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我累得倒头就睡，庚辰飞来问我怎么样。
“凤如归没欺负你吧？”
怎么没欺负我，他对我就跟对狗一样。
“我怀疑凤如归已经认出我了，他在故意耍我。”
“啊？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凭感觉，和我对凤如归的了解，我这辈子都不可能逃出凤如归的掌心了，要不我认命算了。”
“瞧你那出息，遇到一点小挫折就自暴自弃，瑶帝才从来不像你这样呢。”
又被拿来比较，我疲惫地将脸埋进枕头里。
“如果我走不了了，你独自走吧，你肯遵守承诺来找我就很好了，带不走我也不怪你。”
说完我不再理会庚辰的乱叫乱跳。
凤如归只让我睡到中午，他给我的铃铛一直在响，我被吵醒。
来到凤如归的院子，凤如归指派我先去擦桌子然后扫地拖地。
这一整套下来就把我整得半死，最后凤如归又让我过去给他捏腿捶肩。
到这种程度我已经完全确定凤如归认出我来了。
我并不想戳穿，因为我不希望在长白山和凤如归闹。
凤如归的腿修长笔直，我忍气吞声地跪在床边替他捏了起来。
“你没吃饭？”
凤如归扫我一眼，我只能加重手下的力道。
没多久我的十根手指就开始酸痛无力了，可凤如归没说停我只能一直捏下去，反观凤如归却一脸享受地翻看着一本古卷。
我磨了两下后牙槽，凤如归突然又将视线扫向我。
“去切点水果端来。”
他还越来劲了。
厨房里各个季节种类的水果都有，而且灵气浓郁一看就不是凡品，三界都乱成什么样了，人界饿殍死尸遍地，神仙们却有不断的新鲜水果吃。
我不会切，乱切了一通装进盘子里，想到凤如归那副令我咬牙切齿的模样，我想吐口唾沫进去。
但我又忍住了，干嘛便宜他。
水果端过去摆在凤如归面前，凤如归看了一眼问我。
“你让本君自己动手？”
我只能认命地用竹签插起一块苹果喂到凤如归嘴边。
凤如归才张嘴咬下。
“捶肩。”
我放下果盘又绕到后面替他捶肩膀，凤如归这家伙骨头硬，锤的我手疼，就又听见凤如归说了句梨。
“离什么？”
“你猜呢？”
凤如归斜眼反问我，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梨，连忙绕过去插起一块梨喂到他嘴边。
往返数次被凤如归折腾了约摸十几遍。
灵溪又来送滋补的汤了，凤如归今天心情好，让她放下就可以走了。
然后凤如归又对我一指，说道。
“赏你的。”
灵溪还没走呢，她从刚才一进来就惊讶地盯着我。
“凤神君，这道汤耗费天材地宝熬制而成，赏给侍从是否浪费了。”
“怕浪费你可以不熬，本君怎样处置轮得到你管？”
“凤神君赎罪，小妖并没有冒犯神君的意思。”
凤如归只是对我道。
“你还不去？又使唤不动你了？”
我在灵溪目光的注视下，舀了一碗汤坐到桌前，一勺勺喝起她辛苦熬制一整天的滋补汤，然后我就一口汤呛在喉咙里了，主要是灵溪看我的目光太……
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凤如归也将视线投向我。
等我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灵溪已经离开了。
凤如归只对我说了一句喝完。
我把整盅汤喝完后，底部只剩一层药材，我好奇地翻了翻，忽然感觉鼻子一痒，紧接着就有温热的液体从鼻孔里流了出来。
拿手一摸，鲜红的血，突然听见那边的凤如归嗤笑一声，嘲笑我道。
“山猪吃不了细糠，滚下去收拾干净。”
这汤太补了，我捂着鼻子去外面收拾，但是鼻血止不住地一直往外流。
好不容易勉强止住鼻血，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热，听见背后有脚步声靠近。
回头就看见灵溪冲我微笑。
“想不到你竟然有本事得到凤神君的青睐。”
什么青不青睐的，相比灵溪此时对我的刻意靠近，我更在意被血污弄脏的衣服。
灵溪继续道。
“我以为你得罪了凤神君，下场活不过昨天，凤神君似乎对你很好？”
昨天的动静闹得那么大，灵溪不可能不知道。
我心烦地拿帕子擦了擦血迹，结果却晕开变成一片，索性不管了，而是问灵溪。
“你还在打凤神君的主意？来跟我说这些，该不会想让我帮你吧？”
灵溪大概没想到我会那么直接，神情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她先看向四周，确保不会被偷听后才又对我。
“是啊，你愿意帮我吗？看在我那几天对你不错的份上。”
“不会。”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明确拒绝了灵溪直接抬脚离开。
这回灵溪彻底傻眼了。
回到室内，外面天黑的差不多了，凤如归正借着夜明珠的光线仍然在看书。
在我看来凤如归的性格说得上很宅，因为他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甚至是不感兴趣，自然就没有出门的念头。
凤如归眼也不抬地又扔给我一颗补灵丹，跟发工资一样。
“你可以回去了。”
我捡起补灵丹吹了吹，不确定地问他。
“回哪里？”
“天色不早了，你不是该下班了？怎么，今晚想留下来加班？”
一听到他放我回去，我立刻毫不犹豫地向凤如归告辞。
回到住处，庚辰发现我衣服上有血。
“凤如归打你了？”
“没有，我流鼻血了。”
“他打的？”
“不是。”
“你快跟我走，苏姜堂今晚送我们离开。”
我看向庚辰。
“不走了，逃不掉的，况且你看见了，长白山到处都是天兵，我走了，苏姜堂怎么办？凤如归知道他敢放我走，不会放过苏姜堂的。”
“不走？我看你就是没瑶帝的本事却操瑶帝的心，苏姜堂才不需要你为他考虑，他指定有保命的法子，用不着你操心，你先跟我跑了再说。”
“逃到哪里？”
凤如归只手遮天，无论我躲到天涯海角，迟早会被凤如归找上。
庚辰被我问住了一瞬，随即。
“都跟你说了先跑了再说，哪来那么多废话，我看你现在越来越磨磨唧唧的了。”
“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吧。”
我明白走不掉了，如今长白山处处被天兵把控，苏姜堂此举无疑是拿命送我离开，在我看来不值当，只要凤如归活着一天，就迟早会再次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