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类似自愈般恢复衣衫原状能力,防御力却不怎么够看,有点儿美丽废物即视感。
好在品阶够格,否则这会儿谢泛玉便非稍有不整,而是个破衣烂衫的形象。
眼看灵符上对阵法感知反馈的光芒渐亮,四人面前却拦了群乌合之众。
各色衣衫都有,瞧着是几个散修和两个不知名门派弟子。
在这群人眼中,两个男的外显修为不过筑基初期。
四个人中修为最高的,是个筑基后期的女人。
但谢泛玉与云琼穿着打扮与气质不同凡响,再加上谢泛玉外头罩着那层内门弟子袍,轻易便可知悉归属宗门。
栖霞宗家大业大,弟子虽不计其数,但稀释了后,导致实力像遭了灾的苞谷,果实挂在杆子上看着参差不齐。
可底蕴在那儿摆着……
有个修为最高的,大抵算个领头人的男修向前一步,率先假惺惺招呼道:“二位道友,别来无恙啊~”
谢泛玉唇畔冒出个玩味笑意,看向身边云琼:“你认识?”
那男修捋捋自己小胡子,笑吟吟又道:“我们和后头那两位女修有些旧仇怨,还请二位道友行个方便,莫要插手了吧?”
若是冲冠怒发说这话,倒还有几分可信度。
偏这些人眼神都带钩子似的,往谢泛玉与云琼身后瞄。
云琼脸色不大好看,俊眉中间冒出个隐约“川”字,沉沉似山雨欲来。
他方才寻谢泛玉时,之所以耽搁了时间,就是因为这蓄了撮小胡子的男修。
该人路上打劫老老实实采集幽澜灵叶的其它宗门弟子,正巧让他撞见现行。
他便帮了把受灾之人,将其制服。
最终这男修连连讨饶,恨不得将八竿子打不着亲戚都搬出来充数,可怜又可恨。
见他认错态度尚可,一直保证不会再去无端劫掠,云琼说服那倒霉蛋儿将人放了。
结果这男修竟是死性不改,仍旧行此等腌臜勾当!
甚至升级到组团,于光天化日之下打算强抢女修了!!!
云琼眸中划过不悦,同谢泛玉道:“此人方才便被我逮住抢人财物,小惩大诫,未料他竟不知悔改,反变本加厉。”
云琼说着,身形微动,周身灵气隐隐呈外显之势。
谢泛玉见状,嘴角不由上扬,梨涡显现。
既有理解云琼气愤之意,也带着几分兴致浓厚的期待。
他拍拍云琼肩膀,以安抚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口吻道:“琅玕莫气恼,鼠辈而已,聚到同处不过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随手铲除,为万千修士除害便是。”
对面几人一听他这话,脸色都臭得不行。
不过区区筑基初期!
他们中最差劲的,还筑基中期呢!
更遑论领头这个是筑基后期修为!
光是人数,他们便占优!
有一人叫骂,便有第二个。
“区区筑基初期的小子,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以为你是谁?!”一个穿着邋遢、满脸横肉的男修首先按捺不住,指着谢泛玉破口大骂起来。
“我们中最不济的也是筑基中期,陈兄更是筑基后期的高手!”其中一个应和着,还对那小胡子男修拱手示意,端得是好一条见风使舵的舔狗,“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们?!”
“还说什么擒过陈兄,我看是吹牛找面子吧?!”其中一人讥讽。
他此言一出,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姓陈的小胡子听着周围人附和大笑,有些挂不住脸,干笑得像是脸皮在抽搐。
因为云琼还真不是吹牛……
不过,他认为此前云琼能胜他,不过是凭借手中本命法器,加上还有个与他实力相当的帮衬。
他自知是有些贪了,非要去寻同等级修士的不痛快。
奈何那人的武器乃三阶,他一时无法得手。
拖拉来磨蹭去的,撞见了这个身着银铠少年程咬金多管闲事,横插一脚进来。
他一介散修,无宗门可供依仗,全凭自己小心翼翼打拼。
自然是个好东西就看了心痒难耐,想力所能及之下不顾一切将其据为己有!
