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觉得这感觉相当的熟悉。
果然。
不对,易兰泽怎么趴在自己身上?
不对,是苏鎏。
满脸通红的苏鎏,整个人压在她身上,脸无限凑近,正想亲她。
一滴汗滴在她的脸上。
她猛地清醒,一翻身将苏鎏压在身下。
“干嘛?”她把苏鎏压得动弹不得。
苏鎏的脸红得滴血,道:“洞房。”
“洞房?”姜璃一怔,愣愣看着苏鎏的脸。
怎么自己又穿来了?没有碰那只耳环,而且自己还在那块红玉的腹中?
“你哪来这么大力气,快快放开我。”身下的苏鎏愤怒的叫道。
姜璃这才回过神,将他松开,坐在床的另一边。
苏鎏狼狈的很,脸还是红的,愤愤地盯着姜璃道:“是你向我娘告状说我不肯与你同房,现在我被逼搬进来了,也准备与你行夫妻之礼了,你却要反悔了吗?”
原来是这样,他这样略带委屈的控诉,弄得姜璃有些不好意思了,谁让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呢?她这具身体的主人好不容易求来正常夫妻生活,却被她坏了事。
“那个,为妻这几天不方便,相公勿要生气。”她难得的放软语气,又爬过去,抬手用袖子替苏鎏擦脸上的汗,心道,还没开始呢,怎么就这么多汗?
苏鎏别开脸,自己用袖子擦干汗,道:“分明是女子,力气却这么大,前几天看你连张椅子也搬不动,现在对我却这般狠,你是做戏给谁看?”
呃,姜璃装糊涂的笑了笑,道:“那相公是喜欢力气大的我还是力气小的我?”
苏鎏本是想瞪她,回头却见她笑颜如花,愣了愣,口气竟然没有那么凶狠,道:“你根本就是力气大,还问我喜欢什么吗?”
“为妻可以收敛。”
“收敛,哼,”苏鎏下了床去,又是一头一脸的汗,有些烦躁的来回踱着步,喃喃道,“也不知我娘给我喝的什么补药,怎么这般燥热?我得出去走走。”说着披上外衣就想出去。
然而,门竟然是锁着的,苏鎏推了几下推不开,呼吸越发急起来,心脏也跳的很快,人靠在门上。
姜璃看他脸色不对,跳下床,上去扶他,叫道:“相公,怎么了,是不是心疾又犯了?”
苏鎏看她一眼,道:“去替我倒杯水。”
姜璃马上跑去倒水,递给苏鎏,同时将他扶到床上伸手替他一下下的顺气,苏鎏连喝了好几杯水,这才似乎好了些,但脸依然红,眼中蒙着一层水雾,他有些烦躁的抓住姜璃抚着他胸口的手,道:“别顺了,你坐我旁边就烦,走开一些。”
姜璃点点头,拿着杯子坐到桌子那边去了,远远地看着苏鎏道,道:“相公吃的什么补药,这般厉害?”
苏鎏好不容易有些收敛的脸又红了起来,道:“我,我怎么知道是什么?”
他这样结巴,姜璃已大体能猜到是什么了,古代流行行房补身,这样既可让夫妻生活和谐,也可以在来年得个大胖儿子,只是苏鎏有心疾,怎么可以再喝这种东西?未行房已经是这样,若真行房,那不是要“马上风”?
“相公年轻力壮,根本不用吃补药,再说相公有心疾,这些药决不可多吃。”姜璃觉得应该提醒一下,别真出了事,弄得她这副身体的主人年纪轻轻就守寡。
不想,苏鎏却愠怒,道:“你一会儿说我年轻力壮,一会儿又说我有心疾,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怎样?”
应该是那药汤的缘故,苏鎏现在易怒的很,冲姜璃道,“愣着干什么,再给我倒水。”
姜璃抱着茶壶道:“相公一会儿让我走远点,一会儿又让我倒水,你是要我隔空倒水吗?”
苏鎏被她这么以牙还牙的还击气到不行,呼吸又急促起来。
姜璃一看不行,马上屁颠颠的跑过去替苏鎏把水给倒上,道:“相公莫气,为妻闹着玩的。”
苏鎏喝了口水,抬头看看姜璃,见她一脸讨好,表情变得古怪起来,道:“你这女人真是多变,前段日子还恭谦守礼,冷若冰霜,现在却又大胆无礼,牙尖嘴利,到底哪面才是你真正的样子?”
