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一大早去上班,看到门房的老刘拿了封信过来,信封有些旧,上面还沾着灰尘。
“不好意思啊小姜,”老刘一脸的抱歉,“这信寄来有段时间了,掉桌底下去了,这几天打扫卫生才发现,你看看吧,希望不是什么重要的文件。”
姜璃接过,信上的邮戳显示是两周前寄到的,她撕开纸封,里面是一厚叠纸,首页写着:XX县志。
姜璃回想了一下,想到上次去三清村时曾经让那里的同事帮忙找县志,当时只是好奇,随口提的,自己都忘了这事了,没想到真的寄来了。
“哦,没事,不是什么重要文件,谢谢你刘叔。”姜璃对老刘说道。
老刘松了口气,抱着其他要送的信件,走了。
姜璃随手翻了翻,内容很多,风俗地理之类的,她快速的翻过,最后停在历史的内容上,同样很多内容,姜璃手指在纸面上划过找“琅琊庄”三个字,翻了几页也没有找到,便没了耐性,把县志放在一边,准备等下了班回去仔细看。
刚放下县志,那头泉朵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进来,说道:“头儿,母子案,凶手认罪了。”
“那家的房东?”姜璃问道。
“他不是房东,是二房东。”
“二房东?”
“凶手叫任广生,两年前从外地来本地工作,认识了一个富婆并结婚,但是他在家乡有老婆孩子,半年前他老婆带着孩子来找她,他怕富婆发现,租了案发现场的房子将母子俩人安顿下来,但就在三个月前,大老婆发现结过婚的事实,威胁要跟他离婚,他于是就动了杀心,反正就是陈世美的故事,这是供词,因为我们部门是协助,所以也拿到一份,对了,晚上还说请我们一起庆祝一下,”泉朵说着,递了份文件给姜璃,道,“案发过程与陈玉冰说的一模一样,只是差了三个月,真是玄乎。”
“那是要结案了。”姜璃拿过翻了翻,最后停在案发过程那段仔细看了一遍,果然一模一样。
“结,你知道这种重案,上级都是给了压力,越早破案越好,唐局那边肯定是急着结案好给洋人那边交待,”泉朵坐回自己位置上,“得,这回我们组又没起到什么作用,肯定少不得姓候的一阵数落,不过刚才也挺怪,我去拿供词,他竟然半个字都没说,只是皱着眉看着那份供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许也是觉得这案子怪吧,姜璃拿过供词又从头到尾的看起来,看了一会儿,抬头对泉朵道:“晚上的饭局我不参加了,有事。”
姜璃下了班就直接走了,没有回家,而是去找陈玉冰。
案子已经结了,她去拜访陈玉冰纯属是个人的疑惑,疑惑什么?当然是凶手的供词,案发三个月后才搬进来的陈玉冰为什么能丝毫不差的说出案发经过?凶手任广生说,杀人时确实听到有人敲门,满脸血的伸出头去看,本来是杀红了脸,不管不顾的想当时谁在门口就杀谁,但一开门,什么人也没看到。
这事有点悬,姜璃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陈玉冰穿越到案发现场,就如自己通过那只耳环回到明朝一样,别人可能觉得不可思议,但对她却很有可能。
还有,就是那块玉,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始终惦记着。
三楼,姜璃在昏黄灯下看到陈玉冰家的门口站着一个人,他在敲门,但一直没人回应。
姜璃远远的看着,觉得那人的身形有点熟,绝对超过一米八的身高,身形魁梧。
对,是侯千群。
只是姜璃怎么都没想到侯千群会来这里。
侯千群看到姜璃也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来干嘛?”
“这个没必要跟你交待吧。”姜璃没少被侯千群数落,此时哪肯老老实实的跟他说话,自顾自的敲陈玉冰的门。
然而,一样没有人应答。
莫非是还没下班?不对啊,前几天拜访时她提过已经辞职专心写作了。
正想着,隔壁的门却开,有人伸出头来,说道:“你们和里面的住户认识吗?你们…,”那人话还没说完,表情忽然一变,惊喜的叫道,“姜小姐?”
那人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头发微乱,手里还拿了个锅铲,显然是在做饭。
“苏墨染?”姜璃并不怎么确定。
“是我,是我,”苏墨把微乱的头发往后拨了拨,冲屋里喊道:“兰泽,你不用爬阳台了。”
易兰泽也在吗?姜璃看看身后的侯千群,对苏墨染道:“爬阳台?”
