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是个什么意思？
那……
“师父，你……”我瞳仁骤缩，好似真的被震慑住。
一瞬间我脑海中翻涌着许多话，可我嘴唇微颤，张嘴想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月儿，你现在知晓到底是谁在说谎，谁在骗你吧？”孟清风突兀的笑声随之响起，他笑的那样肆意，那样高兴，可在我听来不吝于鬼怪的索命铃，直把人魂魄都拽出来一般。
“你给我闭嘴！”我回头睚眦欲裂，双眸猩红的吼道。
不知是我这一举动太过骇人，还是如何。
袁玲玲和白月华竟同时开口：“林姑娘/林阴阴。”
最终还是白月华抢先一步道：“林姑娘，此事非诸葛掌门所愿，你不该全怪他。”
“是啊，林阴阴，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倏地回头望向两人，神色冷冽道：“袁玲玲你知道？”
袁玲玲顿时失语。
“白掌门，你也知道？”我再问。
白月华抬头默默望天。
“阴阴，别为难他们，是为师的错。”师父上前欲抓我的手阻拦，却被我狠狠甩开。
师父见状心神巨震，人也立于在原地不动了。
孟清风看到这一幕大喜过望，当即上前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再同我说话。而是看着师父冷嘲道：“诸葛玄凌，你好歹也算是玄门弟子，难道连起码的人鬼殊途都不懂吗？之前你说谎欺骗也就罢了。你觉得真相揭穿后，月儿还会受你蒙蔽？”
“妲己再美终是妖，诸葛玄凌你再邪术高强又如何，你终究是个阴灵。”龙山派的陈掌门，也不遗余力的嘲讽道。
师父的目光却从未看他们，他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好似只有我的回答，才能让他一步入九天，或是跌落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我为何会缺一魄？”我出言问道。
师父张嘴欲回应，孟清风却抢先：“月儿，你并非少……”
“孟清风，我没问你。”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孟清风闻言当即收了声，但片刻后他还是道：“诸葛玄凌，事已至此本掌门希望你别造编造无用的谎话。”
“你并非少一魄，而是我用道术将你其中一破禁锢，所以这才导致你看起来像是少了一魄。”师父开口回应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再问。
“因为……”
袁玲玲实在看不下去了，打断我师父的话，说道：“因为诸葛前辈是阴灵，你又无道术傍身。诸葛前辈害怕你会被阴气入体，所以他才会这么做。可林阴阴你知道吗，他如此做就是再耗费自己的精气。而阴灵赖以存在的根本就是精气。”
说完袁玲玲还怕我不懂，又道：“林阴阴，我是玄门中人我比任何人都了解阴灵。但我从未见过一个阴灵，可以为了身边人做到这个地步。这些年你的身体非但没有受到一丝一毫阴气的侵蚀。反倒比常人更加健康，这些你以为是怎么来的？这都是诸葛前辈以损耗自身修为换来的！”
听完袁玲玲的话，我还没说什么孟清风就怒喝道：“袁掌门，阴灵能是好的吗？诸葛玄凌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蒙骗月儿吗？他若真像你说的那样，为何不告诉月儿她的真实身份？为何要篡改月儿的记忆？！”
“孟清风，诸葛前辈为何这么做，你自己心中没点数吗？你不要欺人太甚。”袁玲玲极力克制，最终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换成了这样一句无关痛痒的责骂。
可旁人不了解袁玲玲，经过多次的同生共死，我却了解她。
所以……
“诸葛玄凌，我再问你最后我一遍，我到底是林阴阴还是那个死而复生的明月？”我看着师父目光直视的逼问道。
我是人，真真切切的人，这点哪怕我不通道术，不是玄门中人，我依旧可以十分笃定。
可本该死的人怎么可以死而复生呢？
如果真有死而复生的办法，那为何师父会变成阴灵？
想到处我心中已有个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我不希望这是真的，所以我必须求证。
“林阴阴，你是人类，是一个正常无缺的人。”袁玲玲误会了我的心思，赶忙道：“不管诸葛前辈，为何隐瞒你，但他当真没有害过了你一丝一毫。而且这么多年的倾心相护，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感动？”
“袁掌门！”孟清风呵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偏帮这个阴灵，当真视我茅山为无物吗？！”
