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岁欢看着屋中相拥的两人,脑中顿时冲上热血,相反身子却从头冷到脚。
她心里郁结着口气,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她默然转身,不去打扰两人。
苏屿白看到门角有淡蓝衣摆飘过。
他猛的退开,与小紫拉开距离,莫名有些慌张。
他们只是离的很近,可从门外的角度看或许并不是这样。
他抬步欲走,小紫拉住他衣袍:“王爷,不要走。”
“滚!”他冷若冰霜。
小紫被吼的一愣,忘记松手。
他用力一甩,小紫摔倒在地,他快步走到门口,冷眼瞥向她:“自作聪明的人在本王这里死的很惨。”
小紧指甲紧扣地面,狠狠咬着唇。
夏岁欢屋子里蜡烛熄灭,他在她屋外站很久,抬起的胳膊又放下,最终叹口气,转身离开。
验尸的事暂时耽搁。
第二天一早,他们三人准备去县衙问清楚,侍卫禀报刘三夜半时分悄悄回家,正好撞到苦等的侍卫手里。
侍卫把刘三抓到牢中,案子可以继续进行。
夏岁欢刚走出几步,小紫就跑出来拉住苏屿白衣袖:“王爷,你带我一起去吧,我也可以帮上忙的。”
苏屿白失去耐心:“松开。”
小紫泪眼朦胧看向夏岁欢:“夏姑娘,你们就带我去吧,我也想见识一下公堂,我平时在村里与人打交道,可以看出谁说谎。”
夏岁欢显得为难,莫奇逸一样能识别旁人说谎,可小紫那委屈模样,倒像是她欺负人。
她别过脸去:“这事王爷说的算,你求我也没用。”
“你一个普通人家姑娘,就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了。”
小紫悻悻然收回手,眼带不舍:“那你们要早些回来。”
等他们离开院子,莫奇逸打趣:“王爷还是这般坐怀不乱,佩服,有姑娘投怀送抱,你那是什么表情?”
“等回来让她去找你。”苏屿白面无表情继续走。
莫奇逸像避瘟神一样摆手:“可别,我福薄,这福气还是给你吧,再说,人家看上的是你,哪有转移目标的。”
“王爷,人都有七情六欲,温香软玉在怀没有人能淡定,昨晚我都看到了。”夏岁欢出声,听不出悲喜。
苏屿白周身空气瞬间变冷。
夏岁欢搓搓双臂,感觉身上汗毛竖起。
莫奇逸把一件外袍披在她身上:“这几天天气转冷,你也不知道多穿点。”
苏屿白眼神更冷了。
她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苏屿白,只得拢拢外袍不再作声。
一直到县衙里,苏屿白都冷着脸。
刘三等人全都被押上堂。
刘三是个不务正业的写信人,赚点小钱就跑去酒馆喝酒。
听到有人说他杀人,他大呼冤枉:“王爷,钱寡妇胡说的,那天晚上草民根本没去找她,草民在酒馆里同友人喝酒,整个酒馆的人和掌柜都可以作证。”
“你才胡说,刘三,没想到你是这种敢吃不敢认的人,当天晚上我们对过暗号的,你居然不认?”
这番直白的话让人尴尬到别过头去。
刘三没想到钱寡妇会讲出这些。
他细细回忆着喝酒那天,忽而一拍脑门:“对,那天同我一起喝酒的齐冲曾问我与你的关系,我喝的太多,一时吹牛,就把暗号说给他听。”
“钱氏,你确定那天同你相约之人是刘三吗?”苏屿白惊堂木一拍,堂下一片安静。
钱寡妇不确定开口:“当时天太黑,对完暗号后,对方就扑过来,我没看太清。”
听到这话,周飞和周勇都松口气,至少他们杀人的嫌疑算是彻底洗清。
李狗蛋脸黑的像锅底,出牙缝挤出几个字:“你这荡妇,还我聘礼。”
“聘礼我就装在那箱子里,都被偷走了。”
嫌疑再次转到周家两兄弟身上。
周勇率先开口:“我们抬回箱子后根本没见到珠宝,只有一个死人。”
“王爷,齐冲卷了屋子里所有钱财,逃跑了。”侍卫匆匆禀报。
周勇赶紧接腔:“肯定是周冲拿走钱财,又杀死狗蛋姐姐,要不然他跑什么?”
苏屿白定下罪名:“周家两兄弟平时偷盗财物,入狱三年,钱寡妇与刘三虽风流,然未触及律法,遂无罪,钱寡妇需归还李家聘礼。”
“至于李家死人之事,待抓回齐冲一并再审。”
苏屿白正准备退堂,李狗蛋就忍不住大声道:“王爷,齐冲是练家子,长年打猎为生,想抓他一般的侍卫可不行。”
夏岁欢脑中一闪,怎么会这么巧?她院中埋的那具尸骨也由猎户所杀。
莫奇逸似乎也明白过来,出声调侃:“看来又得我亲自出马,唉,真要把我累死。”、
他冲李狗蛋摆手:“你回去吧,我定能抓住齐冲,还你一个公道,不过你得把齐冲的样貌特征说出来,让王爷画幅画像。”
“草民谢王爷。”李狗蛋重重嗑几个响头。
莫奇逸为苏屿白铺好宣纸,眼睛一眨:“王爷,请吧。”
苏屿白拿起毛笔,李狗蛋开始叙述齐冲的长相。
不多时,一个穷凶极恶的面庞浮现在纸上。
莫奇逸抽出宣纸,展现给李狗蛋看。
李狗蛋看傻了眼:“像,太像了,王爷画技高超。”
“行了,你下去吧。”
等所有人退下,莫奇逸把宣纸一收,转向苏屿白:“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之前让你找的坟墓找到了吗?”
莫奇逸叹气:“就找到一个,青桃的没找到,我怀疑她死后没有埋在外面。”
“对了,我找到的那个是青桃她娘,已经挖了出来,我让侍卫放到县衙后堂里。”
苏屿白拂拂衣袖:“去后堂看看。”
他们来到后堂,那里用白布盖着一具尸体,阵阵臭味传来。
夏岁欢先用醋燃热熏了身子,接着才走到尸体旁揭开白布。
莫奇逸受不住这味道,捂住鼻子退出内堂:“我去透透气。”
夏岁欢面无表情的拿出工具,这次尸体没有变成白骨,实属有些意外。
苏屿白站在门口,默不作声瞧着她。
她从头到脚用不少工具,细致到让人赞叹。
等收回工具,她用白布重新盖好尸体,暗暗松口气。
“如何?”他墨发轻扬,晏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