“是啊,我因为怀孕,一直在家待着,刚才我猛然听到隔壁“砰”的一声,我出来看究竟,叫开门,没有回音,你知道,这段时间楼里不太平,好几家遭了小偷,我上次摔跤就是因为这个,我老公出差还没回来,我一个人有点怕,就让兰泽来看看,结果跟你们一样,敲半天门也没反应,我怕隔壁出什么事,所以让兰泽爬阳台看一下。”苏墨染滔滔不绝的说道。
她话刚说完,姜璃和侯千群的脸色同时变了变,侯千群看了看陈玉冰家的门,看着挺结实,撞门估计撞不开,于是对苏墨染道:“爬阳台能进去吗?”
苏墨染表情一愕,不知道侯千群要干什么,答道:“能,能啊。”
“阳台借用一下。”侯千群拉高衣袖,看来是想从苏墨染家爬阳台了。
然而这时,陈玉冰家的门却开了,三个人同时一惊,姜璃看过去。
却是易兰泽,看来,他还是爬过去了。
“人在屋里,但晕过去了,情况不是很好。”易兰泽面无表情的说道。
姜璃和侯千群互看一眼,一前一后进了屋去。
屋里陈玉冰头朝里倒在卫生间里,卫生间的盆里还泡着要洗的衣服,。
姜璃上去探她的鼻息,还有呼吸,只是比较弱,姜璃查看她身上有没有伤,果然在头部处看到一处伤口,血已干。
“她气息很弱,得快送医院,不然会出事。”姜璃道。
侯千群表情严峻,道:“我开车来的,我送她去。”说着上去抱起陈玉冰。
陈玉冰被抱起,一只手垂下来,本来抓在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
是那块红玉。
外面苏墨染想凑上来看,易兰泽看着那玉眯起眼,阻止苏墨染道:“墨染你怀着孕,别在这里,先回屋等着。”
他口气很严肃,苏墨染听话的“哦”了一声,回屋去了。
姜璃没马上捡起来,而是蹲下来看,却猛然看到那东西像是有脉搏一样,震了一下。
真的是活的吗?她不敢确定的一把抓住,然后脑袋中嗡的一下,似乎有刺耳的声音响起,让她的头像是要爆开似的,人直接就软在地上。
那声音响了一会儿才停下来,姜璃头昏脑涨的爬起来,易兰泽看着她道:“你怎么回事?”
姜璃不知道怎么回答,摊开手掌看手中的红玉,这回,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
她举着那红玉对易兰泽道:“我总觉得它刚才在动。”
易兰泽脸色大变,道:“快把它扔了。”
姜璃疑惑,正想说话,那头侯千群催道:“你们谁,搭把手把门开大点。”
姜璃应了一声,跑出去,把那扇门开大,让侯千群可以抱着陈玉冰出去。
三个人出了陈玉冰家,姜璃跟着侯千群下楼,易兰泽则回到苏墨染的屋里。
楼下,姜璃帮侯千群把陈玉冰抱进车里,扶着陈玉冰坐在后座,侯千群刚想发动车子,易兰泽也跑了下来,不由分说的坐上前座,道:“我跟你们一起。”
侯千群没说什么,发动车子直接往医院跑。
一路畅通,车内三个人沉默不语,除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就什么声音也没有,车里闷得吓人,就似乎三个人都摒住了呼吸,莫名的有种紧张感。
开了一段,侯千群忽然将车停下来,深吸了口气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姜璃没说话,易兰泽则像侯千群一样,吸了口气道:“没有人。”
是的,路上没有一个人,除了停在路边的汽车,没有一个人,四周静的吓人,如同进入一了座空城。
侯千群自后视镜中看看后座还在昏迷的陈玉冰,又发动了车子,道:“不管怎样,先把她送到医院再说。
然而,医院也空无一人。
三个人带着昏迷的陈玉冰在医院里绕了一圈,找不到一个人,没有医生,没有人挂号,没有人排队,连病房也是空的。
“怎么会事?我是没睡醒还是有人跟我恶作剧?”侯千群把陈玉冰放在一张病床上,有些烦躁,“护士,护士呢?”他叫着,但是没有回音。
侯千群不死心,跑出去找护士,姜璃也不安的跑到总台放着电话那里,拿起电话拨号,却并没有接线员的声音,而易兰泽,笔直地站在那里,脸上的眉紧皱着。
放下电话时,那块玉从另一个手里滚落下来,姜璃这才反应过来,这玉还抓在手里呢,她盯着那玉,红如鸡冠,温润如脂,似乎,就在刚才自己握住它的一瞬,这四周的一切都变了。
“哪都没有人,路上也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要打仗都躲起来了?不能啊,炮声枪声都没有。”侯千群绕了一圈跑进来,一脸的茫然。
姜璃不理他,而是拿着那玉走到易兰泽跟前说道:“你刚才让我扔了,为什么?”
易兰泽看着那块玉道:“你不是说它在动,我怕是什么危险的东西。”
“只是这样吗?”姜璃有些狐疑的看了眼易兰泽,继而又看着空无一人的医院,喃喃道,“我有种感觉,我们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