姜璃一怔,这是看出破绽来了吗?刚才怀疑她的力气,现在又说她的脾气,但再怎样也不会想到,穿越这种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姜璃只得继续打哈哈,道:“那相公是喜欢我哪个脾气?”
原以为苏鎏会嗤之以鼻,根本不屑选,不想,他竟然迟疑了一下,真的在考虑,道:“我不喜欢冷若冰霜的。”
他还真的选了,姜璃有些愣神,试探的问道:“那你喜欢牙尖嘴利的?”
苏鎏脸一冷道:“谁会喜欢这样的,我只是,只是,”他的脸又没来由的红起来,“只是觉得,你笑的时候还,还算讨喜。”
后面半句根本轻得快听不出声音了,还好姜璃是听清楚了,喜欢笑的样子?而自己身体的主人却冷若冰霜?那是…?姜璃看着烛光下粉雕玉琢似的苏公子,那是说在喜欢她而不是自己身体的主人?
她抱着茶壶发愣,苏鎏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尴尬,抓过茶壶来自己倒了一杯道:“既然怎样都要跟你一起过日子,你再不济也只能认了,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顶我的话,只,只要冲我多笑笑就成了。”
他说完这些脸彻底的红了,也不敢看姜璃,低头喝茶去了,结果一口茶也没喝好,呛了一下,天翻地覆的咳起来。
姜璃本来在琢磨着那是不是表白,看他咳起来才回过神,伸手替他拍着背,眼看着苏鎏面红耳赤,本来是想笑,但愣是没笑出来,只觉得这人怎么那么可爱呢?会脸红不说,说的话也可爱,她的心莫名的柔软起来,苏公子咳得厉害,她一只手伸出放在他滚烫的脸上,另一只轻拍他的背。
真可爱啊。
苏鎏当即就不咳了,愣在那里,刚被擦干的汗也一骨脑儿又涌出来。
姜璃被逗乐,就是摸一下脸,至于这样吗?
“你摸我脸干嘛?”他呐呐道,汗还在流。
姜璃反问道:“不能摸吗?”
苏鎏往后缩了缩,躲开姜璃的手,郑重道:“夫妻之间当由我主导,你动什么手?太不庄重。”他老学究似的说道。
就摸下脸而已。
姜璃本来还想逗他几句,但看他汗一直流,知道那补药的药性还在,不能再刺激他,便道:“好,为妻遵命。”
苏鎏看她答应,不知道为何又古古怪怪地看了姜璃一眼,把手中的杯子还给她,道:“不喝了,睡觉。”说着往床里面移了移,背过身去了。
留了空位给她,这是在邀她同睡吗?姜璃拿着茶杯,看着苏鎏的背影,忽然想,与这样一个人共度一生一定不会寂寞吧,光逗他,就快乐无边了。
她放入茶壶与杯子回来,也不介意,吹了蜡烛上床就躺在苏鎏的身侧,苏鎏似乎已睡着,半点反应也没有,姜璃却哪里睡得着,仰躺着,脑中又开始想那座空城,自己怎么又无端的到了这里?
她好半晌都睡不着,这时身旁的苏鎏动了动,翻过身来对着她,她下意识的闭上眼。
虽然闭着眼,但姜璃感觉苏鎏在看着她,就这样过了好久,久到姜璃有些迷迷糊糊真的要睡着,忽然有个柔软的东西在她唇上碰了一下,又缩回去。
是嘴唇吗?
姜璃惊得不能自己。
那头却极轻的说了一句:“那次庙里回来后,我一定是中邪了,一直想着你的大胆无礼,牙尖嘴利。”
他认为她已经睡沉了,然而她却听得清楚。
姜璃再醒来时,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看到屋里的陈设,知道自己又回来了。
回来?她一下子坐起来,到底回哪儿了。
她爬起来,想往窗外看,人踩到一样东西,直接被跘倒在地上,跌下去时她看到下面垫底就是易兰泽,眼看两人就要跌在一块,易兰泽抬手环住她的腰把她往旁边一带,姜璃便跌在他旁边,这样的动作等于是她被甩出去,幸亏旁边是地毯,不然肯定会摔得很痛。
她七荤八素的爬起来,心道这易兰泽的条件反射也太阴险了,几乎是生人勿近的姿态,只保护自己,不顾别人。
“你睡地上干什么?”姜璃抚着被摔到的肩。
易兰泽是被姜璃踩到脚踩醒的,一醒就看到姜璃整个人压下来,他处于条件反射直接将人甩出去了,想到她昨天莫名的晕倒,这时难得的问了一句:“你没摔伤吧?”
