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岁欢一听到能去杜府便开心起来,可一想到无法安排春芽,她又失落的靠在床头不知道怎么办。
莫奇逸少了往日的打趣,他语气严肃几分:“你现在受伤,不如我来安排她的去处。”
她摇摇头拒绝:“不用,等我问问她的想法再做决定。”
她看向他:“你伤上加伤,不要在这里耗费精力了,先去休息吧,只有养好伤才能帮王爷。”
“你啊,满口都是王爷,这么担心他,莫不是喜欢他?”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她手一顿,低下头去:“你说什么呢?我与王爷身份天差地别,并且我常年与尸体为伍,谁又能不介意?”
他不满反驳:“世人那是目光短浅,女子有吃饭的本事有什么不好?我就不介意。”
“嗯?你说什么?”她以为自己听出了幻觉。
莫奇逸摸摸鼻子:“我是说,我很欣赏你,你跟其他女子都不一样,你追求自己的爱好,冲破世俗枷锁,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他把她夸一番,直夸的她不好意思他才笑着离开。
她觉得有些累,索性躺下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春芽端着饭食来把她叫醒:“小姐,该吃东西了。”
屋里点着一盏灯,昏黄灯光照在春芽脸上。
她坐起身,春芽已经盛了饭菜到她床前。
“小姐,你要多吃些,最近都瘦了,还伤这么严重,以后落下心疾,这可怎么办呀。”
她张口吃下春芽喂到嘴边的饭,淡淡转移话题:“发生的事情没法改变,我们要往前看,再过几天我就要回京,王爷不会带你走,你有什么打算?”
春芽眸中一红,眼泪欲坠未坠,像是压抑着委屈般开口:“奴婢伺候小姐才没多久,小姐就要赶奴婢走了吗?”
“当初说好的不是吗?我现在没法随身带着你,你若是有想做的事,我可以帮你,至少你能养活自己。”
春芽低下头:“奴婢什么都不会,不过奴婢也想进京城,那怕离小姐近些也好,等小姐哪天想从青天司出来,奴婢也能继续伺候小姐。”
还真是倔。
她叹气:“没有身份文书,你连京城都进不去,不如就在这里住下,我在平阳县认识几个掌柜,安排你到铺子里做事如何?”
春芽泪眼汪汪的摇头:“小姐,奴婢没有文书也找到了你,你若不带奴婢去京城,奴婢就走着去,有的是办法进去。”
“你怎么不听劝呢?京城不是那么好呆的。”她试图劝春芽放弃。
“小姐在哪奴婢在哪,奴婢说过要报恩,那就要说到做到。”
春芽说什么都不同意:“奴婢也想跟着小姐去京城里看看杜府,自从逃出来之后,奴婢就再也没回去过。”
念及她思念之情,夏岁欢总算答应下来:“我再想想办法,你先下去吧。”
春芽眼中闪过欣喜:“小姐这是答应了?”
“你都说了走都要跟着走去,我哪能不答应呢?”
春芽开心的行了礼,离开的脚步都轻快不少。
夏岁欢目光沉了沉,很快恢复成平时的样子,她倚在床头继续看话本。
不知不觉眼皮越来越重,她手下一松,话本落在被子上,她整个身子一歪,倒向床榻沉沉睡去。
苏屿白正在屋子里查着官银的线索,他这几日让人在牢中演出戏,关在牢里的那几名犯人终于受不住日日有人被折磨至死,在昨天总算是松口透露了一些消息。
烛光映在他脸庞,他一手执笔一手执卷,时不时的圈出重要线索。
此时,一根竹管捅破窗纸,向屋内吹进一些迷香。
他只坚持片刻便觉得乏累,索性伏在桌上入睡。
门栓被人割断,两名刺客提着的剑泛着寒光。
“快些找东西。”
其中一名刺客翻箱倒柜开始找那些证据,另一名刺客提着剑刺向苏屿白,声音里带着兴奋:“只要杀了你,其余两人就好解决的很,以后看谁还敢阻我们主子的路。”
他长剑刚近身,苏屿白猛地睁眼。
刺客一怔,苏屿白闪身离开椅子,他一掌打在刺客身上。
刺客吃惊瞪大眼睛:“怎么会?我用的可是最强的迷香。”
“本王等你们上钩很久了。”
他话音刚落,冷星宇带着一群侍卫冲进屋子。
刺客自知中计,飞身想溜却为时已晚。
他们提着剑抹向自己脖子。
冷星宇急忙握着刺客手臂一拧,只听‘咔’的一声,刺客惨叫着倒地。
找东西的那名刺客因为阻止不及时而自杀。
苏屿白也不在意这些,他走到刺客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刺客:“说,你是成王的人还是吴千岁的人?”
刺客死死咬着牙关,就是不开口。
他冷笑一声:“既然不肯说,那就当吴千岁的人处理,传令下去,刺杀县令、焚烧卫府,栽赃杜御史,所有查不清楚的案子都归结到吴千岁身上。”
刺客无所谓的扭过头去,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看来是成王的人。”苏屿白眼神肯定。
刺客浑身一抖,指着他满脸惊恐:“你……太可怕了。”
“还真让本王猜中了,押下去,留着性命。”
刺客心如死灰的被冷星宇带走。
苏屿白走到窗边,捻了些地上的粉末细细观察,这些迷药与普通的迷药不同,能制作出此迷药的也应当能制出让尸体腐化的毒药。
那么京城刺杀的那批刺客是成王派的人。
他手指放在窗沿,成王的手已经伸到京城,这段时间京城定发生过不少大事。
他转身,想要回京就找把私印官银的真凶抓住,目前所有矛头指向平阳县令,要不是因为之前平阳县令允许,官银便不可能流通。
平阳县令又与柳员外交好,柳员外之子手中也有官银,这一桩桩连起来,其中牵涉的官员不少。
他把所有证据整理好,再抬头时天边已经泛起微微亮光。
他疲惫的回到榻上小憩。
夏岁欢醒来时,外面阳光大好,积雪渐渐化成水,那些水滴顺着屋檐落下,发出滴答的清脆声。
她想起身,却发现心脏传来稍许刺痛,想必当真落下了心疾之症。
院外,有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