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能去哪里？”
我本能地警惕白川在此时突然提出离开，握住他的另一只手不让他走。
“凤如归，求你救救他。”
“别为了我求他。”
白川的身体正在肉眼可见地变淡，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
“真麻烦！”
凤如归袖子一拂，一团白光飞入白川身体的破口处，四溢的阴气顷刻间止住了。
“走。”
凤如归冷冷对我说了一句，我的手还拉着白川，往前走了半步见白川不动，又疑惑地回头看他，白川这才沉默地跟上来。
前面的凤如归明显情绪暴躁，我从头顶摸下来一个已经破裂坏掉的水晶发夹，这是今早出门前凤如归亲手给我戴上的。
我联想到凤如归刚才来得这么及时，所以这个发夹的作用就是一旦我遇到生命危险，凤如归才能通过这个发夹找到我？
我小声问凤如归，这次是不是让凤朝年跑掉了，毕竟耽搁这么长时间。
凤如归心情很不好地嗯了一声，但下一刻他又勾唇，语气阴恻恻道。
“不过东岳大帝还在，他害我计划失败，这次勉强从他身上讨吧。”
我看了一眼白川，每次凤如归一笑不是发怒就是找麻烦。
旁边的白川却让我抬头看天，黑色的天幕出现几条亮白的裂缝，并且在迅速地蔓延扩大，清晰地传来类似于冰面碎裂的啪咔声，一块漆黑的东西落下来了，沉重地掉在地上，又很快消弭地无影无踪。
“结界破了。”
见我跟没见过世面似的仰着头一直看，白川对我解释，接下来我的眼前就一晃，重新入目的是刺眼太阳，眨眼间我们就处于一条破胡同里了。
“你先回家，我最迟后天下午回来。”
凤如归说完消失在我面前。
白川躲到了墙下仅有的一条狭窄阴影里。
“白秀，我现在晒不了阳光。”
眼见白川的身体又有变透明的趋势，凤如归只撂下一句话就走了，这让我怎么办？
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这才想到还有叶飞，赶紧接通，叶飞的声音急迫地传出来。
“你在哪里？我为了找你都在这附近绕好几圈了。”
我告诉叶飞已经结束了，又说了一遍我这边现在的情况。
“你在哪里？找找你附近有没有什么能做标识的东西，我过去找你。”
我看了一眼四周。
“这边有根电线杆上挂着红木家居的牌子。”
“知道了。”
叶飞直接把车开进胡同，然后拿了一把黑伞下车。
“让他暂时附到这把伞里。”
白川附进黑伞里后，叶飞合上伞让我拿着，提醒我少晒点阳光。
直到走进楼内我才松了口气，不再小心翼翼地用衣服捂着黑伞，拿钥匙打开门刚想请叶飞进来坐坐，就看见家里站了一个穿着古代人衣服的少女。
“主人吩咐我这两天看好你。”
她有点眼熟，我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来着，这时叶飞忽然对我说他先走了。
“进来喝杯水再走吧。”
“不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啊。”
叶飞说着就下楼了，跟逃跑一样。
我想起来这个少女是谁了，凤如归的手下铜雀，我去年只见过她几次，所以一眼没认出来。
铜雀站在客厅里跟个真人娃娃似的一动不动，我也没理她了。
关闭窗户拉上窗帘，才敢把白川放出来，我不放心地盯着他的伤口看。
“你真的没事了吗？”
“没事，我的手臂能恢复出来，不用担心我。”
下午我有点饿了，习惯性地问白川饿不饿，问完又想起来鬼好像不用吃东西。
“你做饭吧，我可以闻味道。”
白川对我说，我礼貌性地问铜雀吃饭吗，铜雀对我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都骄傲，凤如归也经常这样，哼完铜雀才用她的鼻孔跟我对视。
“我不吃西红柿和苦瓜，还有香菜。”
我也不喜欢吃苦瓜，打开冰箱看看除了西红柿香菜外还剩什么可用的食材。
我做了一锅土豆鸡块面，盛出来三碗，随意说了一句锅里还有吃完自己盛，刚出锅的面烫的很，铜雀很快就吃完又去盛第二碗了。
白川坐在桌子前，我好奇地问他这就算闻完味儿了？
他把头转向我。
“没有，我在等面放凉，鬼只吃冷饭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白川来叫我起床，说有只耗子精找我。
“白家后生没礼貌！不准叫我耗子精！”
一只黑色的大老鼠猛地跳上我的床头，个头都长到快有猫大了。
灰小宝用尖尖的鼻子朝向白川，说话时胡须一耸一耸地。
“对了秀秀，你应该和凤神君和好了对吧？”
“嗯。”
“早就这样就对了嘛，你向凤神君服个软事情就过去了，凤神君不会跟你计较的。”
那种原则上的事我怎么可能主动向凤如归服软，要不是凤如归逼我......
换个话题吧。
“你找我有什么事？”
“来活了，西南里有个姓李的养殖户家，他们家的黑山羊成精了，不仅学人走路，还吃小鸡吃小孩儿，情况有点严重，对了凤神君不在家吗？”
“他有事出门了，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哦，那这事儿咱要不别管了。”
我......
灰小宝话还没说完门铃就响了，我去开门，外面站着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问我白仙姑住不住在这里。
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我只好先把人请进来，告诉他我就是白仙姑。
李大叔进门后把他家的情况具体说了一遍，半个月前他们家的羊圈里莫名多了一只黑山羊，他一检查发现铁丝围栏从底部卷起一个破洞，万幸的是羊一只没少，反而多了一只，他就没多想，甚至有点走运的感觉，谁知道怪事就从那时候开始了，起初是鸡舍里的母鸡和小鸡总是莫名其妙的少。
但因为鸡的数量多，一开始少几只也看不出来，到后来发现鸡的数量肉眼可见地变少了，他怀疑有人偷鸡就去查了监控，这一查就发现那只黑山羊学人一样直立起身体用两只脚走路，把母鸡一只只赶进羊圈，他到羊圈检查结果发现角落藏着一堆吃剩的鸡毛鸡头。
“而且......”
说到这里李大叔的眼眶明显变红，他怀疑他前天走丢的五岁儿子也被羊妖吃了。
“肯定是那只羊妖被我砍伤后又回来报复，前天我的儿子和同村小孩儿在路边玩沙子，他妈妈去叫他回家吃饭结果到处找不到人，于是就去他的小伙伴家问，他们都说看见我儿子被妖怪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