姜璃有点稀奇的看他:“原来你会说关心的话?”忽然想到自己起来是要看自己到底是在哪儿,于是又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外看,外面空无一人,她有些失望,看来还在那玉的腹中,并不是她和易兰泽魂魄回体了,她又坐回沙发里,把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你还没说,你为什么睡地上?”
易兰泽站起来,也坐在沙发里:“因为你昨天忽然晕过去,抢了我的沙发。”
姜璃道:“你可以抱我回床上。”
易兰泽没答话,只是看着自己被踩到的脚。
姜璃想了想,懂了,道:“你是担心我,所以在旁边陪着?”
易兰泽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问道:“你为什么忽然晕过去?”
姜璃道:“我没有晕过去,只是睡着了。”
“睡着?”
“对,我本来就有这毛病,会毫无预兆的睡着,不分时间,不分地点,本来差不多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又犯了。”姜璃胡诌,她有点在意之前的那次穿越,为什么没有凭借那只耳环,莫名期妙的就过去了。
易兰泽显然对姜璃说睡着了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在地上陪睡了一夜,竟然是睡着了,他脸色马上有些不太好,道:“你再睡一会儿吧。”说着站起来往厨房去了。
姜璃对着他的背影吐吐舌头,叫道:“易兰泽,谢谢看护了我一夜。”
易兰泽不理她,出去了,姜璃枯坐了一会儿,也不睡了,站起来跑去房间看陈玉冰,陈玉冰还是昏睡,姜璃看着她,心想,如果在这红玉腹中的真是魂魄,那么陈玉冰算不算一个虚弱的魂魄?如果连魂魄也死了,那又会变成什么?
她想了一会儿,似乎绕进去了,干脆什么都不想,出了房间,对厨房里在忙的易兰泽,道:“我出去看看。”
外面静的吓人,连鸟叫声也没有。
姜璃没有下楼去,而是进了隔壁陈玉冰的家,门开着,她走进去。屋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姜璃走进卧室,上次来找陈玉冰时,因为刚搬家的缘故,陈玉冰还有很多行李没有打开,这次已经没有了,都已经放起来,窗边的书桌上放着几盆花,长得很好,郁郁葱葱。阳光自窗外照进来,一室阳光。
照陈玉冰上次所说,她总是看到幻觉,不存在的人和场景,但凶杀案确实发生了,只是早了三个月,所以她所说的在现在这间屋子看到一家三口日常生活的情景,会不会也是几个月前的情景,几个月前这间房子上一任租客?
自己可以回到几百年前的明朝,陈玉冰为什么就不能看到几个月前这个地方发生的事?如果这样,那件案子离奇的地方便解释得通了。
只是,现在案子已不是关键,关键是这座空城,他们真的在这块玉的腹中吗?被吞下腹后,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姜璃想得有些发愣,人在书桌边坐下,看到书桌上摆着钢笔和纸,纸上写着写满了字,而地上也落了几张,应该是风吹落的,她随手捡起,照着右下角的页数理好,发现少了几页,也没在意,低头看上面的字,她想起陈玉冰是靠写为生的,而纸上的内容应该是她写的稿子。
有点乱,好多修改的地方,应该不是正式稿子,她勉强看了几页,看来这陈玉冰是个鸳鸯蝴蝶派,满纸情爱,现在女孩子和太太们都喜欢看这些,她是不爱看的,有些无聊就是了。
她放下稿纸,伸了个懒腰,准备再看看其他地方,眼前发晕,顿时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又来?
睁开眼时,苏鎏的脸近在咫尺,正要亲上来。
她回过神,反身一用力,将苏鎏压在身下。
“干什么?”
“洞房,你这女人快放开我。”苏鎏的脸红得滴血。
姜璃一怔,眼前的情节是不是发生过?还有,她怎么又来这里了?
她这头发呆,身下的苏鎏挣得厉害,怒道:“听到没有?快放开我!”