不过,相比美色,绝对是铲除这两个小子好处更大!
一个穿四阶花架子衣服,手提四阶黑剑。
另个身上轻铠银光闪闪,四阶法衣防御力足不说,看样子还是能经淬炼再升级的!
手中长枪虽说是本命法器,但夺取后强行炼化据为己有,并无不可。
就算拿去换取灵石,三阶的也够他换取不少资源,供给修炼了!
其实不光姓陈的小胡子盯着二人,其余几个也是眼热得紧!
要说为什么?
二阶和三阶武器、法衣,抛开效果,只单单论价值,都在几千下品灵石不等。
如此,他们这些散修已然望而却步。
更遑论四阶和五阶的价格,简直高不可攀!
抄起来就是百万下品灵石起步!!!
修行至今,又有几人见过如此巨款!?
笑声兼并骂声,听得谢泛玉想翻白眼。
可他表现,却仅仅是面带微笑,看着云琼。
“你小子以为穿着栖霞宗内门弟子的衣服就能嚣张了?!”
“大爷我不妨直白告诉你!在秘境里头,管你什么宗门!?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就是,两个小白脸,长得倒是副好皮囊,就是不知道这修为是不是也跟娘们似的脸蛋一样,中看不中用!”此前讥笑谢泛玉和云琼修为不足的男修,再次尖酸刻薄嘲讽,言语间满是污秽不堪。
“一人带着个小美人来秘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游山玩水的呐——”
“瞧他们那脸虚德行,怕不是都【哔——】不起来!”
“哈哈哈!说得好!”
“我看他们也就是靠着宗门庇护,才能在这儿充大头耀武扬威!没有栖霞宗名头,他们什么都不是!”
“两个仙子,他们肯定满足不了你们吧?”
此言一出,一群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声音里满是得意与嚣张,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邓喜娘拉着气得满面通红少女,捂着她嘴巴,对着她连连郑重摇头。
起哄声加上各色污言秽语不绝于耳,这群人仿佛要将所有羡慕、嫉妒都通过言语找便宜行径发泄出来。
云琼召出乘风,此时此刻居然还有君子风范。
他眼神中不存丝毫动摇或慌乱。
毕竟,真正实力并非嘴皮子动动便有。
他无需解释,只消行动来证:“谁先来受死?”
此言一出,对面瞬间消停下来,面面相觑几息,又有人大声嘲道:“果然是乳臭未干的小娃儿!”
“哈哈哈哈,他居然还问谁先?”
谢泛玉随手撇出个商店临时买的防御阵法,将后头两位女士圈进去。
他低声嘱邓喜娘:“佐以灵气,顺遂阵法运转维持得当情况下,金丹之下无人能破此阵。”
“就算这群歪瓜裂枣偷袭,亦可保你们主仆二人无虞。”
谢池适时笑道:“你这可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把人家跟班除了,这会儿拿个零头都不到的一次性货来做好人,哈哈哈哈……”谢池说着说着,觉得这场面过分喜感,没忍住笑得满地打滚。
谢泛玉没心思同谢池贫嘴,装作未听见。
七、八人齐齐而动,各自或持武器,或催法术、灵气来袭。
云琼身形未动,周身却已风起云涌。
灵气如沸水滚滚,甚至将周遭雾气都逼退更远,恍惚在呼应着天地间所有灵气一起躁动。
谢泛玉离他最近,当即后退两步,心想浪费了个阵法。
云琼唇开合,吐字如冰,蕴含不容置疑的强势,更显傲气睥睨风采:“诸位可真是急不可耐。”
言罢,云琼足尖轻点,身形如鬼魅迎上几人。
他提着长枪,以难以捉摸轨迹穿梭。
长枪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啸声,仿佛能撕裂一切阻碍。
每枪刺出,都伴随剧烈灵气涌动,形成道道绚烂轨迹,将他轻铠点亮,映射寒光。
云琼这套下来,轻松将先发而至而来武器统统挑飞。
它们跌入远方雾中,便消失无踪。
姓陈小胡子手持与他外形大相径庭巨斧,怒喝一声迎上。
巨斧挥动,带起股狂暴风压,直取云琼天灵盖。
奈何云琼速度极快,只略侧身,便出现在另侧,轻松躲避开这势大力沉一击。
与此同时,云琼长枪横扫,枪尖精准点在巨斧侧面。
反震力不光让小胡子手臂发麻,巨斧几乎脱手,还“噔噔噔”倒飞几十米出去。
再瞧他手中巨斧,哪儿还有什么巨斧?
