶:“还说小伤,你看看都快看见骨头了。”
她拿帕子沾了水替他清洗伤口,随后给他上药,又拿另一条帕子为他包扎。
她神色很是专注,连他盯着她看许久她都没发现。
明明是寒冷的天气,她鼻头却渗出细细汗珠。
他侧过头,看手臂上的洁白锦帕染上鲜红血液,他瞳中微闪。
等她包扎完毕,她松口气在他对面坐好,倒杯茶送入自己口中,还不忘叮嘱他:“记得不能再动武,伤口也不能沾水。”
他神色不明与她相望:“你很怕我受伤?”
“这还用说吗?你可是大功臣,是英雄,救百姓于水火,我当然怕你伤到。”她说的理所当然。
他眼里的光暗淡下去,他闲适的靠在马车上:“我是活阎王,朝中不少大臣恨极了我,你真觉得我是英雄?”
“当然,谁说上战场才算英雄,朝堂也是无声的战场,国泰民安不但有将军的功劳,也有文臣的功劳,像王爷这样的人自然是英雄。”
苏屿白嘴角扬起笑意,与以往不同,这次的笑看上去很开心。
她惊奇凑近他,几乎与他的脸贴在一块:“王爷,原来你可以有表情的啊,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
他立马收了笑容,沉下眸子,用力推开她。
她被推至对面,抽口冷气捂着心脏。
他立马伸出手来:“怎么了?”
她冲他微微一笑:“没事,我骗你的。”
他冷哼一声,收回手,脸上有着薄怒:“夏岁欢,耍本王很好玩是吗?”
他这明显是生气了。
她委屈的抬眼,无辜道:“刚刚你手劲太大,撞到了我的伤口,我不是要骗你,只是觉得没必要声张。”
他神色稍和,冷着脸不再与她说话。
侍卫很快把那些刺客解决掉,苏屿白也没命人严查,马车继续前进,一坡的尸体无人收拾。
她知道就算不查,他也很清楚这次刺杀是谁指示的。
京中不想让他们回京的只有吴千岁,在这里杀害他们还有机会编个理由骗皇上,一旦他们进京,再想动手就难许多。
她沉思,以往官员去外地办事,有多少是死于非命?而这些人的死定会说是意外,皇上不可能派人去外地查这些事,有些官员的死只能不了了之。
她悄悄望向苏屿白,发现他正闭着眼假寐,他的眉眼很好看,睡着的时候更像朵气质雅的玉兰。
她正看得出神,他猛的睁开眼。
她目光收的不及时,正好被逮个正着。
她仓皇中咽了口口水,结果把自己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她咳得脸颊通红。
后背抚上一只手轻轻替她拍着背。
她好不容易缓口气,一抬头便撞入他探究的眼中。
“王……王爷,你怎么醒了?是我吵到你了吗?”她慌忙直起身子,脸颊发烫。
他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好整以睱的倒杯茶:“你为何偷看我。”
“呃。”他说的太直白,一时让她不知道怎么回。
她犹豫片刻,脑子里过了万种理由,最后还是嘿嘿一笑:“我当时在想王爷每次去外地都会有这么多刺杀吗?绝对没有故意看你的意思。”
她感觉这个理由很牵强,不过实在想不出好的。
他端起茶盏,喝水时嘴角勾起,等放下茶盏时,他又恢复平静模样。
“朝堂波诡云谲,我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