很显然孟清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袁玲玲丝毫不退让：“你如何害朗哥哥的时候，可将我崂山派放在眼里了？”
“孟掌门，我若是你就赶紧将那条仿造的青龙给收起来。不然拖的越久它的原型可就越会暴露。”一直沉默的白月华，也冷不丁的补上了一句。
这时众人的目光才随之望去，发现原本周身金色的青龙，此刻颜色竟蜕化的跟阴龙一般乌黑。
最让人觉得可笑的是，它的黑还不如阴龙那般纯粹，看起来像是墨水没有染均匀，既滑稽又掉价。
皆时众人都纷纷哑口无言。
我却并未分出一眼去看那个热闹，反倒是看着师父继续道：“诸葛玄凌，我在等你的回答。”
“诸葛掌门，有些事你是瞒不住的，这林姑娘我瞧着比人精都还精。你倒不如直接说开了更好。”白月华似笑非笑的说道。
他最擅长挑拨离间，却也最懂人心。
王昊此刻也来到了我的跟前，他见度张嘴欲说什么，但最终都没说话。
直到刚刚他才道：“阴阴，老板真是个好……阴灵，他对你也是极好的。”
老实如王昊，实在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我已十分了然。所以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他一眼。
“你是明月。”沉寂半响，最终师父给出了回应。
孟清风几乎是立马就像朝我走来，不过却被袁玲玲跟白月华联手阻拦。
白月华更是冷笑道：“孟掌门，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过就这么一会儿你都等不了吗？”
孟清风目光死死的盯着我，最终拂袖道：“好，我等着。”
他在等什么，旁人不知但我却从他的眼神中看了出来。
他在等我跟诸葛玄凌彻底决裂。
在等我用言语给诸葛玄凌最致命的一击。
只是……
“那我为何会活着？或者说我为何会死而复生？”
我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孟清风更是神色骤然大变：“月儿，你当初根本就没死，现在活着又何足为奇。”
“是吗？我当初真的没死吗？”我回头眼里像淬了毒，直视孟清风：“若是我没死，那孟掌门为何要帮我立衣冠冢？为何要昭告天下说我死了呢？”
“我……”
孟清风顿时无言以对。
白月华讪讪一笑：“看来咱们孟掌门，心里藏着的事可不止一件两件啊。”
“诸葛掌门，你这背锅侠总算是快做到头喽。”
原本脸色已极其难看的孟清风，此刻更是黑的不见眼色：“够了！诸葛玄凌既已承认自己是阴灵，又承认掳走我妻子，诸位还在等什么？莫不是诸位当真不怕最终，自己丧身于这阴灵之口？”
“亦或者诸位觉得，诸葛玄凌今日会善罢甘休？”
这个时候师父最为孱弱，背上受伤，又因为我遭到反噬。多年真相一朝被揭可谓心神俱荡，确实是动手的绝佳时机。
所以玄门众人再度跃跃欲试，孟清风见有效果目光一转：“霍掌门，你也是玄门百家。守正辟邪也是霍家的责任，难不成霍掌门准备放任如此强大的阴灵，为祸苍生？”
“霍某并未说过，只是孟掌门这故事尚未听完。要赶尽杀绝也不急于一时，你觉得呢？”霍妄不答反问道。
孟清风自是不愿，可惜霍妄没有理睬他。
而我也趁机道：“回答，诸葛玄凌，我在等你的亲口回答。”
这是第二次我如此逼问师父，也是鲜少情况下，我一而再的直呼其名讳。
在外人看来，定是以为我因他是阴灵，因被欺骗多年，所以恼羞成怒。但事实是怎样的，我不愿解释。
或者说再没有彻底弄明白真相见，我无心解释。
“诸葛玄凌，你倒是回答茅山掌门夫人的话啊。“龙山派的陈掌门，自以为聪明的逼问道。
却没看到孟清风宛若刀子般锋利的目光，朝他投射而去。
不过我并不在乎这个，因为我也迫切想要知道真相。所以我不惜说反话道：“怎么难不成当年是，你杀了我？所以才这么不愿意提及当年的事？”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你令我太寒心了。”
“我没有。”师父当即出言。然片刻后，他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月儿，当年就算不是诸葛玄凌亲手杀了你，你也是被他所害。如今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别有居心。难道事到如今你还看不出来吗？”跟师父的沉默寡言不同，孟清风似乎很着急。
随后他更是直言道：“月儿，回来，回到我身边来。你本就是我的夫人，我们才是珠联璧合的一对。诸葛玄凌本就是个第三者。”
“月儿！”见我没有回应，孟清风再度喊道。
而我看着迟迟不语的师父，最终转身似朝着孟清风的方向走去，一步、两步、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