其成了块被捏烂的点心般,稀里哗啦摔了一地,变成堆废铁残骸。
其余几人并非吃干饭的。
有小胡子同云琼对了一招,便紧跟着冒出重重低阶法阵、数道光芒各异法术,再次向云琼袭来。
有火球如烈日坠落,有冰箭似寒霜刺骨,还有风刃切割空气……
各色法术不要钱似的丢下,呼啸而来。
云琼眼神一凛,大喝“来得好”,长枪舞动,枪尖如灵蛇出洞,精准无比将光芒统统击溃。
有人趁着此时机,放出暗器钢钉。
云琼敏锐捕捉,身形急转,手掌与手腕配合,将长枪转出个屏障,不光挡下,甚至还将那些钢钉“乒乒乓乓”悉数送回。
原本偷袭云琼的暗器成了几人噩梦,两个躲得慢些的,被钢钉透体而过,当场发出凄厉惨嚎。
云琼像个战神般行云流水架势,叫几人心中皆是惊慌。
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个筑基初期,面对他们合围之势竟能如此轻描淡写,甚叫他们觉得光是应对就已吃力。
原本所想该是无比轻松的局面,此刻哪儿有半分苗头!
但箭已在弦,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攻势,期以人数取胜。
这场争斗像是云琼的单人秀。
他仿佛置身无人之境,长枪于他手中,似被赐予生命。
时而直直刺出,时而横扫千军。
时而枪尖猛挑,形成道道威力惊人带有余韵冲击波,收割着这群乌合之众的项上人头。
身法飘逸的云琼每次移动都能恰到好处避开攻击,同时予以致命反击。
云琼所过之处,无论是坚固法宝还是强横法术,皆如纸糊般脆弱的不堪一击。
飘逸迅疾身影提着长枪挥洒冷芒,挑起片片血花飞溅,银色轻铠上却半分血迹未曾沾染。
减员速度快得惊人,剩余敌人几乎同时感到绝望。
他们拼命催动法术,于生死关头,将所有压箱底手段都大方拿出,试图做最后挣扎。
奈何,一切努力在云琼的绝对实力下悉数徒劳。
枪尖所过之处,所有阻碍尽皆化为虚无,只留给还余活口无尽惊恐。
淋漓发挥,修为尽显。
待有人惊呼,却已来不及出口云琼真实修为……
谢泛玉此前便领教过云琼枪法。
其时而刚猛无铸,如泰山压顶。
时而灵动飘逸,如流水绕石。
可谓千变万化尽皆随心,毫无滞涩般衔接完美。
在他掌中,长枪就是最锋利的武器,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谢泛玉可取其精髓参悟仿照,做出十成十来,却也明白,自己少了云琼那份浑然一体,类似热爱之情。
最大的差距并非筑基后期与金丹后期这种单纯修为衡量手段,而是对某道的狂热与追求。
全程不足百息,便只剩云琼一人站立战圈。
他手持长枪,立于中央,周身环绕淡淡金色灵气,又是一掷,便将先被他击退,如今试图悄悄逃跑的小胡子扎了个透心凉。
如此精彩绝伦的碾压,看得邓喜娘和少女目瞪口呆。
少女久久大张嘴巴,待邓喜娘都反应过来,停下供给灵气,阵法屏障退去,她依旧呆立着,恍忘却今夕何年。
“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