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岁欢用了很大的力气去扶苏屿白。
苏屿白依然纹丝不动。
他以手支额,咳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夏岁欢彻底慌了,她扭头就往外走:“王爷在这里等我,我请大夫过来。”
他大掌拉住她,艰难出声:“这是什么糕点?”
难不成有人在糕点里下毒?
她瞧了眼桌上的糕点,迫不及待的回答:“这就是很平常的百花糕啊。”
“这里边有花生。”他神情笃定,说完后手一松,整个脑袋砸向桌面。
她赶紧掌心向上托着他的脑袋,免得他被砸痛。
他整个人昏迷不醒。
她急着叫着他的名字:“苏屿白,你醒醒,你没事吧,你不能吃花生怎么不早说?”
她轻轻让他伏在桌上,转身跑出包间。
夏岁欢跑到一楼大堂,给掌柜塞了些银子,请掌柜帮忙请大夫。
掌柜见到银子两眼笑开,保证很快就会把大夫带去包间。
她松口气,快步跑回包间内,把一杯杯水灌进苏屿白口中,只希望他能多撑些时间。
许是呛到了他,苏屿白又咳几声,勉强睁开眼睛。
“你是想害死我?”
她掏出手帕擦着他嘴角的水渍,面带欣喜:“你醒了?”说着她眼泪便流下来:“我还以为你撑不过去。”
他扯扯唇:“我还没死,你哭得有些早。”
她擦干眼泪破涕为笑:“太好了,你有不能吃的怎么不告诉我?”
等半天没有等来回应,她低头一瞧,他又昏迷过去。
她一直守着他,直到大夫匆匆赶来。
茶馆掌柜带着歉意站在一旁:“可是因为我们家点心的问题?我们家厨子都很谨慎,绝对没有加不干净的东西。”
夏岁欢摇头:“不是你们的问题,掌柜不用担心,只是等会要麻烦掌柜派人熬药。”
她说着又把一锭银子放在掌柜手中。
掌柜哪见过这么干脆有钱的主?整张脸笑的比那春天的花还灿烂。
“姑娘放心,我们店熬药很快,之前也有客人因为吃太多不消食而请大夫,都是小店派人熬的药。”
夏岁欢心里咯噔一下,这银子怕是给多了。
掌柜见她一直盯着银子看,像是要反悔的样子,于是赶紧把手一背,找个理由离开。
大夫替苏屿白诊了脉,忍不住叹气:“这位公子因湿热体质,风邪入体,才导致的浑身起疹,呼吸不畅,老夫开些药,吃上一天便可痊愈,且记不可再食用禁忌食物。”
说得直白些就是食物过敏。
夏岁欢记下,她拿着药方去麻烦掌柜抓药熬药,自己则在包间里焦急的等待。
天色渐渐暗下,外面飘起零星雪花。
掌柜的端着药送进包间,顺便点燃一盏灯。
傍晚的茶馆很是热闹,楼下开始吵嚷起来,小二忙得脚不沾地。
她喂苏屿白喝完药,楼下正好有个姑娘在唱曲。
苏屿白在曲声中悠悠转醒。
夏岁欢眼中似有星光闪动:“王爷,你醒了?”
苏屿白眸子里倒映着跳动的烛光:“现在什么时辰?”
“已经到了晚上,你昏迷两个时辰,现在感觉怎么样?”她倒杯茶推到他面前。
他看着茶盏轻笑:“你喂我喝好几杯茶,是把我当水桶吗?”
他难得的打趣,让她局促起来。
她手脚不知放在何处,急着解释:“我是想着能让你好受点,减轻症状。”
他伸出手臂:“扶我起来。”
她忙上前扶起他,他摇摇晃晃向外走。
她满脸担心之色:“王爷,你要不要休息会?茶馆离关门还早。”
“是非之地,不可多留。”
他话音刚落,下面就冲进来一群持着棍棒的大汉,那些大汉一棒子砸在客人桌上,大声喝道:“都不许动,把身上值钱的交出来!”
客人们都低着头,有些还躲藏到桌下。
不知谁大着胆子提了一句:“平阳县城都敢打劫,这平阳县是没有王法吗?”
领头的汉子一脚踩在长凳上,语气嘲讽:“王法?平阳县令都让人砍了头,看谁还能管得了我。”
茶馆里安静的可怕。
领头的人一眼看到苏屿白,他挑了挑眉梢,走到苏屿白面前。
“这公子看起来像是有钱的主,识相的就把银子交出来。”
首领满目不屑:“像你这样的俊俏公子,我一个打十个,为这点钱财丧命太过不值。”、
苏屿白眉目微沉,首领目光落在夏岁欢身上,眼里染起几分兴趣。
“姑娘们果然都喜欢人模狗样的。”他不怀好意的伸出手来,欲拂向她的脸庞:“这么水灵的姑娘,不如跟着我,我有的是蛮力,谁都不敢欺负你,不比这中看不中用的强?”
他话没说完,苏屿白抬掌握住首领手腕,首领一愣,只听‘咔’的一声,首领惨叫一声。
其他壮汉纷纷把苏屿白给围起来,面色不善的盯着他。
首领恼怒:“给我打,今天我就好好教他做人。”
夏岁欢见苏屿白还很虚弱,她不免有些担心。
他拍拍她的手背,数支银针飞出。
银针无虚发,几名壮汉痛呼着倒退数步。
“老大,他会武。”有人高喊一声。
首领痛得冷汗淋漓,哪还顾得上别的。
掌柜感激的向苏屿白拱手:“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今日的茶水点心算是本店请公子的。”
首领还想再说点什么,县令便带着一群侍卫冲进茶馆。
打劫的壮汉像是没反应过来,其中有人低声在首领耳边道:“老大,不是说县令被抓了吗?”
“我哪知道,说不定传言有误。”首领挥手:“赶紧撤退。”
“谁都不许走!”县令一声令下,侍卫很快制住这些壮汉。
首领嗷嗷惨叫:“轻点轻点,老子手臂要断了。”
县令恭敬的走到苏屿白面前:“王爷恕罪,下官来迟。”
“王爷?”首领瞠大眼睛,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
县令冷冷睨他们一眼:“你们当平阳县什么地方?敢在这里撒野,全都带走。”
首领连连求饶:“草民有眼无珠,请王爷大人大量,饶我们一命。”
苏屿白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暂且关押,本王亲自审问。”
侍卫押着打劫的几人离开。
县令看出不对劲,拱手道:“王爷可是身体不适?不如到府中让大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