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袁玲玲这姿势,瞧着她一脸镇定的样子,我顿时觉得区区水幻不足为惧。
一旁的崂山小弟子见到自家掌门如此模样,似也大受鼓舞,信心满满。
但——
“轰!”又是一个滔天巨浪,伴着滚滚而来的大水,冲得我和那崂山小弟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啊呸。”
我俩都猛地吐出一口水,好不容易从水里摸爬滚打了起来,瞧着一拨比一拨更大的水,和下面已经彻底淹没的酒店。互看了一眼后,崂山小弟子率先开口道:“掌门,这看起来不像是水幻,像是真的发大水了!”
我虽没说话,可却点头如捣蒜。
同时下面的呼叫声也渐渐传来了上来:“救命啊。”
“有没有人啊,救救我们。”
“不可能。”袁玲玲拒绝相信我们的话:“这水如此之大岂可说涨就涨,这一切皆是幻象。”
说完,袁玲玲再度双手捏绝,这次还狠狠的跺了下右脚,随后口中念念有词:“玄武大帝在眼前,神归庙,鬼归坟,妖魔鬼怪归山林,玄武真君急急如律令!”
这次袁玲玲念完后,跟上次一样这水非但没小,反倒愈演愈烈。
看着即将要被大水冲垮的二楼,我朝那崂山小弟子使了个眼神。
随后他上前猛地抱住袁玲玲,我则是趁机将其拽走道:“别急急如律令啦。这酒店虽然不在河边,但我们镇上四面环河且家家户户都有地水。如果地水倒灌长这么大水真不稀奇。”
听到我这话,袁玲玲面色当即一红:“林阴阴,这样的大事你怎么不早说?”
其实我早不早说根本没有意义,因为袁玲玲他们一路开车过来,肯定自己也看到了。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要挽回些颜面。
所以我立马点头:“对对,袁掌门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提早告诉你此事。走走,我们现在赶紧走。”
不然就算我们身处在高位,这样汹涌的大水下估计也难以逃生。
“嗯,林阴阴你抓紧我,我带你飞出去。”有了台阶后,袁玲玲很是仗义的说道,随后转身看向那名崂山小弟子:“用飞行符,让所有崂山弟子都用飞行符飞往高处。“
“是,掌门。”崂山小弟子接到命令赶忙回应。
“别忘了镇上的村民,能带多少带多少。”袁玲玲丢下这话后,直接将我拎了起来。
随后我便看见自己站在了一张巨大的黄色符篆上,四平八稳的飞过来水面。
袁玲玲本来是准备一路带着我往高处飞,可我却在路过自己铺子的时候,喊道:“停下,袁玲玲,我要去找我师父和王昊。”
然而袁玲玲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将我抓的更紧了些:“你放心吧,就林前辈的本事别说涨水,就算是遇到蛟龙他都可以化险为夷。倒是你留在这只能添乱,我赶紧将你送到高处再说。”
这……
不得不说,袁玲玲这话还真是话糙理不糙。
尤其是看着不断涌出的村民,和虽然极力救人但人数还是相差太多的崂山弟子,我不敢再添乱而是乖乖的站在了袁玲玲身后。
好在我们镇上高山不少,所以没飞多久,袁玲玲就寻到了一处高山。
而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孟清风和我师父早已到了,王昊,更是浑身湿漉漉的站在一旁,瞧他哆嗦的样子,定是被吓的不轻。
可是……
“孟掌门,怎么只有你一人,其他茅山弟子呢?”我看着宛若如同光杆司令一样的孟清风,忍不住发出来疑问。
难不成其他茅山弟子都没跑出来?
这不可能吧。
“朗月和天一正带着他们在救村民。”孟清风回应道,目光却紧紧盯着前方。
师父见我平安无事,先是对袁玲玲表示了感谢。随后将我护到他身旁。
“王昊,你没事吧?”回到师父身边,我看着一旁的王昊,轻声问道。
王昊摇摇头:“阴阴,我没事,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何会突然涨这么大的水,我们镇上可从来没涨过水。”
的确,我跟师父在这镇上住了十多年,连下大雨淹房子的事情都没听过,何况是涨这么大的水。
这简直都要赶上洪涝了,可按照我们这的地势怎么可能发洪涝。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昊的问题,我无法回答,只能将目光转向师父。
不曾想师父竟然也摇了摇头:“不知,但我们镇上所有人的地水,都出现了倒灌的情况。”
什么?
