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办案,何人胆敢造次。”
“官差大人,为啥索拿俺家男人呐?”妇人立时被几把明晃晃的长刀拦下,只得在一丈多外站定了脚步,满脸急切地问道。
“哼,此二人涉嫌拐卖孩童重罪,怎么着?你还想准备劫持囚犯不成?”
当前那捕快斜睨了妇人一眼,冷哼道。
“这…官差大人是不是弄错了,俺这口子平日里屁都不敢多放一个儿,咋会去做那等昧良心的勾当……。”说着,忽地瞧见了那满头青包的牛大,登时叫嚷道:“这多半是牛大搞的事儿,与俺家那口子没啥干系,大人,俺男人是被冤枉的!!”
手戴镣铐的牛大闻听此言,只气的鼻子都歪了。
倒是马三儿在那儿哭丧着脸,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有没有干系,等回了衙门自会知晓哩。”捕快伸手一把将妇人推搡开,虎着脸道:“让开,让开,别耽搁差役办案。”
那妇人被推的一个踉跄,身子后退了几步,待站稳了脚步,捕快们已然押着二人快步离去。
“这可咋办呐?”妇人急得是慌手慌脚,不知所措。
家里可就马三儿一个顶梁柱,若是出了事,这日子可咋过呀。
瞧着被差役们押走的马三儿,妇人一咬牙,转身飞快向家中赶去,她听说衙门里想要将人弄出来,免不了要使不少银子……
而手上这一钱多银子,显然是远远不够。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江府。
花园中的一处凉亭。
“钰儿怎地这么早便回来了?”
江尘瞧见缓缓走近的刘钰儿,赶忙放下手上的杂书,笑着说道。
“今日爹爹陪娘亲去了城隍庙进香,奴家在那儿闲的无事,便折返了回来。”刘钰儿笑意嫣然的解释道。
“城隍庙?”
江尘一愣,心头隐隐似乎有什么念头闪过,却又捉摸不住,当即也不多想,点了点头,笑吟吟道:“这倒有些不巧了,待过几日我陪娘子再去一趟可好?”
那刘钰儿闻言,美目含笑,一阵香风伴着个软糯的娇躯靠在了江尘怀中,喜滋滋道:“奴家多谢相公!”
江尘伸手揽着美人,突然想起在半日闲遇到的事儿,便当做笑谈说道:“今儿个我闲来无事,去城中闲逛一番,倒是遇到了件趣事儿!”
“相公说来听听!”刘钰儿眨巴几下水润润的眼珠儿,饶有兴趣的说道。
而后。
江尘便将在半日闲遇到的事儿,细细讲了出来,末了,又笑呵呵道:“瞧来那牛大当真是疯的不轻,竟是唤为夫道士,还说什么这里都是假的,钰儿说可不可笑?!”
刘钰儿闻言,眉头微蹙,扬起圆润的下巴定定瞧着江尘,幽幽说道:“若是那牛大说的都是真的,相公该当如何?”
“欸?”江尘眉头一皱,忽地抬手在刘钰儿琼鼻上点了点,大笑道:“若这里都是假的,那我的钰儿岂不也是假的,哈哈哈!”
见到美人气鼓鼓地娇嗔瞪来。
他才又施施然道:“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此生能有钰儿相伴,足矣!”
听到江尘的俏皮话儿,刘钰儿盈盈一笑:“相公竟捡些好听的话儿哄骗奴家!”
话虽如此说,可那满溢的喜悦,却是如何也掩盖不住!!
江尘笑了笑,搂紧了怀中的娇软身躯。
“为夫所言,句句皆出真心,何来哄骗之说!”
那刘钰儿嫣然一笑,轻拂鬓角,说道:“奴家以前也曾听过一个趣事儿,相公要听吗?”
“哦?!”江尘眉头一挑,颔首笑道:“今日闲来无事,钰儿讲来听听也无妨!”
刘钰儿抿嘴而笑,轻启檀口,娓娓说道:”
“相传以前有位书生,家境贫困,平日以替人代笔写信为生,有一日,他出门访友,却在街市遇到一位老翁,手提草绳,其上吊着一尾儿鲤鱼。”
“那鲤鱼通体金黄,十分好看,书生见此,心道这鲤鱼若是被人买去,不免要为人烹食,于是便上前搭话,意欲买下鲤鱼来。”
“那老翁见是个书生前来买鱼,倒也好说话儿,只按寻常市价卖与了书生,这点钱虽是不多,却须书生为人写上几十封书信才能挣得。”
“书生虽有些心痛,却也未有后悔,他提着那尾儿鲤鱼到了江边,竟将之放归水中,那鲤鱼在水里翻腾几下,冒出头来瞧了一眼,便隐没在了江水之中。”
“如此过了几月,一日,忽有一名容貌迤逦的女子,寻到书生家中,言道与书生有长辈旧约,定为婚姻。”
“书生父母早亡,却不知此事,不过他见女子美貌,也是欢喜,二人简单拜了天地,便结为了夫妻!”
“这女子十分聪明贤惠,没过几年,便为书生育了一子一女,自娶了女子之后,书生好似开了窍般,不光科举及第,还被朝廷封做了一县县令。”
“忽忽又过了二十余年,书生已然官拜郡守,位高权重,德行声望一时无两,可就在这一年,书生所在的州郡,遇到了百年难遇的洪水暴雨。”
“眼看暴雨不止,整个州郡百万人受灾,此事若是被朝廷知晓,书生不免要被皇帝责备,甚或是革职问罪。”
“然而,此时书生的妻子却是站出,说她有办法度此劫难,书生大喜,赶忙问询妻子有何妙计,妻子微微一笑,迈步到了院中。”
“也就在此时。”
“一声惊天龙吟震彻天地,接着郡城百姓便见乌云中隐隐有一条庞然大物露出只鳞片爪。
“随着雷光乍现,狂风大作。”
“过不多久便云歇雾收,暴雨骤然停歇,天上也出现了炎炎烈日!”
“这时,女子化作一道金光,遁归院中,凄然作别。”
“原来她是江中龙女,那日在江中戏耍,却被一渔翁钓了去,本以为此番在劫难逃,未料竟被书生所救,龙女为报答书生救命之恩,遂化为凡俗女子以身相许。”
“如今显露了真身,已不可在凡间久留,所以才回来与书生最后道别!”
“那书生听罢老泪纵横,想要挽留,可龙女已然化作金光遁入天际。”
“经此之后,书生心哀欲死,遂上书朝廷,辞官而归,回了家乡后,每日枯坐江边,望眼欲穿。”
“可江水奔腾依旧,斯水伊人难觅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