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曲江之畔,热闹非凡。
周俭并不管那些人情往来,只专心品尝面前的樱桃宴。
糖酪樱桃冰凉甜滑,带着果香的樱桃烧肉,鲜甜咸香的樱桃毕罗……
“阿弟……”被自家母亲拉着相亲的周伦逃了回来,一脸祈求,“想个法子让为兄离开这里吧……”
“爱莫能助……”
周伦露出一个有些狡猾的笑:“刚刚为兄从那边过来,正巧见徐少司和文助教在说话。”
“嗯……”周俭不为所动。
“很巧哦,赵王爷正往那里走呢!”
“什么!”
周俭猛地抬头:“在哪边?”
周伦给他指了个方向。
他立即起身拉起自家阿兄:“大兄陪某去……”
“你们要去哪里啊?”
阴恻恻的声音骤然响起,回来逮人的定安县主一脸杀气。
陪在旁边的安国公淡淡地说道:“长幼有序,四郎啊,你大兄要是没娶亲……”
“大兄再见!”
周俭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周伦直接呆住。
你们六根不净的人怎么就对亲人就这样无情?
周伦自然不是会说谎的人。
徐风眠确实正在和文奇说话。
“文助教可还记得,最早是什么时候有人拿着题目来找您的?”
文奇记忆不差:“二月初六……”
“在二月十八前拿着题来找您的有哪些人,您可记得?”、
“记得,只有三个……”
徐风眠瞳孔一缩,似乎很是震惊的模样。
文奇也觉得奇怪:“徐少司问这个做什么?”
徐风眠不知该如何开口。
“徐少司!文助教。”
正好此时周俭走了过来。
文奇本就是极懂风花雪月的人,自然明白二人的关系,只和他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你怎么找过来了?”
周俭牵起她的手:“赵王爷要过来了,咱们先走吧!”
徐风眠促狭道:“酸得很。”她打趣完周俭才说道,“走几步就回去吧。等会儿就要开席了。”
“啊……”周俭很是不满,“不知道是谁安排的座位,我们离得好远,本来想着今天能挨在一起……”
“圣人一回宫,我们就离席,儿也不喜欢那样的场合。”
“好!”
宴会开席了,周俭眼巴巴地看着离他甚远的徐风眠一脸忧愁。
皇帝看得很开心。
真有意思!
皇后见皇帝笑得有些坏,悄声问道:“七郎在看什么呢?”
皇帝很是大方地和皇后分享周俭愁苦的模样。
“倒是妾没有安排好位置……”皇后是个厚道人,一下就觉得心里过不去了。
“见天儿的凑在一起就没意思了,这样才好玩儿。”
“周四郎是您的外甥,您这做舅舅的也是狠心。”
帝后端坐其上,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下面的大臣心里都觉得有些奇怪。
前些日子不是对皇后很冷淡吗?
坐在下首的贵妃端起一杯酒饮下,眼里都是众人的各色面目。
好蠢啊……看不清形势。
歌舞过半,酒意正酣。
新科进士都意气风发地做起了诗文。
温蕊小声说道:“虽然都很不错,但是不及文助教一半。”
“有些东西是真的看天赋……”
皇帝很是满意眼前的场景,说了不少勉励那些进士的话。
曲江宴的结束是这些新生势力进入朝堂的开始,
一切都在向着皇帝计划中的方向发展。
可惜,天不遂人愿。
徐风眠正应约和周俭在曲江边上游乐,却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张内侍?”
张内侍大喘了一口气:“咱家可算是找着您了!”
他这样着急只让徐风眠觉得有些不妙,她试探道:“您这是……出什么事儿呢?”
“周郎君也一起吧,边走边说。”
此处人多,并不是说话的地方。
走到僻静处,张内侍才说起了来意。
皇帝刚刚起驾就被工部的杨尚书拦了下来,杨尚书说其子因为被取消了科举资格,留下一封遗书上吊自尽了。他请皇帝可怜他儿子年纪轻轻就这样没了,取消这一次顶格的惩罚,免得再造成这样的悲剧。
徐风眠听完后,问道:“圣人是个什么意思?”
“圣人想让您去查查,探一探虚实。”张内侍低声道,“别说圣人,就是咱家也觉着不太对劲儿。杨大郎可不是什么清高人,怎么会这样想不开。这事情来的时机也蹊跷。”
“如此,那下官这就去杨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