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星传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满脸泪水的霍灿,林见鹿说:“灿灿,你知道星传为什么会这样矮小吗?”
霍灿回过头来说:“为什么?”
林见鹿:“我怀疑是张长江捣的鬼。”林见鹿这回没有管张长江叫叔叔,而是直呼张长江。
听林见鹿这样说,霍灿也想起来张长江说过,他用他的方法整治了弟弟。当时霍灿还曾追问他,但张长江却又矢口否认了。
霍灿怀着好奇问:“他怎么捣的鬼。”
林见鹿似乎有些犹豫,他说:“我还不能确定。这样吧,既然星传暂时不想和咱们在一起,我的假期还有时间,咱们再去趟霁红村,验证一下我的猜想。好吗?”
林见鹿这样说,霍灿更加好奇,她说:“你先告诉我,我现在就想知道。”
林见鹿就笑着说:“我不告诉你,你自己动脑想一想。”
霍灿假嗔地说:“哼,还跟我卖关子,不告诉我拉倒。”
于是林见鹿就又宠腻地笑着说:“不是卖关子,我也不敢确定。另外,不告诉你,也免得误导你,万一不是呢。好了,回霁红村你就配合我好了。”
霍灿更好奇了:“怎么配合你?”
林见鹿:“你还记得在银州的时候,公司里工程部的那个尚士军不?咱们现在就借鉴一下他的方法好了。”说完,林见鹿又详细地和霍灿说了借鉴的方法。
当林见鹿和霍灿带着酒肉又出现在张长江的面前时,张长江是又惊又喜。在他以为,林见鹿和霍灿把他又打发回霁红村,是又不想再理他了。而现在他们又来看他了。
当三个人摆上酒菜,开始吃饭的时候,林见鹿说:“叔叔,我们回来,是想告诉你一声,淼淼找到弟弟了。”
张长江明显对找不找到弟弟无谓,但他还是问:“他啥样?”
林见鹿:“他挺好的。”
张长江似乎不相信:“他挺好的?”
霍灿:“啊,是挺好的,咋的?你不愿意他挺好的?”
张长江:“他啥样,跟我有啥关系?我是说,他爹长得不高,他更矮吧?”
林见鹿:“哪能呢,不都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嘛,现在的孩子不都比父母高啊。”林见鹿没有直接回答,但却又似乎明确回答了。
于是可以看出,张长江的失望和失落。
林见鹿好象是对霍灿说:“看来老尚算得是准。这人啊,哪步有运哪步有槛儿,还是有定数的。真正的大师还真能算得准。老尚不愧是大师级的。就看他算的下一步准不准了。不过这下一步会落在谁身上呢,你的血亲也没谁了啊,还说是偿二十年前的债。”
霍灿:“是啊,是弟弟?可弟弟二十年前还在襁褓中,也欠不了什么债啊。是您吗?您二十年前欠债了?我说的不是欠钱的那种债,是阴德债。”霍灿的后半段话是在问张长江。
张长江面对霍灿的问话,似乎有些慌乱,但他还是否认着:“我欠啥阴德债,我要欠也顶多就是欠个钱啥的。”
林见鹿:“不会是叔叔的,也不会是弟弟,兴许是老尚没算准呢。就是他说得有点吓人,说是欠阴德债的,如果不经过破解,会有血光之灾,性命不保,怪吓人的,所以淼淼才害怕,问问你。”
林见鹿说完,三个人都不再说话,都闷头喝酒吃饭。
但过了一会儿,张长江眨着狡黠的眼睛说话了:“那个姓尚的,说啥阴德债,还性命不保的啊?”
林见鹿似乎不经意地说道:“啊,没啥,是这么回事,淼淼单位有一个专门给人看事儿的大师,大伙都说他掐算的灵验,这不淼淼临出来时,找他算了算,他说淼淼这回出来,肯定能找到弟弟,但要经过九个人的打听。我们找到弟弟的时候,一算还真是总共打听了九个人。另外他还说,说我们此次出来,能找到弟弟是件好事,但也有一件丧事。他说淼淼的一位血亲,因为二十年前做了亏心事,欠了阴德债。等淼淼找到弟弟后,这阴德债也到期了。需要破解,不然这位血亲会祸从天降,有血光之灾,性命不保。本来我是不信这些迷信的东西的,但他前面说的都太准了。所以我也有些担心。但就象您说的,您不欠什么阴德债,弟弟二十年前又太小,不可能欠什么阴德债。淼淼现在就你们两位血亲,看来这位大师说得也不一定准了。”
但张长江却很感兴趣地问:“他没说怎么破解?”
