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书信拿来。”徐风眠想从书信上找到关于宝轮教的痕迹,“从她怀孕前的书信翻起。”
周俭立即拿出书信,二人手下急速地翻着。
“这里开始!是一年前!”
他一眼就看到了这句和佛经一样的经文。
徐风眠对着外面朗声道:“杨管事!”
一直焦急等在门外的杨管事一听见里头的动静就急急地跑了进来。
他一眼就瞧见了那尊怪异的佛像。
“这是什么?”
是他老眼昏花了?金刚是这模样?
“此事请杨管事不要宣扬。”徐风眠郑重叮嘱完才问道,“贵府规矩不少,婢女可容易出府?”
“婢女出府前都需要记录,而且一般情况是玩儿的好的几个人一起出府。”杨管事会意,主动说道,“可需要鄙人把名册拿来?”
“那就麻烦杨管事了。需要的是最近一年的出府名单。”
杨管事领了令立即去找名册了。
房内只剩下了二人在内。
四下无人,周俭才开口问道:“这个宝轮教不是已经铲除干净了吗?”
为了这个,谢士安还受了挺重的伤。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徐风眠打了寒战,“上次缴获的东西里缺失了不少关键证据,那里只是一个据点。”
“真吓人,这个宝轮教一点儿名气都没有,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能量。”
“对了,之前儿让你问你家大兄,他可听说过此教。”
周俭摇了摇头:“大兄说闻所未闻。”
“倒也正常,根据赵少司他们收集到的证据,宝轮教大多吸纳的是贫苦百姓。”
徐风眠说起了最近一段日子她搜集到关于宝轮教的消息。
“上次的剿灭作用不大,反而还让那些人藏得更深了。”
二人正说着,杨管事就带着名册来了。
含笑出门的时间很规律,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早上出门,至晚方归,和她一起出门的人也是固定的那几个。
“劳烦杨管事把这几人叫来问话,还有寿全。”
寿全和含笑的关系匪浅。
“是。”
这次杨管事的动作快了不少,不过一刻钟就叫来了五人。
“那就是碧荷?”
瘦条儿女子动作很是瑟缩:“是……”
徐风眠放缓了语气:“你和含笑关系不错。”
“婢子和含笑姐姐是一起进府的,关系一直很好。”
“你们平日里出府一般会去买些什么东西?”
“就在附近买些胭脂水粉和日常的零碎玩意儿,有些有家人的会回去探亲。
“不去逛逛庙会什么吗?”
碧荷想了想才说道:“倒也不是,只是去得少罢了。”
“这里附近有个恩善寺,是去那里拜吗?”
碧荷自嘲一笑:“贵人说笑了。恩善寺都是些贵人,婢子们一般在附近的清净庵这些小寺庙拜一拜。”
“那……”徐风眠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亲和些,“含笑似乎很喜欢佛经?她也是在清净庵吗?”
碧荷有些为难:“佛经?这……奴婢就不太知道了。含笑姐姐喜静,一般一出府就一个人走了。”
其他几个婢女也点头附和。
瞧她们的神色不似作假,徐风眠只有单独叫了寿全进来询问。
含笑独自一人怕不是为了去见杨大郎。
二人之间的私情,只有寿全知道得多些。
杨大郎身边的人都是卢氏的人,他定然会避开他们。
寿全的脸已经全白了,看来,含笑的死真的给他的打击很大。
徐风眠还没有开口,寿全就抢先问道:“贵人是要问含笑姐姐的什么事?和她的死有关吗?”
“含笑每次出府是不是都会去见杨大郎?”
寿全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您怎么知道?”他老实解释道,“大郎被卢家人看得紧,只敢偷偷和含笑姐姐见面。为了掩人耳目,大郎会和二郎一起出去。”
“最近一年内,含笑可有接触过其他人,或者是去过哪个佛寺?”
寿全想了许久,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一次!大郎回来后给了二郎一个平安符,说是他们二人去一个小寺庙为二郎求的,可以驱除病魔,保百病不侵。那个寺庙里的香味很独特,含笑姐姐身上常有那种气味,她应该经常去。”
“是什么时候的事?在哪一个寺庙?”
“就是大约一年前,寺庙……”寿全挠了挠头,“叫什么昙因寺。”
徐风眠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她转头去看坐在自己旁边的周俭,对方也摇了摇头。
“这个昙因寺具体是在哪里?”
记忆太过模糊,寿全思量许久才回答道:“应该是附近的一座小山上。”
徐风眠的语气有些急切:“再想想。具体是哪个方位?”
“嗯……南边儿……是杨府大门的东边吧。其余的真的记不清了。”
再问也没有用,含笑去昙因寺一直是一个人去的,就连张大郎也只陪着她去过一次。
二人带好证物就离了杨府。
路上已经宵禁,守着坊门的卫士拦住了二人。
“做什么的!”
二人今日本就是出来游玩,并没有穿官服。
徐风眠拿出令牌:“内卫司办案,劳烦放行。”
卫士一看她的令牌,一下就反应了过来,一脸忐忑:“是下官有眼无珠,徐少司请。”
“无碍,你们也是职责所在。”徐风眠和颜悦色。
二人一路回家,遇见不少盘查的金吾卫,遇上熟人还好。最多问一句“内卫司还真是大晚上都不休息!”
遇见不认识的还得拿出令牌一一验明身份。
周俭手抱佛像苦着脸:“以后出门还是得记得穿官服……”
“今日不凑巧罢了。”徐风眠看他搬得吃力,好心道,“儿送你回去。”
她知道对方次次都要看着她先回家,不管顺路与否。
“顺路顺路!”
徐风眠无奈:“拐弯就到安国公府了,坊里有人巡逻,你怕什么?明日还要早起去找那个昙因寺,你早些回去休息才是正理儿。”
周俭也不逞强:“那你小心些……”
一直没有找到那个指使道士的人,让他十分关切徐风眠的安全。
“那些人要是真敢露出王八头来算他们倒霉。”徐风眠敲了敲刀身,语气相当自信,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笑来,整个人熠熠生辉。
“六根不净”的周俭就这样飘回了家。
“四郎!”周伦的声音唤醒了他。
“大兄,你怎么在这儿?”
周伦的笑里带着几分荒凉:“你说呢?”
他可没忘记今日自家阿弟冷漠离去的背影有多坚决!
正当厚脸皮的周俭都有些无法回答的时候,周伦却发现了他手里抱着的佛像,他低声惊呼:“这什么东西?佛像?”
周俭内心很是复杂。
他们离开前把佛像包了好几层,他大兄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对了!
周俭的眼睛蓦地一亮。
“来!大兄,去某院子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