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奇逸提出疑问:“你怎么知道背后主使没告诉凶手,这毒能致死?”
夏岁欢深深望向棺材:“因为我爹就是最好的证明,凶手若知道此毒也能达到杀人目的,他们不会多此一举,他们怕我查出这毒的来历,或许当时平阳县令收买青桃时便命她杀死我爹。”
她冷冷一笑:“只可惜青桃喂下毒药后便被我爹发现,她想趁我爹眩晕之迹动手,又恰好遇上我回家,她只能收手,假装和我站在一起,找机会杀我。”
“连赵知府都敢骗,这平阳县令官虽小胆却大。”莫奇逸调侃。
夏岁欢走出坟墓:“埋了吧,至少我爹死前没有过多的挣扎,他明知自己会死,镇定的交代好遗言才离开。”
“这么说,我们只要查到毒药来历便会揪出背后主使?”莫奇逸紧抓重点。
她微微摇头:“这样的毒药你从何查起?”
赵知府已死,韩尚书被抄家,没人能知道这毒药。
“你爹不是被平阳县令毒死的吗?从他查起。”莫奇逸捋着袖子,干劲十足。
苏屿白出声打断他们对话:“平阳县令毒害夏仵作缺少证据,此时逼问毒药他不会承认。”
“那就没办法了吗?还要找证据证明是平阳县令藏毒,真是麻烦。”
莫奇逸有些头大,好像把自己绕进死循环里。
“既然是同一种毒,那就主动放出诱饵。”
苏屿白说话间已经想好对策。
等坟墓埋上,天边镀上一层金。
她跟随苏屿白回到院子,苏屿白立在门口对莫奇逸道:“你锁定猎户,仔细观察此猎户的行动,找出另外两根上臂骨。”
“好,我一看那猎户长的就很可怕,指不定真是杀人凶手。”
“人不可貌相。”苏屿白只简单驳回他的定论。
莫奇逸不停的奔波,所有事情都挤在一处,他忙的脚不沾地。
苏屿白自然没闲着,在她入睡后潜入县令府邸,企图找出证据。
夏岁欢半夜时分被冷醒,她睁开眼见被子落在地上,暗暗松口气,幸好没有再做噩梦。
她披件披风出门,外面下起鹅毛大雪。
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触到掌心便融化成水滴。
有低低的哭泣声传来,很是悲惨。
她刚迈出脚步,平白一支手臂拦住她。
苏屿白一道身影向哭声寻去:“你先回房休息,我去瞧瞧。”
她不放心,一直盯着他消失的方向。
没多久哭声停止,四周一片寂静。
苏屿白轻轻落在她面前:“有人故弄玄虚,你若是害怕,我派人守着你房门。”
“不用,我只是觉得死者可怜,死者的死亡时间正是我逃出平阳县之后,可能是看这里无人,凶手才把尸体埋在这里,可惜凶手忽略了骨头可以起鬼火。”
“有人在这里伪造闹鬼传闻,就代表这个鬼跟死者有密切关系,说不定就是想引起我们注意。”
经过这几天的种种,她能确定故弄玄虚之人没想过加害她,既然不是加害,那便是审冤无门,用这种方式来造成百姓恐慌。
“连王爷也追不上那人行踪吗?”她透过茫茫大雪,眼里都是迷茫。
“那人很狡猾,一听到动静便不再哭泣偷偷溜走。”
他立在她身前,挡住那漫天风雪:“我知道遇上你父亲的事你便容易乱分寸,你要明白这样没任何作用,还会让县令找到新证据坐实你的罪名。”
她点头:“我知道,可我没办法控制,我尽量以仵作身份来查我父亲的案子。”
“如此便好,平阳县令府中防守严密,想来做贼心虚,我们要找个由头彻查县令府邸。”
她脑中灵光一闪:“王爷,之前青桃怕死都是因为有家人,她娘生病需要银子,所以她才会被收买,现在青桃死去,那她娘又在哪里?”
“你想去她家?”
“嗯,至少不能坐以待毙。”
“明早我同你一起去。”他带着她转身:“你先休息,你的职责只是验尸,无论多难的案子,我都会查个水落石出。”
他语气笃定,让她安心不少。
她拂去杂乱心思,进屋休息。
第二天一早,她同苏屿白来到青桃家,谁知青桃家房门早就破个大洞,院子里杂草丛生,一个人都没有,看上去许久没有人住了。
“青桃家怎么变成这样?她娘呢?”
一个瞎眼老大爷听到声音从旁边房子出来,拄着拐杖问道:“你们找谁?这户人家早就没了,她女儿也是不孝,老母亲死了几个月才回来,非说是县令害死她娘,最后大闹县衙被抓走,指不定也死牢里了。”
老大爷叹着气关门。
夏岁欢看向苏屿白:“王爷,此事蹊跷,县令不是说青桃状告我杀人吗?怎么到邻居嘴里就变成她为母讨公道?”
“要不去找青桃和她娘的坟,我去验验尸,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苏屿白目光幽深:“想要找出进县衙的理由,只能验尸,怀疑没任何作用。”
“平阳县的人都认识你,我让莫少丞去打探坟墓下落。”
她点头,现在平阳县的人都知道她身上背着案子,没有人会多嘴告诉她实情,让莫奇逸打听消息最好不过。
她与苏屿白并肩走回住处,刚到门口便见有人冲过来。
他上前两步,那人跪到苏屿白脚下:“求王爷为草民做主,为草民姐姐伸冤。”
夏岁欢一听来了兴致,这不正好有由头进入县衙吗?
“你且细细道来。”苏屿白满身威严之气。
跪在地上的男子穿着青衣短打,从手指可看出是个老实的种地人。
他痛苦回忆:“草民是平阳县边缘的一家农户,有一天晚上起身找茅厕,发现邻居家两兄弟杀死草民姐姐,正准备埋在院里。”
“草民找朋友把那两兄弟押往公堂,状告他们杀人,谁知他们极力狡辩,说只是贪财并没杀人,可恨县令被他们收买,调查一番,说草民的姐姐是意外撞死,把那两人放走。”
“你姐姐埋在何处?”夏岁欢想先验尸确定死因。
“已经火化,姐姐曾说过害怕埋在土里,那里潮湿有虫子,虽是无心之言,可没想到她真的会死,草民火化她后把骨灰放进寺庙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