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息怔怔地看着飞霄，心中震撼不已。
这……这算是……当场表白吗？
他心中默默地苦笑了两声。
假如是在遇到镜流之前，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那我或许真的会有所动容吧……
但现在……
呵……
苏幼息自嘲地摇了摇头。
镜流和符玄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
你要长记性，明白吗？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去渴望那愚蠢而无知的爱，真是可怜而又可悲。
纵使飞霄是真心喜欢他的那又怎么样？
镜流以前不也是这样的吗……
那个相约相许一辈子，与自己相互依靠、携手同行的人最后却一遍又一遍地伤害自己。
拔指甲、捅心脏、掐脖子……
将他的腿骨打断，将他的尊严践踏在脚下。
最后却说成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我们的幸福。”
还将其美其名曰为“爱”。
呵呵……
她配吗？！
苏幼息的眼中燃烧起一股怒火。
嘭！！！
他猛地一拳打在了墙上，墙壁瞬间龟裂开来，碎石纷纷落下。
飞霄被苏幼息的举动直接吓了一跳。
她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
难道是自己刚刚太过分了，所以又惹他生气了吗？
“小幼息，别这样，是姐姐错了好不好？只要你不伤害自己，姐姐什么都答应你。”飞霄的语气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
她紧紧握住苏幼息的手，仿佛害怕他再次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
飞霄是极少见到过苏幼息生气的。
因为在和对方相处的大多时间里，他的情绪大多时候都是很稳定的，平常都是个很温和的人。
但实际上，有的人不生气，不是因为他不会生气。
而是因为没有达到那个程度。
对于温柔善良的人来讲，他们心中不是没有情绪和怨气，只是大多时候都不会表现出来罢了。
可一旦，那个底线被一些喜欢犯贱的人触碰了。
那么，他们心中压抑的情绪便会如同火山一般喷发出来。
恶鬼会在那一刻将脸上的人皮扯掉，露出狰狞的面容。
此时的正苏幼息看着自己流血的拳头，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疼痛之色，只有无尽的愤怒与悲哀在翻涌。
那血顺着手指缓缓滴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飞霄心疼地握住苏幼息的手，眉头紧锁。“小幼息，你这是何苦呢？如果是姐姐惹你生气了，那你就打姐姐好了。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呢？”
苏幼息微微抽回手，声音沙哑而低沉。
“这点伤算什么？比起她给我的伤害，这根本微不足道。”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心脏更是在一瞬间揪紧。
那些曾经的伤痛如同尖锐的刺，再次扎入他的心中。
飞霄并不知道的是，她自己的行为已经无限刺激到了苏幼息。
现在，他心中那挥之不去的阴影更是如乌云般笼罩着他。
先前苏幼息之所以会出现拔剑自刎的举动，不单单是因为飞霄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他再一次地回想起了那个如噩梦般笼罩着自己的女人。
如果不是他采取各种极端方式反抗镜流，那他早就被镜流得逞了……
倘若是正常状态下的苏幼息肯定会不断对飞霄采取冷静说服的态度，但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的冷静其实一直都是表象。
因为那个女人就仿佛魔鬼一般，住进了他的心房，整个人都在无时无刻地去折磨着他。
飞霄听到苏幼息说的“她”时，瞬间挑了挑眉，“谁？”
苏幼息沉默着，“没事，将军不用担心，现在也不必用这种身份跟我说话，这样太近了……我不习惯。”
“小幼息……”飞霄泪光闪烁，她不明白为什么苏幼息突然变得如此疏离。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飞霄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苏幼息别过头去，不愿看飞霄的眼睛。“将军，你不明白。有些事情，我不想再提起。”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
“是不是……是不是镜流那个女人干的？”飞霄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
她紧紧地盯着苏幼息，等待着他的回答。
苏幼息微微一颤，却依然没有说话。
“呵呵……果然是那个女人……”飞霄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关，“老女人，都快两千岁了你怎么还不归西呢？而且……居然还敢这么伤害我的小幼息……”
她的声音中带着愤怒与不甘。
“年纪这么老还看上个这么幼的，真是老牛吃嫩草，不害臊！”
飞霄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眼都快气红了。
她是真得想不到镜流那个老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小幼息才二十岁啊。
才特么的二十岁啊！
这个老女人究竟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特别是一想到那个疯婆子将小幼息按在床上，语气霸道地命令他叫“姐姐”，飞霄就感觉心脏都在颤抖。
都半截身子快入土的年龄了，结果还跟小幼息“好姐姐”“好弟弟”的。
镜流你可真是无耻至极！
飞霄在心中怒骂着。
她恨不得立刻冲到镜流面前，将她狠狠地教训一顿，为苏幼息讨回公道。