姜璃反应过来,松开苏鎏,苏鎏狼狈的很,脸还是红的,愤愤地盯着姜璃道:“你这女人怎么这般大力?是你向我娘告的状说我一直睡在书房,现在我被逼搬进来了,也准备与你行夫妻之礼了,你这是要干什么?”
姜璃皱眉,果然是和上次一样,她有些不甘心,看着苏鎏脸上一头一脸的汗,道:“婆婆让你喝补药了?”
苏鎏脸更红,结巴道:“你怎么…?”马上又改口,怒道:“我吃什么补药,我年轻力壮,需要补药吗?”说完人站起来,有些烦躁的在床前来回走动,头上的汗还是冒个不停。
姜璃坐在床上直乐,道:“对,相公年轻力壮,不过相公,你有心疾,如果以后婆婆真要给你吃什么补药,你可别吃,会加重心疾的。”
“我说了,我才不吃什么补药。”苏鎏倔强的说道,人却有些喘不过气的样子,走到门口想开门透透气,门竟然是锁着的,苏鎏推了几下推不开,呼吸越发急起来,心脏也跳的很快,人靠在门上。
姜璃赶忙从床上跳下来,没有直奔苏鎏,而是先去倒了杯水,递给苏鎏,同时将他扶到床上伸手替他一下下的顺气,苏鎏接过水杯时愣了愣,但马上一口喝下,又连喝了好几杯水,这才似乎好了些,但脸依然红,眼中蒙着一层水雾,他有些烦躁的抓住姜璃抚着他胸口的手,道:“别顺了,你离我远点,看到你心烦。”
姜璃点点头,拿着杯子坐到桌子那边去了,远远地看着苏鎏道,道:“相公吃的补药真是厉害。”
“我说过我没有吃补药。”说完呛了一下,咳起来。
“是是是,相公没有吃补药。”说着轻拍着他的背。
苏鎏喝着水,抬头看看姜璃,见她小心的替他顺气,表情变得古怪起来,道:“你这女人真是多变,前段日子还冷若冰霜,现在却又大胆无礼,到底哪面才是你真正的样子?”
“嗯,我知道相公不喜欢冷若冰霜的是不是?”姜璃手上没停,笑着道,“所以是喜欢我现在的样子,还喜欢我对你多笑笑是不?”说完冲苏鎏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苏鎏怔了怔,看着她的笑容怔忡片刻,脸又一点点的红起来,道:“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四字说的极慢,听不出一点凶狠的意思,竟然带了此许宠溺,姜璃怔了怔,仔细回味,觉得那四字说的实在勾人,心里一动,抱住苏鎏的脑袋就是一下:“相公真是可爱呢。”
姜璃是随性而为,当然多少也仗着正占着人家老婆的身体,有些有恃无恐,觉得可爱,就亲一下老公的额头,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人家苏公子就好像世界观都变了
苏鎏顿时脸红如枣,猛的将她推开,口中结巴道:“你,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以主动,主动,亲自己的丈,丈夫?”他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整,汗一直流,“不行,太闷了,我得出去透透气。”
说完,他又下床去,走到门口对着门外喊:“屏开,快给我开门。”
外面半响都没有回应,苏鎏又拉了拉门,还是打不开,怒道:“这小厮又跑哪里去了,屏开!”
姜璃皱了下眉,上次似乎是直接睡了,并没有吵着要开门,是因为她亲了他吗?她不由又回到之前的问题里:为什么又回到相同的过去?为什么没有凭借任何东西就能回到过去?
她也下了床,想看看四周有什么异处,无故来这里总有原因吧?然而刚下床,她又坐回去,眼睛看向刚才因为两人推攘而混乱的枕被,床角似乎有个红色的东西。她现在对红色尤其敏感,顺手就拿过来,是个小小地红色的锦袋,里面不知装了什么东西,挺沉。
难道是古人的房事用品?她难免邪恶了一下,忘了要查看四周有无异处,手将袋口的绳子用力一扯,一个东西掉在被子上。
一块红玉,婴儿拳头大小。
她当场愣住。
“相公,你哪来这块玉?”她将玉包在掌中,没有反应,便拿着玉走到苏鎏的跟前。
苏鎏还在为外面没有人应而生气,回头看到那玉,道:“这不是你的东西吗?反正不是我的。”
“我的?那我是一直放在枕边,还是就这段时间?”姜璃问道。
苏鎏古怪的看她一眼,回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道:“我怎么知道?我今晚才搬回来住。”
“那这几天可有什么异状?”
