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眠把昨晚的事情告知给了他。
“剥……剥皮挖心?”周俭的脸白了白。
“嗯。”徐风眠的脸色也不太好,“今日来问问这个案子究竟怎么回事儿。”
“徐少司!周司员!”长安县的衙役识得二人,急忙出来迎接。
徐风眠也不和他寒暄,开门见山道:“沈县令可在?”
“您……”那衙役压低了声音,“是为了剥皮挖心的案子来的?”
“正是。”
衙役想到当时的画面,面色发青,强压住翻涌的胃部:“您请,您请……”
长安县的沈县令年纪不小,已经五十有七了,他出身沈家旁支,这么多年一直在外任职,刚调来不久,人已经憔悴了许多。
“徐少司……”
三人互相见了礼。
徐风眠就说明了来意。
“那位娘子也是受了无妄之灾。”沈县令指了指旁边被盖住的几具尸体,“这么残暴的手段,哪里是鹤娘子能做得出来的。”
徐风眠也很赞同。
杀人也就罢了,还剥皮挖心……
要么就是凶手心志坚定或者不正常,要么就是凶手和死者有极大的仇怨。
她昨晚已经问过的翩鹤,死者均是的常客,家里都是富庶的商人,也未曾听过和谁结过什么大的仇怨。
“可有什么线索?”
沈县令很是为难:“仵作被吓得晕倒了……验尸结果还没出来。”
“以后遇见这种事情应该早些上报,别觉得不好意思。”徐风眠知道这位沈县令是个老实人,做事不喜欢推给别人,“长安县的事务繁多,力有不及的地方也实属正常。”
她说完就带上随身的手套:“本官先看看,你让人去叫蔡仵作过来帮忙。”
死者的伤均是死后伤 ,伤口,凶手并不是熟手。
死因和之前沈县令判断得没有差别,都是被毒死。
沈县令很是坦诚:“那毒药具体是什么,没有查出来。”
周俭鼓起勇气,看了几眼。
“像不像金钩藤草的毒?”
“是有些……”
一切得等着蔡叔来了再说。
蔡叔听了这事儿,很快就背着箱子赶了过来。
“劳烦您了!”
让一个老人家一天这样跑来跑去,徐风眠良心有些痛。
“多找几个帮手就行。”
段宁跟在后面:“某来帮您!”
“别……”徐风眠正想拦住他。
段宁已经看了过去。
“呕……”
徐风眠扶额。
她就知道……
这种案子,就是蔡叔这辈子也没见过几次,更何况是段宁。
沈县令打着圆场:“某最开始也这样呢。”
段宁被扶着坐下,蔡叔在旁边一脸嫌弃,随后递给他一颗散发着中药味的糖。
“没出息……”
徐风眠拉着蔡叔:“儿给您打下手……”
蔡叔担忧地看了一眼段宁,昂着头转过去:“走走走。”
明明就很担心嘛!
蔡叔出手确实不一样。
即使是没有皮的尸体,也被他找出了线索。
死者的吃食中被加了迷药又被灌下毒药而死,剥皮的手法很不娴熟,剥下的皮应该很不完整。
有了最关键的尸检结果,就可以找人来问话了。
“你们的郎君都是夜间被杀,为何你们没有任何感觉。”
“妾很早就和郎君分房睡了……”
其他的夫人也如此附和。
徐风眠想想也觉得不奇怪,这种天天泡在歌舞坊的人,怎么会和妻子有多好的感情呢?
又问了许多,还是没有问出什么,四名死者虽然相识,但是交道不多更无生意往来。家里虽然有妻妾算不得太平,但是也没有闹出什么荒唐的事情。
四位夫人也没指望这案子能有什么结果,问完话也安安静静地准备离开。
“等等。”徐风眠叫住她们,“你们当时为何要去云意阁闹事?”
她见这几人也不像是不讲理的人。
其中一位有些不好意思:“是妾听外头的人说的流言,一时昏了头,把那话当了真。”
她们闹完后回家想想也觉得不对。
“日后……莫要如此了。”
见她没有太过责难,四人行了礼快步离开。
周俭这时才从后头钻出来:“看来这事儿闹得挺大。”
“剥皮案……多大的噱头。”
茶肆。
今日茶肆的人格外多,都是为了听最近剥皮案的风声而来。
“最近这剥皮案的事情,昨日已经讲过了,今日就来说一说……”
下面的人不乐意了:“别啊!胡先生,再讲一次啊!昨个儿我们又没来!”
众人齐齐说着,胡先生只好从头到尾又讲了一遍。
天色渐晚,刚听完神鬼故事的人们一哄而散,生怕沾染到什么似的。
只有二楼的一个雅间里的客人还未离去。
“胡先生,请上来叙话吧……”
几乎是一瞬间,正在收拾家伙事儿的胡先生就认出了对方的声音,脸上的喜色瞬间消失。
他拖着步伐走了上去,挤出一个笑:“鄙人见过徐少司,周司员。不知二位前来,有何贵干呢?”
“别跟本官装傻!”徐风眠将茶盏重重一摔,砰地一声,茶水四溅,沉声道,“你们当说话人的,靠这些吃饭,本官不管,可是,这画皮鬼的胡话,已经牵扯到了旁人身上……鹤娘子也不容易,别做得太过分!”
胡先生的双手微微颤抖,躬身道:“鄙人明白……明白。可是……鄙人也只管得了自己,其他人说什么……”
徐风眠哼笑一声:“胡先生,本官来找你,就有来找你的缘由,这故事是谁编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她面色一变,盛气凌人,“别跟本官耍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