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警官接下来问的问题,却把三个人都问炸锅了。
赵警官:“你们知不知道,吴珊珊自己有没有氰化钠?”
三个人都没吱声,他们互相看着,还是吴珊珊妈妈先说的话:“氰化钠是什么玩儿意?是毒药吗?听说珊珊是让毒药毒死的,是毒死珊珊的毒药吗?”
“对,是,吴珊珊死于氰化钠中毒。”赵警官回答说。
“你什么意思?我姐有没有氰化钠?你这是怀疑我姐自己毒死了自己?你们警官是干嘛吃的?破不了案,找不到凶手,就整自杀这事交差?不,不是破不了案。凶手明睁眼露的,就是马小敏和周家人。啊,我知道了,是周家财大气粗,把你们都买下了吧?然后就迟迟破不了案,然后最后要整个我姐是自杀的,是不?”吴鹏程大声地吵嚷着,看那架势,如果打了赵警官不算袭警的话,他都会暴揍一顿赵警官。
吴珊珊的父母显然也听明白了儿子的话。吴珊珊的父亲睁大了眼睛,看着赵警官说:“警察同志,我儿子说的是真的吗?你们可不能这么干啊,这可伤天害理啊,这可是昧良心的事儿啊。我女儿那么年轻,就死了,她就是得了胰腺癌,也还能治是不?她们家有钱,治得起病。她这是生生让人给害死的啊,可怜我那个外孙子,才一岁多。”吴爸爸说着,已是老泪纵横。
“警察同志,我女儿绝对不是自杀的,绝对不是。你们可不能昧了良心,给她整个自杀啊。我苦命的女儿啊,你比窦娥都冤啊,老天爷啊。这是不让人活了啊!”吴妈妈放声大哭。
赵警官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正常寻问,引起了这轩然大波。他赶紧申明,自己只是例行调查,一定以事实为根据判定案情,绝对不会让一个好人无辜冤死,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一番抚慰之后,问题还是要问的,当然结果也是不出所料,吴家三口人坚决否认吴珊珊会有氰化钠,而且坚决表示,吴珊珊不可能自杀。
从吴家出来,赵警官又驱车去银州周士强占股的药厂。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赵警官到药厂调查氰化钠的事儿,却顺带着知道了不少当年吴珊珊计谋周士强的糗事逸闻。在众人嘴里,这吴珊珊就是一个心机女,全然不是霍灿嘴里那个,虽然是第三者,但脾气急,虚荣外向,通俗点说,就是没啥心眼子的女人。
糗事逸闻,只能是给人打个印象分儿,办案还是要以事实为根据的。调查的结果是,吴珊珊没有在药厂得到过氰化钠。
从银州回来,夜已深。看着深邃的夜空,赵警官突然觉得,这起山庄谜案,就象这夜空一样,神秘而黑暗。人性,两个女人的争斗,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第二天早晨的案情会上,去医院调查的警员打回来电话,昨天他们调查了逃鹿和银州的几家三甲医院,都没有发现吴珊珊近期去看病的资料,今天他们去省城的三甲医院调查。
案情会后,赵警官又给霍灿打过去电话,霍灿一听赵警官找她了解吴珊珊,就要马上回来。此时她还在纯仁屯儿。赵警官连忙说不用折腾了,在电话里说就行。
对吴珊珊得了胰腺癌这事儿,霍灿也颇吃惊。不过她又说,其实是自己太粗心。从见到吴珊珊起,她就觉得吴珊珊的脸色很差,但她一直以为她是经营山庄累的,再加上和马小敏争风吃醋,心情不好导致的。
赵警官问她吴珊珊知道不知道自己得了胰腺癌,霍灿说,她感觉她不知道,因为她担心的一直是马小敏谋害她,丝毫没有流露出过担心自己的身体。
当赵警官又问她,听没听说过,吴珊珊有可能有氰化钠。霍灿说,她从来没听吴珊珊提起过氰化钠,而且就是她自己,也是这次听那位警员说起吴珊珊是氰化钠中毒,她才知道氰化钠为何物。听霍灿说她是听那位警员说起吴珊珊是氰化物中毒的话,赵警官就追问是听哪个警员说的。霍灿马上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赶紧说没有没有,是我自己猜的。于是赵警官也不再追问。
马小敏曾经拿过大量的氰化物,她说是给了亲戚,但亲戚已死,没有人给她证明她说的是实话。吴珊珊这里,却查不到她曾经有过氰化物的可能。而查吴珊珊是否知道自己患癌,也不过是对她是否会自杀做一个佐证。所以就目前的案情来说,马小敏仍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但当天下午,周士强却打来电话了,说是他有重要情况汇报。
周士强:“赵警官吗?啊,我是周士强,我有重要情况要汇报。我姐,就是前几天和我们在山庄的我三姐,才给我妈打电话,说田大夫说,珊珊前些日子去找他托人做了检查,但检查后一直没露面儿,他太忙,也给忘了。他今天听我姐说珊珊死了,就想起珊珊做检查的事儿。”
周士强又进一步做了说明,说这田大夫是他们家认识的一个大夫,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名医,但能量挺大。所以周士强就结交了他。这些年来,周士强以及周士强的亲朋好友,不管谁看个病托关系找个专家啥的,都是通过田大夫找人儿找好的医疗资源。他三姐住院治疗什么的,也都是田大夫给找的人。他三姐说田大夫说,吴珊珊前些日子来让他给找个专家看病,做了一些检查后,回去再没来过。今天田大夫听说吴珊珊死了,就想起前些天检查的事儿。他去给取了检查结果。他看那个结果吴珊珊疑似胰腺癌,但要做一进的病理检查。
赵警官要了吴珊珊做检查的医院,以及那位田大夫的电话。然后打电话让在省城的同事,赶紧去那家医院核实。
很快核实结果出来了。吴珊珊确实是去找田大夫了,而且田大夫也给她找了专家做检查。但检查结果她始终没去取。
赵警官问了应该取结果的时间,说是十天前。十天前,吴珊珊还活着,可她为什么没去取结果,做进一步的检查呢?是太忙?还是有别的原因?
情况已经明了,在省城调查的警员问赵警官,是不是还要继续查下去。赵警官就问,还有几家三甲医院没查了。警员说还有四家。赵警官说,既然八拜九扣都拜了,就别差这一哆嗦了,你们把那一哆嗦也哆嗦了,把那四家医院也都查了吧。
通过以上的调查可以看出,吴珊珊虽然身体有不舒服,也去医院做了检查,但她并不知道检查结果,也就是说她并不知道自己得了胰腺癌。
推测吴珊珊可能自杀的原因,是吴珊珊知道自己得了胰腺癌,感觉自己早晚得死,所以自己自杀了,然后嫁祸于马小敏。
当然这个猜想是最大的嫌疑人马小敏首先提出来的,而马小敏并不知道吴珊珊患病这件事儿,她的怀疑吴珊珊自杀,目的只是要嫁祸于她。
但现在在警方来看,吴珊珊都不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又何谈自杀呢?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马小敏。只是马小敏自己还没有承认。
但第二天,事情又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