“异状?”苏鎏皱眉,“能有什么异状。”
姜璃看着手中的玉,忽然想到什么,走到门边推了推门,果然是锁着,她又跑到窗边,还好窗可以打开,她搬了凳子想从窗口跳出去,身后苏鎏一把拉住她,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姜璃刚想说话,忽然人一晕,往苏鎏身上倒去。
不要这时候啊…。
再醒来果然又回来了。
姜璃睁开眼,满屋的阳光,她躺在大床上。
有人坐在地板上,面前摊着好几张纸,正一张张的仔细看。
是易兰泽。
皱着眉,身形消瘦,阳光自他侧面照过来,让他整个人都透着神秘的气息。他可知道几百年前有个人跟他长得很像,但又似乎完全不同,她前一刻还在逗那个人,此刻却又要面对冷若冰霜的这个人。
她捂着脸在床上滚了一圈,才从床上坐起来。
“醒了。”易兰泽听到床上的动静,人没动,还在看手中的纸。
“我睡了多久?”姜璃坐起来,摸着有点昏沉沉的头。
“一个多小时吧。”易兰泽道。
才一个多小时?姜璃自床上爬下来,看着地上摊着的纸,眉扬了扬,道:“你也爱看这个?”
易兰泽道:“等你醒来时随便找点东西看看而已?”
“觉得这位陈玉冰写得如何?”
“造作,但文笔还行,对了,我记得你刚醒,为什么又在这里睡着?”易兰泽总算看向她。
姜璃摇头,不准备说出她睡着后看到的一切,只是道:“也许是体质特殊?”
易兰泽不置可否,看着她眉间透着疲惫之色,道:“虽然你一直在睡,但为什么这么疲惫?”
姜璃揉了揉脸,道:“因为一直在做梦,我刚才梦到你了,想不想听听梦的内容?”
易兰泽毫无兴趣的样子:“不想。”
“梦里我们成了夫妻,你好害羞。”姜璃逗他。
易兰泽瞪她一眼,道:“无聊,你还像个女孩子吗?”
姜璃笑笑,无所谓,道:“反正我们也是虛的,说点虚的又怎么样?”
易兰泽哼一声,站起来就想走。
姜璃这才正色道:“你对我们现在的困境可有解决的办法?”
易兰泽摇头:“没有。”
姜璃哀叹:“总不能永远在这里。”
易兰泽看看她,想了想,在旁边的椅子里坐下来,道:“你和侯队长为什么会来这个叫陈玉冰的女人家里?”
姜璃道:“陈玉冰之前与一个案子有关,三个月前的谋杀案,三个月后她搬进凶案现场隔壁,目睹了案发过程,并报了案。”
“目睹?”
“没错,她说是亲眼看到,但没有一个人相信,人怎么会看到三个月前发生的事?但凶杀确实存在,并且通过她的供词我们抓住了凶手。”
易兰泽皱起眉,道:“这种案子应该归侯队长管,你又来干什么?”
“我是神神叨叨小组的,所以我相信陈玉冰,而她所看到的幻觉可能并不止于此,所以我想再找再问问清楚。”
“也或许她跟那起案子有关,怕被人怀疑,才隔了这么久报案,并且用了这么离谱的理由。”
姜璃点点头:“也是有可能,不过我之前来过一次,她的样子就像是放在桌边随时会坠落的瓷器,草木皆兵,人也非常憔悴,就好像在被什么东西吸收了生机…。”说到这里,她停下,手下意识的抓了下口袋里的那坏玉。
吸收生机。
她正发愣,猛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与易兰泽对看一眼,两人同时走到门口。
是侯千群。
“找到人了?”姜璃双手环胸看着侯千群。
侯千群沉着脸没回答,而是道:“有吃的吗?”
于是易兰泽煎了一个蛋加一碗阳春面。
侯千群拿过来就吃,吃的着急,似乎饿了很久的样子。
姜璃看着他的吃相,有些吃惊的问:“你会觉得饿?”
