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岁欢看着莫奇逸替她包扎好伤口,他嘴上说着轻松的话,手下却不敢用力。
她感激望向他:“他们一直想引我过去,你要是早些答应他们的要求,就不会受这么多苦。”
他收起手掌,嗤笑一声:“让我出卖你们?青天司最恨叛徒。”
他抬眼凝着她:“倒是你,胆子不小,不怕死的一个人送上门。”
“我不能赌,他们只让我一个人前去,要是带帮手,他们生气杀了你,那我得愧疚一辈子。”
他笑出声来:“他们要的是一网打尽,你不来我便不会轻易死,不过你为了这点愧疚送命,也是挺勇敢。”
“我准备了很多迷药武器,总要试上一试。”
“你说的是这把匕首?你想凭着这个全身而退?”他手中把玩着一柄褐色匕首。
她赶紧把手伸进衣袖,一番摸索后,她瞪他:“你什么时候偷走的?”
“嘁,你自己在密道紧张,从衣袖掉出来的,我帮你捡回来,你还冤枉我偷。”
他把匕首扔进她怀中:“收好,下次可以留着防身。”
夏岁欢打个哈欠:“你受了伤,好好休息两天,我也去睡一觉。”
“那哪行?我还盯着好多人呢?没有我探查消息,王爷要费很多时间。”
苏屿白的声音横插进来:“你是觉得本王没你不行?”
莫奇逸脸上一僵,反应很快的嘿嘿干笑两声:“我可没这么说,就是想让王爷省点精力,要不我这少丞有什么作用?”
苏屿白并不买账:“你的作用便是挖坟,等伤好了再去挖一具尸体。”
他转身欲走,莫奇逸激动的叫住他:“我明天就可以动手。”
他扯动身上的伤口,抽口冷气。
苏屿白没有再看他:“你不清楚自己是重伤?”
他半倚着床头,难得的服软:“那这两天我盯着的人怎么办?”
“不需要你再盯,他们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苏屿白声线冰冷。
莫奇逸一想,随后喜笑颜开:“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果真最适合挖坟。”
苏屿白偏头,面向夏岁欢:“还不走?”
“哦哦,这就走。”
她追上他的脚步,一起出了柴房。
天边微微发亮,他视线落在她小臂的手帕上。
她急忙解释:“我手臂划伤,莫少丞及时帮我包扎的。”
说完,她发现他脸色更冷了,除此之外还透着一股阴沉。
她困得连连打哈欠,根本顾不上他什么表情。
他拉过她的手,把一瓶药膏放在她掌心中,又迅速抽回手,低声道:“此药一日涂两次,不会留疤,你现在去睡觉,睡醒后我有事要你去做。”
她脑子昏昏沉沉的,按照他的话像工具一样往屋子里走。
再醒来时已经到傍晚,夕阳的余晖打在脸上。
她虽睡了一觉,却还是感觉身心俱疲。
一阵香味钻进鼻尖。
她推开房门,见厨房上方冒着寥寥炊烟。
她目光柔和许多,这样静谧的场景,充满烟火气息,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也挺不错。
她以为莫奇逸不听劝告去了厨房,走到厨房门口时才发现里面忙碌的是苏屿白。
他这样的性子居然也能下厨做饭,平日高不可攀的样子被拉低到最普通的位置,就好像他本来就是村镇中的农户。
只不过他做菜的样子也极尽文雅,看着赏心悦目,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欣赏歌舞。
他把一碗面放在案桌上:“来尝尝。”
她面带喜色的走过去,肚子不合适宜的咕咕叫着。
她顾不上尴尬,夹起一筷面条送入口中。
她烫得两脸颊红扑扑的,说话时嘴里还冒着热气。
“王爷,你这手艺真好。”
为了验证她没说假话,她甚至把汤都喝个干净。
满足的打个饱嗝。
他淡漠看她:“下次,不可单独行动。”
“可是……”
“没有可是。”他凌厉打断她的话:“万事同我商量,不要一个人去冒险。”
她与他眸子对上,还是觉得自己这次做的没错。
他平静轻启薄唇:“莫奇逸没那么容易死,你担心他担心到连性命都不顾?”
“我若不一人去,他们发现了对莫少丞不利怎么办?我不是直接害死他了吗?”她声音多了几分底气。
“王爷,他与我们相处这么久,难道你让无视他的死活?我做了很多准备,救他出来希望很大。”
“所以,你就用你的命和他的命一起去赌这个可能?”
她听出他隐藏的怒意。
然而她不甘认输,梗着脖子道:“那我该怎么办,找你帮忙,置他于不顾吗?”
他顿时像泄了气般:“你到底是不信我可以救他。”
“你瞒着我,去为他冒险,你没想过你会因此丧命?”
“还是说,你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他步步逼近她。
她本能的伸手,抵在他前膛之上,阻止他再前进。
“王爷这是吃醋了?”
她眼里明亮,连天上的星也比不上。
苏屿白面色一凝,不自然的别过头去:“不过是提醒你不要自作聪明。”
他退开几步,沉声开口:“随我去大牢一趟。”
她自知若是无事,他不会让她去大牢。
她和他乘马车来到县衙大牢中,县令不敢动他抓的人,只能让牢头引着他们去看那些犯人。
记得刚来平阳县时牢中没有多少人,现在却关满了人。
苏屿白走到牢房前,柳员外和掌柜关在同一间牢房里。
柳员外被绑在凳子上,连吃饭都有人喂,药铺掌柜同样让人绑着扔到角落。
“把牢门打开。”苏屿白轻声命令。
牢头不敢怠慢,苏屿白走进牢中,扯下柳员外嘴上的布条,神色淡然:“说说吧,受谁指示,不要逼本王用刑。”
柳员外扭头瞪着旁边的墙壁,一句话不说,态度很是强硬。
苏屿白没在意,目光转到掌柜身上:“你来说。”
掌柜先前打过几十大板,然而说辞还是那么一套,无非就是他只是个做工的,这些都是东家指示。
苏屿白勾唇转身:“用刑。”
他说出的话冰冷无情,身后的两个人却做出了一副大无畏的样子。
牢头上前询问:“王爷,要用什么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