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岁欢看苏屿白咳的厉害。
她担心开口:“王爷,你现在不适合听验尸结果,你伤这么重,不能再费神。”
“我的身体自己清楚,你只管说便可,这件案子所剩时间不多。”
他咳出血丝,分明受了内伤。
夏岁欢想到他昨晚还去她房里看过她,当时他明明行动自如,现在连床都难下。
她站在他面前,用最简单的话向他汇报验尸结果。
“六名死者皆是杀手,他们有的被莫少丞软剑封喉,有的被王爷暗器刺中心脏,几乎招招毙命,这些杀手配刀上都有青龙图样,是江湖组织派出的人,其中一人手腕内侧沾有红痕,是六角大红。”
“六角大红乃山茶的稀有品种,花朵大而秀丽,颜色鲜红,花瓣呈六角形,显得端庄大气,这样的花只有富贵人家才有。”
“六具尸体年纪都在二十五岁左右,长年用刀,除夜行衣外,身上布料皆是绸缎,这个江湖组织很有钱。”
苏屿白摆手:“这些已经足够,你下去吧。”
她看着苏屿白虚弱的模样,自袖中掏出几颗糖果:“王爷,你要实在痛,吃这个会减轻很多,并且还能补充体力。”
他轻扫一眼,鼻中轻嗤,冷笑:“你这哄孩子的把戏也用到我身上?”
她不满挑眉:“这是我私藏很久的,平时累的话吃一颗整个都会提起精神,要不是看你受伤我还舍不得拿出来,这里面掺了几味中药,你多次救我,当作报达之恩。”
她拉起他掌心,把糖果放进他掌心里:“谁说只有小孩子才吃糖,你试试就知道。”
她扭头走两步停住,提醒道:“王爷,只有保住身体才能做想做的事,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她离开屋子,微微松口气。
苏屿白望向掌心的糖果,眸色渐渐温和。
夏岁欢打算去京城街市找些治内伤的药,在青天司门口她遇上了青桃。
青桃满眼感激:“岁欢,谢谢你,我们从小玩到大,没想到会走到这个地步,以后你自己小心些。”
她提着包袱转身上马车。
夏岁欢看着马车远去,阳光把她影子拉成长长一道,她倒真希望青桃不再做坏事,可惜现在的青桃连她都看不透。
她来到街市,顺便去看夏锦玉开的铺子。
夏锦玉见到她时眼中晶亮,他把她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妹妹,你来这里是有事请我帮忙?”
“想必大哥知道我在青天司当仵作,今天青桃从青天司离开,我担心她会找你。”
夏锦玉冷哼一声:“我要是见到她,非扒了她的皮给你爹报仇。”
“大哥,她要是找你哭诉,你能不能假装原谅她,然后送她回平阳县?”
以前青桃最喜欢在夏锦玉面前诉说委屈,每次夏锦玉都适当的安慰她。
夏锦玉不明所以:“你是打算让她继续和县令谋划?”
她笑的纯粹:“大哥,你就这么相信我爹是被害的吗?”
“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言之凿凿。
她心绪复杂,把一支匕首递给他:“这个你拿着防身,有空我会来看你。”
他开心接过匕首,摸着刀鞘上的纹路,连连点头:“不错,你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是你最后一步退路。”
“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你接济我这么多年,无论如何我都没法还你恩情。”
夏岁欢摇头:“你不欠我什么,我说过,我早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我知道。”他眼中有懊悔:“你在平阳县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性子,不管因为什么让你受打击,你都那个善良的岁欢妹妹。”
他以为她是性情大变。
“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我当初就该同你一块逃命。”
她转身:“大哥,过去的事别再提,现在我过的很好。”
她离开夏锦玉布庄,远远的看到青桃马车赶往这里。
她了然一笑,她猜的还真准。
夏岁欢没打算与青桃碰面。
她去药铺买了治内伤的药,回青天司途中遭到陌生人拦截。
那人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衫,面色不怀好意:“夏姑娘,我们主子请你去一趟。”
“不去。”她果断拒绝。
那人伸出手想制住她,她冷眼对上他的双眼:“你们无非就是想知道同心佩的秘密,告诉你们主子,除非是灵犀夫人,不然我死都不会说。”
“是吗?姑娘不怕死?”
“你们三番五次来找我,不就是想得到消息吗?你若逼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看你怎么交差。”
她掏出细刀抵在自己喉咙前。
来人眼里闪过一丝惧意,但很快就恢复平静:“听姑娘这意思,同心佩之事从未对人说过?”
“若是我未说过,你们是不是要灭口?很可惜,我把消息藏在青天司里,只要我死去,王爷很快就能发现秘密。”
她无所畏惧,经过几次劫持,她很明白对方想逼供。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带着灵犀夫人来见我,否则无论任何方法对我都没用。”
她自袖中洒出一包药粉,来人应声倒地。
她拍拍手,得意扬眉:“派的人就这点实力,还妄图劫持我?”
她迈着轻快脚步离开。
回到青天司时苏屿白已经起身。
他坐在她院子里,喝着一杯茶。
她把药包放在桌面上,在他对面坐下:“王爷,天气寒冷,你不在房里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我为你买的药,对内伤有奇效。”她把药包往他面前推了推。
他脸色惨白,眸中微动:“你验赵知府尸体时,冰针是以多远的距离刺入赵知府心脏内?”
夏岁欢回想着验尸的细节,她站起身,立在他对面。
“大约是这样。”
她抬起小指轻轻刺到他心脏位置,随后调转方向掌心微微一推,力道控制的刚好,距离则保持一寸。
“当时赵知府被故意碰撞,凶手在碰撞的一瞬间把冰针刺进赵知府身体,甚至所站位置都经过精密计算,因此赵知府当时并未刺破心脏。”
“心脏刺出裂痕,利用娇娇行房事引裂痕越来越大,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