侯千群抬起头,抹了抹嘴角,道:“不饿,就是不吃觉得空虚。”说着又低下头去继续吃。
等侯千群吃完,他坐在那里发呆,眼睛空洞的看着窗外。
半晌。
“这里不正常。”侯千群忽然道。
姜璃和易兰泽对视一眼,这很奇怪吗?他们都知道这里不正常。
“跟我来。”侯千群站起来往外走。
两人跟过去。
只见侯千群走到同一楼层一家较远的门前,看着两人道:“你们觉得这里面有什么?”
“难道不是这家里该有的东西,床啊,桌啊什么的?”姜璃道。
侯千群轻笑一下,忽然一用力就撞上那门,门很结实,他像疯了一样连撞了好几下才打开,看得旁边姜璃和易兰泽都皱起眉。
门吱呀一声打开,三人站在门口往里面看,里面灰暗一片,像是黄昏拉了窗帘的房间,姜璃走进去,周身被灰暗包围看不到任何东西。
候千群又往楼下,随意挑了扇门,问道:“你们觉得里面有什么?”
这回姜璃不说话了。
侯千群又开始撞门,门撞开,里面依然是灰暗一片。
“你们觉得是因为本来里面就没人住吗?那我们随便再选一间。”侯千群边抚着撞门的肩,边道。
“为什么里面都灰蒙蒙地?”姜璃终于开口道,“还有,你再这样撞,肩膀会不会折了?”
“他想这楼里我们没进过的房间,都是这样一片灰暗。”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的易兰泽忽然说道。
“没进去过?什么意思…?”姜璃刚问出口,马上似乎明白些什么,冲易兰泽莫名其妙的问道,“苏墨染家书柜里的那十来本书,你看过哪几本?”
易兰泽眉一皱,搞不懂她为什么问这些,道:“就《红楼梦》和《世说新语》,其他风花雪月的书我没兴趣。”
“我看过那本《亲亲我的爱啊》。”姜璃道。
“亲什么?”旁边侯千群皱紧眉。
姜璃不理他,继续道:“我猜侯队长也对那些情啊爱的书不感兴趣,所以那十几本书我们三个人看过的就只有这三本,所以,我在翻看的时候,除了那三本书有内容,其他打开都是空白,”她说到这里停了停,看着侯千群道,“侯队长你你撞开门让我们看房间是不是想说明这个?”
侯千群撞门,姜璃却提书,但侯千群竟然点点头:“这里,只出现我们了解并知道的东西,我去了好多地方,警局,我自己家,甚至案发地点,这些地方都跟现实中一样,但我当时思路混乱,我开着车乱走,当我开进了一条我从未去过的巷子时,发现四周一片灰暗,看不到任何东西,即使是晚上,借着月光也可以看到建筑轮廓,但我只看到灰暗,我错以为前面是出口,但开了一段,我又来到了我熟悉的大街,我又尝试了几次,都是如此,后来我才发现,只要我,不,我们三个不知道的,就是灰暗。”
“可是,没有人,”姜璃道,“照这个逻辑,是不是应该有我们认识的人?”
三个人都沉默,这里太神秘,虽然似乎有了些进展,但依然没办法了解太多,最后由姜璃提议去陈玉冰的家里再翻翻看,因为照刚才的逻辑,陈玉冰家里的一切就是陈玉冰的记忆,因为除了姜璃来过一次,其他两人当时进来只是想救昏迷的陈玉冰,对这屋里的摆设布局不甚了解,但这屋里却跟现实中一样,桌上还放着陈玉冰的稿件,所以这一切应该是陈玉冰的记忆,那是不是从中能够翻到那块红玉的蛛丝马迹?
反正是虚幻,三人翻找时并没有客气,可以说翻箱倒柜了。
屋里一片狼藉,总算姜璃自陈玉冰的书妆盒里翻出了一本日记本,姜璃翻开时后面几页有被撕掉的痕迹,再看前面的内容,并没有提到那块玉,她放下日记本,看到倒在一边的垃圾桶,从里面的几团纸中翻找,找出几张写了字的纸来,都是写坏的稿子,只有一张看上去是从日记本上撕下来的。
“恶梦连连,看医生也不见好,我觉得我一定得了什么重疾,快死了,这几天都梦到我在空无一人的城,我想那就是我死后要去的地方吧?我很害怕…。”
字迹凌乱,寥寥几句话,姜璃盯着那两行字。
“空无一人的城?”她喃喃自语,眼前忽然发黑,头了开始晕,她心里叫着不好,人已经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