能把这么温柔可怜的小幼息伤害成这个样子，飞霄真的是绞尽脑汁都难以想象镜流究竟对他做了多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她轻轻地抚摸着苏幼息的头发，柔声说道：“小幼息，别怕，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这么说着，飞霄再次轻轻地将苏幼息抱在了怀里，只是这一次的动作很轻。
她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立马迅速说着，“如果我现在是以将军的身份跟你说话，那么体恤仙舟人民就是我该做的。”
“如果现在是以姐姐的身份跟你说话，那你就更应该好好待在姐姐怀里了。”
飞霄的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温柔，她紧紧地抱着苏幼息，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为你遮风挡雨。小幼息，相信我，跟我回「曜青」吧，让我好好照顾你。”
苏幼息低着头，没有说话，但这一次却乖乖地待在了她的怀里。
他也累了，有时候真的希望暂时休息一下。
至少在现在……让我任性一回吧……
苏幼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轻轻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飞霄则是笑颜温柔地看着他，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动作轻柔地拍着他的背，似乎生怕弄疼了他。
她的眼神中满是宠溺与怜惜。
但下一刻，飞霄忽然头一转，眼神冷淡地看向某个地方，“看够了吗？”
正趴在书架后面，做出望远镜姿势的小女孩顿时一激灵，吓得差点跌倒在地。
她当然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压根就没走。
因为那该死的好奇心在不断作祟。
飞霄呵呵一笑，“今天的事，你都没有看到，对吧？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对吧？”
小女孩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连忙摆手说道：“没、没看到，这里什么都没发生。”
飞霄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最好如此，要是让我听到什么不该有的传言，你知道后果。”
小女孩连连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绝对不会！”
飞霄点了点头，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对了！最近「曜青」很缺人手，我看你骨骼惊奇，一定是个奇才，所以跟我回……”
“将军我错了！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小女孩惊慌失措地转身就跑，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她。
再不跑以后将军就要给她穿小鞋了啊！
究竟是谁说的「天击将军」为人直率的啊！
这明明就是狡猾的腹黑老狐狸！
看着小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飞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本将军让你走了吗？”飞霄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女孩的脚步瞬间僵住，她缓缓转过身来，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将军，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吧。”
飞霄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本将军一个条件。”
小女孩连忙点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将军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您。”
飞霄嘴角的笑容更浓了。
她默默地对小女孩说着自己的条件。
小女孩静静地听着。
她心中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敢拒绝。
“是，将军。”
飞霄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现在你可以走了。”
小女孩如蒙大赦，赶紧转身离开。
“等等！”
飞霄再次出声叫住了她。
小女孩的脚再次一顿，整个人僵硬地转过头，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请问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一件小事而已”，飞霄微微一笑，“就是关于藏书阁这里损坏的事情。”
“本将军做的事情当然是本将军负责，这之后的维修费用我全包了，不过……”
“账单的话，你记得寄到神策府上。”
小女孩微微愣住，“飞霄将军，这……真的……可行吗？”
“景元的待客之道，我一向是认可的，这一次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让他好好招待招待我吧。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你就放心吧。景元脾气很好的。”
“之前我把他庭院给他拆了，还送了他两个大逼斗他都没跟我计较呢。”
飞霄笑吟吟地说着，没有一点羞耻之色，反而无比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