闻言我和袁玲玲都是一阵惊呼,袁玲玲更是直言道:“这地水还真能倒灌啊,我长这么大别说看连听都没曾听过。”
师父沉默不语。
袁玲玲只能将目光投向我。
我则是猛地摇头:“你别看着我,我也没听过。”
之前我们镇上可是很平静的,连个杀人放火都没有,更加别说这样逆天的事情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孟清风突然插言道。
“最糟糕的是什么?”听着孟清风的话,我忍不住反问道。
“最糟糕的是,地水连同四周所有河域,按照现在的涨势这水至少还能涨三倍。”孟清风神色无比凝重的解释道。
三倍?
我惊呆了,转头望向袁玲玲,她也是一脸愕然:“孟掌门,既是如此那我们在此处也不安全啊。”
听到她这话我才猛然反应过来,我们所在的位置,算是镇上最高的山峰了。
可如果再涨三倍我们这也会被淹没的。
孟清风没有回应,而孟朗月的声音却突然传来,同时他们身后还跟着茅山的弟子,和一些村民。
村民们自是感激不尽,孟朗月却是神色肃然:“师父,来不及了,这水势涨的太猛烈,我们人数有限想要将他们全部撤离根本不可能。”
“其他相关的部门呢?”我看着孟朗月问道:“你们派人通知他们了吗?”
他们来这不就是因为大人物的邀请吗,既然如此他们应该很容易联系到上面的人才是。
谁曾想孟朗月神色更加难看道:“通知了,可他们说不光是这里,周边的镇上也遭遇了水灾,他们已经在紧急调度了,可是现在根本就抽不出人。”
这时,一直沉默的师父却突然朝前走去,看他的样子似乎要准备下山。
可这个时候下山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师父,你要去干什么?”我伸出双手,试图拦下他的去路。
师父被我阻拦不得不停下脚步:“阴阴,这水来的蹊跷不像是天灾倒像是人祸。若是人祸不管是什么阵法,必然有阵眼所在。为师只需要找到阵眼破了阵法,便可以让大水退去。”
若是以前,听到师父这话我肯定不会反对。
但现在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当即摇头道:“师父想要找到阵眼谈何容易,何况你自己也说过天下阵法多如牛毛,我不允许你去冒险。”
这样的滔天大水,稍有不慎就命丧其中,我绝对不允许师父出现危险。
“阴阴,师父从小就教过君子有可为有可不为,难道你忘了吗?这镇上有千千万万口人,难道你对他们的生死,都可以视而不见吗?”师父一改往日的温柔,疾言厉色地说道。
“我……”听着师父这话,我既羞愧又自责:“师父我错了,我不该如此贪生怕死。那我陪你一块去。”
说完害怕师父拒绝,我赶忙道:“现在天色未明,只能以星辰山峰定位,师父这是我的强项,你带上我,我可以帮忙的。”
师父的回应尚未传来,孟清风便道:“林先生,老夫随你一块去。”
袁玲玲亦道:“林前辈,我也愿追随你而去。”
师父皱眉,目光扫射众人一眼:“你们可想清楚了,降水并非我所长,此处极有可能有去无回。”
众人未答,我先道:“若是不回,便不回。师父你不是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嘛。既是如此我们为何不选前者。”
“对。”袁玲玲也附和道:“守正辟邪除魔卫道,本就是我崂山的责任。身为崂山掌门我岂能落人后。”
见我们都说出了自己,师父最终将目光停在了孟清风的身上。
孟清风淡然一笑:“不过一死而已,老夫活到这把年岁还有何惧。”
随后他更是朗声道:“朗月,你将这里的事情交给天一,随为师一块去可好?”
“徒儿义不容辞。”孟朗月拱手道。
随后袁玲玲、孟清风、孟朗月都甩出了飞行符。
而我则跟着师父身边,看着已飞离山上的他们,我好奇道:“师父,你这次也要用黑色的符咒吗?它可以飞吗?”
我倒不是怀疑师父,而是我瞧着不管是茅山还是崂山,人家符篆都是各式各样。
什么勾魂咒、梵天咒、护身咒一抓一大把,可师父好像就只有一种黑色的符咒,这未免有点太单一。
岂料,师父竟扬唇笑了笑道:“抓好了。”
啊?
抓好啥?
我尚未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跟师父已飞出高山。而此刻我脚下踩着的不是黄色的符篆,而是一把通体晶莹剔透发出冰蓝色金光的宝剑。
所以,师父这是在御剑飞行?
“天啊,师父你竟然会御剑飞行啊?这不只是传说吗?!现在这年代真有人能做到?”我惊喜无比,抓住师父激动的喊道。
师父站在我的前面,未曾回头,可声音却带着笑意:“站稳,当心别摔下去。”
“嗯嗯,我不会的,这么帅气又高光的时候我绝不会摔下去的。”我一脸喜笑颜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