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喜娘拉着自家小姐,默不作声,只目光带着翘首以盼。
自家所用阵法就在不远处,她只想快些带少女回宗去。
本就是少女任性,非要出来长见识。
如今见识也长了,可不能再多留。
否则万一谢泛玉心情一个不好,突然翻脸就糟糕了。
谢泛玉御灵气取物,毫不客气将所有储物袋收走,丢到谢池又扩建过的修炼室。
谢池如今俨然成了“仓库管理员”,专顾后勤,像个贤妻似的将谢泛玉收的破烂儿归置得井井有条,分门别类整理好排在架子上,甚至还开了个小单间儿拿来堆灵石。
云琼对谢泛玉收战利品行为没什么反应,他还是明白“不浪费”是怎么一回事的。
召回乘风,云琼对谢泛玉略一点头,谢泛玉当即会意,带邓喜娘和少女绕过那些尸体,继续赶路。
少女踌踌躇躇几番,才大着胆子快行几步,凑到云琼身侧:“多谢云公子今日相救,还请公子收下这个。”
似是突然反应过来没头没脑的送东西不合适,她说罢,又慌忙补充道:“是谢礼……”
她递上个精巧小匕首,纯金打造外壳上镶嵌不少各色宝石,当得起极华贵这般形容词。
云琼看也不看,仍注视前方,不时关注侧翼是否会出现雾兽偷袭。
“无需谢礼,只别再找润璟麻烦便可。”云琼此刻早恢复往常那副高傲模样,正气凛然道。
她立时脸上一热,长睫扑闪,正待解释,却听谢泛玉插进话来:“琅玕,就收了吧,也不值钱,心意无价。”
云琼拿眼刀子丢了下谢泛玉。
谢泛玉那温润眸光里,正转悠着看好戏的光芒,他想忽略其中赤裸裸的故意成分都难。
谢泛玉浑然不觉似的,还问少女:“这位小姐,相识一场,到如今还不知芳名?”
少女这才意识到,二人还不知自己是谁。
她忙不迭点头,乖巧的自报家门,端得是事无巨细,毫无遗漏:“小女是欢情宗中人,名唤邓霖玲,欢情宗宗主欢心道人,正是家父。”
“我身边一直跟着这位,是同我最亲近的侍女,名唤邓喜娘。”
她并未考虑到初识之人,大可不必这么详细:“头些日子服了筑基丹后,初入筑基,但因小有点天赋,修为实际上已达筑基中期。”
“这回来雾霭林,是为着历练一番。”
“那个,谢公子……”邓霖玲有些尴尬,但还是咬咬牙,有些别扭的道,“我本来只是欣赏公子风光霁月,想邀公子同乘来着……”
她方才听邓喜娘叙个笼统时,便想找机会解释了:“就是,就是……初出宗门,我也不太明白,那个,不是……”
“我不是故意的,没有要亵渎公子的意思,我……”
“哎呀——”邓霖玲头痛的搅动手指,葱白手指裹着金子打造匕首鞘捏的发红,也不知该如何表述才好,一番话说的颠三倒四,自己都着急。
“无碍,我并未放在心上。”谢泛玉露出个浅笑,安抚道。
谢泛玉心目中,邓霖玲此前其实只能算个没姓没名的死人。
所以于他来讲,确实是“无碍”与“未上心”。
邓喜娘差点儿就看不下去自家小姐这样,准备稍圆下场,如今见最大的阎王爷如此发话,当即松了口气。
云琼见邓霖玲换了聊天对象,便同谢泛玉般,开始用眼神嘲笑。
谢泛玉当即又把话题丢到云琼头上去,像只是方才观战后生了感慨般道:“从前只觉琅玕仙姿玉貌、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如今真见了真刀实枪,我得将这些词汇稍作润色。”
“嗯……”他假模假式思考下,才继续道,“现在的琅玕,是超凡脱俗、风华绝代,再添个玉树临风。”
邓霖玲立刻附和道:“还很厉害!”
“除了父亲大人,我见过最厉害的就是琅玕了!”
云琼不咸不淡的提醒道:“云琼。”
“啊?”邓霖玲一头雾水。
云琼补充道:“我的名字。”
“哦……”邓霖玲又蔫了。
……
传送阵光芒大盛,两道倩影消失其中。
邓霖玲这匕首,终归没送出去。
谢泛玉瞧了眼邓喜娘塞给他的软甲,又是随手丢给谢池处理。
二阶的防具,说是保命法器,于他来说有无都差不多。
毕竟再花架子,目前这袍子都比软甲强上不少。
谢泛玉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眼中冒出些水光潋滟。
他又伸着懒腰,散漫道:“琅玕,接下来去何处消遣?”
云琼哑然失笑,“无非是多采些叶子,顺手猎些雾兽。”
谢泛玉黑瞳中划过道流光,似有星辰自浩渺宇宙奔袭而来,定居其中。
“那我们便边走边说罢。”谢泛玉心情舒畅,行动便更随意。
“好。”
云琼才应下,却见谢泛玉将黑剑取出,环顾四周,寻了块平整石头,倒转剑柄,捏着剑尖儿,手指发力,便叫其旋转起来。
谢泛玉本人则是迅速躲开些。
黑剑转了几圈,随后歪倒,躺平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