林见鹿还是一副随意的样子说:“啊,怎么破解得让他做,他说了我们也不会。但他说了,如果淼淼的这位血亲忏悔了自己的罪过,告诉淼淼,让淼淼找他破解,他可以保这位血亲性命无忧。”
张长江一时又沉默了,但过了一会儿,他问霍灿:“你弟弟,真的没啥事儿?都挺正常的?”
霍灿装做诧异的样子说:“啊,挺正常的啊?怎么了?”
这时张长江象下了决心似地说:“你弟弟他要是正常,那我这也不算是作孽,也不算是欠阴德债吧。”
听张长江这样说,林见鹿马上就接口道:“欠不欠阴德债,不光是看结果,更看过程,看做没做欠阴德的事儿。”
张长江眨了眨他那双狡黠眼,叹了口气说:“唉,还是以防万一吧,我忏悔。淼淼啊,我对不起你弟弟。二十年前,我天天给你弟弟的奶瓶里放氟哌酸。一直到秦娜带着他跑了。”
“你放了多长时间?”林见鹿问道。
“得有几个月吧。”张长江说道。
“哥,氟哌酸的后果就是身材矮小吗?”霍灿问林见鹿,显然她又开始愤恨张长江了。
林见鹿说:“氟哌酸是喹诺酮类药物,是广谱抗菌抗生素,主要用于各种敏感的革兰阴性菌感染性治疗。但如果18岁以下的青少年常期服用喹诺酮类药物,会抑制骨骼的生长。”
“你太阴毒了。”霍灿恨恨地对着张长江说。
但此时张长江却不以为然地说:“你弟弟不是挺正常的吗?其实我是宁可自己死了,也愿意他不正常。”
张长江继续发他的感慨:“唉,我原以为老天是帮我的,看来还是没帮我啊。让这个野种一切正常了。当年我也是无意中看到一个新闻,说是有个小孩子长期坏肚子,一坏肚子家长就给孩子吃氟哌酸,结果这孩子就不长个儿了。后来到医院一看,这孩子的骨垢线闭合了,再也不能长高了,原因就是长期服用氟哌酸的原因。那个时候,我就经常坏肚子,常吃氟哌酸。所以我就开始给那个野种天天下药,先是下到奶瓶里,后来他开始吃饭了,我就下到饭里……”
张长江这不以为然的感慨,让霍灿越发地气愤,她吼他道:“你这是作孽啊,你知道吗?星传现在还只有一个少年的身高,他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你害了他一生啊!”
霍灿的吼声,让张长江愣住了。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他是被林见鹿和霍灿诓了。但他还是说:“我忏悔了,你们让那个大师给我破解吧。”
“破解?破解,你好好活着吧,我不愿意看到你。”霍灿说完,气哼哼地跑出门去,坐到门口的出租车上。
倒是林见鹿站起身,说张长江:“叔叔,你当年真的是过份了,不怪淼淼生气。破解的方法,就是你以后多行善积德吧。我先去看看淼淼。”
出租车司机先是看霍灿气哼哼跑出来,又看林见鹿出来,还以为是小两口生气了呢。
林见鹿劝霍灿下车,霍灿也知道这事儿不好让外人知道,这也是他们吃饭没让司机进屋一起吃的原因。
重新回到屋里的霍灿虽然对张长江依旧没有好脸色,但终究她是回来和张长江说了声“我走了,以后再来看你”算是告别。
临走时,林见鹿给张长江留了三千元钱,他知道霍灿的心里还是有这份亲情的。
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张长江在这一刻才真正地后悔了。
在回东北的列车上,霍灿收到了小玲的电子版婚礼邀请函。小玲要结婚了,她为小玲感到高兴。但她没想到,打开邀请函,新郎官竟然是她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