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我说的话,姜文茅激动的语气都变了,瞪大眼睛跟我说,“琳琳,她……她跟你说什么了?”
我把后面发生的事跟姜文茅说了一遍,听完以后她皱起了眉头。
“我梦到在你奶奶家院子里,姜琳穿着一身纸做的嫁衣,外面天黑了,院子里来了很多……鬼,当时我想带她离开,她和我说了几句话,我拉着她跑出去后,但是没多远,回头发现她成了一个纸新娘。”
野郎中却突兀插嘴的说道,“院子里有很多鬼,你确定?”
我看到他能听到我这话以后猛抽了一口气,仰起头像是思索什么后,我心里隐隐猜测出,可能这其中有什么说法。
我很确定的点头,“满院子都是,我看的清清楚楚。”
野郎中的脸上阴晴不定,忽然转向姜文茅,沉声的说,“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她是给配了阴婚,先前如果看的不差,她现在已经是半阴身。”
“对方应该是得到了她随身的物品,又或是知道了她的生辰八字。能够在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人配阴婚,足见对方邪法高明。现在阴婚已定,又过了三九时日,已经再也无法挽回了。”
听得野郎中一席话,姜文茅坐在旁边身子发抖,不知道是不是气的。
我略微沉着,但是依旧语气沉重的说,“她如果被配了阴婚,以后会怎么样?”
“等同是在和合二仙面前定下了姻缘,她生是那死鬼家的人,死是他家的鬼。”
姜文茅恨的牙痒痒,脸色格外的难看。
我平缓了一下,继续对野郎中开口说,“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灵觉出现了错乱,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那种事。”
对此,野郎中也只有摇头,“灵觉我走阴阳这么多年,只见过一个人,你身上发生的情况,我不敢断言。”
我没想到野郎中也不知道。
这时候,姜文茅抬起头来,凝重的对我说道,“琳琳,她有没有告诉你什么线索。”
说到这个,我就突然想到了在她变成纸新娘前,跟我说过的话。
“她跟我说过,去牛角村找什么东西。”
因为姜琳说到一半的时候,声音就戛然而止了,因此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表达什么意思。
“牛角村,这个名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姜文茅低喃的说。
我点了点头,“前天,你村里的那个三爷爷说过,给二宝主持下葬的道士,就是从牛角村去的。”
姜琳当时跟我说牛角村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这茬了。
听了以后,姜文茅也顿时恍然大悟。
“你们俩要是冒然前去,怕是风险很大!”野郎中声音低沉的对我们说道。
姜文茅也深知这一点,便开口让野郎中出手帮忙,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其中若是需要出手费,不管多少姜文茅都会凑。
野郎中听了以后却摆了摆手,“这件事只怕没那么简单,我走江湖多年,也知道一些东西,这阴婚怕是一种诡异的妖术,虽然很损阴德,但是这东西要是真的彻底做出来,会是一场大麻烦。”
“术法?”我听得懵懵懂懂。
野郎中点头,跟我说以前知道一种类似于诅咒的术,十分恶毒,称得上惨绝人寰的诅,是需要一些新娘子来完成的。
那个纸新娘就是诅的载体,它的主要目的就是吃掉新娘子的魂,而且是有七七四十九个纸新娘。
这就代表有四十九个新娘子会死。
而这四十九个新娘子都是需要经过挑选的,在命格上属阴的新娘子。
“先前在符上写下那姑娘的生辰八字我就察觉出,她是天生四柱全阴,是难得一遇的阴女命,因此我才想到了这茬,而且……那姑娘魂魄被禁锢了多半,更加符合这个邪术的某些特性。”
我说,“那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举行阴婚?”
“这种东西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野郎中开口说道,办一场婚宴,这是规矩,因为这是禁术,后期会出现一些扰乱秩序的事,难免不会惹到阴间的东西出来制裁。
而一旦按照仪式完成婚宴,就能遮住阴间的法眼,不会犯秩序。
不过阴女必须死,并且死法会很有讲究,肯定是有一些我不知道的步骤。
听到野郎中说这些,我就觉得肯定牛角村那地方不会太平,本来也打算让野郎中出手。
但是他却摇头,“倒不是我不出手,让我观眼相势还可以,但是斩妖除魔并不是我的强项,就算跟着去,也只是个累赘。”
我以为是野郎中不愿意掺和这种事,便忍不住开口说道,“老先生,你既然满腹经纶,懂的这么多,应该有办法对付,况且……如果那东西真的是配阴婚,应该残害了不少无辜,处理这件事,以后也为自己积累善缘不是?”
野郎中哑然一笑,“我的本名叫李一两,野郎中是我自居的诨名,不过是一个半吊子的阴阳道士,空有一肚子的学问,但是没有道行啊。”
野郎中在学识方面天赋异禀,从小基本上很多书面上的东西看几遍就记住了,虽然不能说过目不忘,但是也相差不多。
他在十岁以前是能够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但是这种能力,随着长大却反而退化了下去。
不过这在他心里埋下了萌芽,一直滋生着,前半生他在医学,儒道,相面,堪舆……这些方面都翻看了大量的资料。
“很早前,我也不过是一个走山客,早年间还去给其他村子里放电影,有一次一位财主家办喜,当天我留宿在那位财主家里,我睡的那个房间里,墙上摆着副黑漆漆的画,画里有个长头发的女人。”
“当时我迷迷糊糊,灯都没开,糊里糊涂上床就睡,半夜我醒来过好几次,就总感觉画里那女人,在盯着我瞅。”
“我摸着黑瞧了几眼,也没太在意,第二天我醒来一看,你们猜怎么着?”
我疑惑的说,“画里的女人不见了!”
“嘿嘿……”野郎中低着头,阴笑起来:“那根本就不是画,而是一扇窗户啊!”
我知道野郎中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个事,他这样说肯定也是有用意的。
但是,当场听到他说的这话以后,我整个人都凉飕飕的。
也就是说,窗外站着一个女人,盯着野郎中看了一整夜,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动都不曾动过!
脑袋里不由自主浮现出那种诡异的场面,让人细思极恐。
回忆当年的经历,野郎中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深深地迷茫,片刻继续说道,“我醒来后,女人已经不见了,窗户是朝外边开的,那天我给财主家放了电影,本来想去另外村子的,但是赶山路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