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屿白回到青天司时,夏岁欢正等在门口。
她跑过来扶他:“王爷,怎么样?”
“无事,你准备一下,后天去平阳县。”
“真的吗?”她眼里带着点点星光,欣喜之色浮于面庞:“王爷,你真是个好官,我扶你回去,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买。”
他似笑非笑:“之前你不是说要做羊汤?”
亏他记到现在。
难得她心情好,果断答应:“没问题,我亲自去做。”
她扶他回房,又给他后背上药,忙完之后才走进厨房。
他坐在床沿调理自己的内息,案子结束,这伤也该好起来。
皇宫内,吴千岁把书卷砸到贴身的赵公公身上:“不是说苏清王重伤难愈,暂时查不了案子吗?怎会这么快就找到证据抄了尚书府?”
赵公公弯身谄媚:“千岁,这实属意外,我们派的人明明已经重伤苏清王,孙公公亲自去看过的,谁知他这么快就能起身。”
吴千岁把书桌上的物品拂袖扫向地面:“一群废物!本千岁找这么多江湖杀手,就是为了不惹祸上身,居然没杀掉他,害本千岁不得不忍痛放弃韩尚书这么得力的助手。”
“千岁,韩尚书固然可惜,但若不放弃,苏清王便会查到您头上,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啊。”赵公公极力劝说。
“没了韩尚书,本千岁想再找个二品官员出来难上加难,韩尚书就算招供也奈何不了本千岁,杀手本就是他找的,本千岁不过是把他儿子的死告知他,借刀杀人才是上策。”
“韩尚书是个诡计多的人,能用冰针杀赵知府,又找杀手杀苏清王,简直一举两得,他死都想不到自己找的杀手是本千岁送给他的。”
吴千岁嘴角勾起邪笑。
赵公公赶忙拍马屁:“千岁英明,您找来最强的杀手同韩尚书合作,韩尚书只能把这桩罪认下。”
吴千岁冷笑:“要怪就怪他做的不够干净,本千岁不得不让他顶下所有罪名。”
吴千岁叹气,面上带着可惜。
……
夏岁欢端着两碗羊汤一盘酥饼来到苏屿白房里。
“王爷,羊汤好了,你来尝尝。”
她许久没做饭,再次进厨房让她感觉到熟悉,自从穿越后,她就再也没吃过羊汤。
苏屿白走到桌前坐下,看向两碗飘着小菜的羊汤。
“你还有这手艺。”羊汤的香味钻进鼻尖,他夸赞一句。
夏岁欢扬起眉梢:“那是当然,我会的可多了,王爷要是想吃,我还能做别的。”
她主动把酥饼推到他面前:“王爷尝尝,配上这个,吃起来简直人间美味。”
在她期待的眼神中,他夹起一块酥饼送入口中。
她赶忙舀勺汤递到他唇边。
他眸色沉沉,就着她的手喝下羊汤。
“味道不错。”他难得夸奖。
她眉眼里似有花朵缓缓绽放:“这是我们那里的特产,我就知道你没吃过。”
他一时看入迷,片刻后才移开眼睛:“平阳县都爱吃这些吗?”
她摇摇头:“平阳县大多穷人,吃不起羊汤,只有吃穿不愁的人才能尝尝羊汤滋味。”
在原主的回忆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县里饿死的乞丐不计其数,走在路上都能碰到奄奄一息之人,就算是在京城,十几两银子就可以买一条人命,不然王仁也不会被人换出天牢。
“皇上登基不久,百姓想要安居乐业需等段时间。”
他放下汤匙,隔着桌子望她:“平阳县不太平,你可以留在这里,我会查清真相。”
“不行。”她激动站起:“那里是我家乡,我还有很多事没弄明白,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
“哟,老远就闻到香味,你们在这里吃什么呢。”莫奇逸从窗子飞入房间。
她稳定心神坐下。
莫奇逸走到桌边,深嗅一口:“你们有好吃的居然不叫我?”
“赵府的事处理完了?”苏屿白冷冷开口。
他在桌边坐下:“那可不,赵知府害韩尚书之子,又杀死家仆,不过他人已死,也算受到惩罚,他的家人都被驱逐出京,府里的东西全都交给户部充公。”
“星宇那边如何。”
“抄家是大事,正在盘查财物呢,能揪出韩尚书这条大鱼,你这伤没白受。”莫奇逸让人拿个干净的汤匙过来。
他舀了口夏岁欢碗里的羊汤,忍不住咂嘴:“这味道又香又醇厚,可以啊,你做的?”
他目光转向她,又舀一口喝下。
夏岁欢嫌弃看着他:“我吃剩的你都不避讳吗?你想吃我再给你做一碗就是。”
莫奇逸吃惊:“这是你做的?”
“不然呢,除了我,谁还会做这个?”
他连连点头,又吃一口:“不错,好吃。”
夏岁欢:“……”
苏屿白站起身:“你若无事,可以去帮星宇抄家。”
“我才不去,听说你们要去平阳县,我也要去。”莫奇逸咂嘴,赖着不走。
“胡闹,你爹不会同意你离开京城,你就在这里掌管着青天司。”
“我爹才管不住我,我就要去,听说平阳县可有意思了。”
莫奇逸不愿让步。
苏屿白向外走:“我派人通知莫太仆。”
“诶?”莫奇逸赶忙起身追上他:“别啊,我自己去说还不行么?你可千万别找我爹。”
夏岁欢噗嗤笑出声:“原来你怕你爹啊。”
“谁,谁怕?我就是通知一下我爹,他都敢把我送来青天司挖坟,去趟平阳县也没什么。”
她不拆穿他,整个人怕就只有这张嘴硬。
为了避免苏屿白去太仆府,莫奇逸飞也似的离开屋子:“我这就去告诉我爹。”
他一溜烟消失不见。
苏屿白侧目道:“去平阳县需要准备很多,你回去好好想想要怎么查清平阳县令的案子。”
他负手离开,如不染尘烟的仙人。
直到此刻,她才认真思考起来。
她边走边理思路,到平阳县后第一件事就是调查自己家闹鬼的事。
有一侍卫拿着宣纸对她行礼:“夏姑娘,王爷可在房中?”
她摇头:“王爷许是在卧房准备东西。”
“多谢。”侍卫匆匆与她擦肩而过。
她瞄到宣纸上的画,身形一震:“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