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你以后肯定是能弄明白的，然后说说这个毒怎么解吧，苏姜堂让你去拿凤如归的心头血，然后剥离他的一缕神魄作为药引，他下的解药自然也在他身上。”
这和让我再死一次有什么区别，东岳大帝不同意。
“你们还能有点别的用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白秀再回到凤如归身边？”
“你心疼你来啊，要不然你变成白秀的模样代替回到凤如归身边，好像这样也可以，怎么说你比白秀能打多了，成功率反而更高。”
东岳大帝啪嚓捏碎了玻璃杯。
庚辰目光挪到东岳大帝的那只手上，讪笑一声然后继续嘴贱道。
“这点牺牲都不愿意做，看来你也没有那么爱白秀啊。”
庚辰被砍了是有道理的，他这张嘴一直很贱。
我问庚辰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吗。
“有，凤如归肯定对你防之又防，你想取他的心头血可不容易，所以我们设个计抓住凤如归。”
“然后能不能杀了他。”
“杀他还不到时候，凤如归太特殊了，杀他的方法不对，他能以另一种方式一直存在，一旦失去在这个世界依托的肉体，他就有可能跑到别的世界去，到时候可找不出来他了，以他的性格，不知道要有多少世界遭殃。”
我好像知道凤如归能回来的原理是什么了，看向东岳大帝，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东岳大帝要是知道，他也不会费劲吧啦地除凤如归一次了。
“不过放心吧，幸好这世界上还有他在意的你，以他注定偏激的性格，只要你还活着他也就好好的。”
真不知道是我的福气还是霉气。
东岳大帝不愿意我再回到凤如归身边。
“我与凤如归能永远这么斗下去，也不需要白秀再去做什么。”
东岳大帝看着我。
“我们再一起把孩子养大。”
听到这句我狠狠心动了，我何尝不想看着凤今安一点点长大。
庚辰果然立马往我头上泼了一盆冷水。
“该来的总会来，就比如你体内的混元钟终要凝聚成型重新面世，骤时必然吞噬你，如果你无法完成天道为你指定的任务，到那时结局便是这个世界一切将不复存在，包括你所生的孩子，你的任务就是毁掉凤如归这个破坏性的不稳定因素。”
庚辰的神情带了几分从未有过的高深莫测，有些陌生。
东岳大帝问我。
“混元钟在你体内？这你也要瞒着我？”
他的语气里带着掩藏不住的失望，说不在意是假的。
“从混沌之地回来后，混元钟就在我的体内了。”
东岳大帝没再继续说我了，只是一直盯着我看，不知道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最后。
“怪我不愿意去想，除了你死和一起死，我们本就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是我没有第三条路，而你想活可以一直活。”
庚辰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包间里只剩下我与东岳大帝。
东岳大帝没有反驳我这句话，而是叹息一声。
“我们这些次代妖神，既没有初代的神性，却拥有同人类一样复杂的七情六欲，注定我们要由七情六欲所困，是终将被抛弃的多余垃圾，我总算想明白为何渺小如虫子一样的人类会成为造物主的宠儿了，我们妖神所欠缺的所拥有的，人类身上应有尽有。”
“什么？”
“人类可以做到为七情六欲的世俗所困，也可以做到抛却一切外在之物修心入圣，参悟出哪怕一丝神性。”
“你和我不一样，你可以活。”
“这就是我说你为什么不像妖神，你更偏向于人类啊，可以做到拿起与抛弃，我不行，你也理解不了我，正比如我永远理解不了神性是什么。”
我若有所思，劝肯定是劝不动了，妖神和动物修炼成精的东西向来执拗一根筋。
“我们回家吧。”
出了包间，一个小女孩儿撞到了我腿边，差点跌倒。
我扶住她站好。
“一定要看好路注意安全。”
小姑娘唇红齿白，柔顺的头发上扎着一个粉红色的大蝴蝶结，身上穿的衣服也漂亮整洁，还有锃亮的红色小皮鞋和白袜，一看就是富人家被养的很好的女儿。
“知道了姐姐。”
“秀秀，爸爸说过不准乱跑，这么快又忘了。”
我差点以为是在叫我，很快反应过来我和这个小女孩儿重名了，回头看向来人。
却没想到这个小女孩儿的父亲竟然是郑小伟。
郑小伟看到我也震惊了，随即移开视线对我道。
“好久不见，你…回来了啊，这是我的女儿。”
“嗯，确实很久不见。”
算算时间郑小伟也该成家立业了，立在他旁边的女人气质大大方方，得体礼貌地对我们微笑，想来是郑小伟的妻子。
他娶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有了女儿，生活的很好。
我和他始于年少时的交集，最后终于迫不得已的疏远，后来再也没有后来了，人和人的人生也可以是这样。
“秀秀，撞了人应该道歉。”
小姑娘仰着脸朝我们。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叔叔。”
“没关系。”
我对郑小伟。
“我们先离开了，再见。”
“再见。”
我牵着东岳大帝的手对他说了句走吧。
听到郑小伟为他女儿取的名字，我的心狠狠揪了一下，背后依然传来郑小伟和他女儿对话的声音，我心里突然有了遗憾感，却不知道从何而来，因为我并不为此感到遗憾，这对于郑小伟来说是最好的。
旁边的东岳大帝忽然问我，一句话将我一路向后飘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看起来，比你老很多吗？”
“什么？你不老。”
“那为什么小女孩叫你姐姐，却叫我叔叔呢？”
我刚才完全没有注意到有啥不对。
东岳大帝介意了。
“我比你老太多，或许因为小孩子心思纯净能感受到我们的不同。”
“就算是这样，也不算很差啊，起码人家没叫你爷爷。”
“夫人真会说话。”
回去的路上东岳大帝一直在盯着我看。
“你干嘛老是盯着我看？”
“以前只觉得时间太漫长，现在突然发觉快要不够用了，看一眼就少一眼，我可要多看几眼。”
东岳大帝牵着我的手沿着路边慢慢走。
“曾经我最大的愿望是告诉你我喜欢你，然后你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成婚，婚后你作为领主统治自己的领域，我则延续龙族男性的使命，教养我们的孩子长大，然而事与愿违。”
我们一路走回家，凤今安跑过来开门。
“娘，爹你们去哪里了？”
凤今安扑到我们腿边，委屈地想哭。
“小舅舅说你们不要我了！”
白川今天过来了。
他和这么小的孩子乱说什么，怎么大人都喜欢说这种话逗小孩，但他们从来不知道这种话会给小孩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