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讯室里,马小敏说:“我想起一件事儿,这件事儿可以证明,吴珊珊一直是想嫁祸于我的。这事还得从吴珊珊死后,我碰到吴珊珊的那个叫霍灿的同学,就是参加我生日宴的那个同学说起。那天,霍灿看到我就充满了敌意。她话里话外地说我谋杀了吴珊珊,还说我之前就试图害过吴珊珊,她举的一个事例是,说我某天在冰砬峰上试图把吴珊珊推下悬崖。这事儿一定是吴珊珊对她说的,是吴珊珊在给她灌输我要谋害她的谎言。而实际的情况是。那天我和我婆婆,我大姑姐,还有吴珊珊,抱着壮壮逛逃鹿山。你们也知道,逃鹿山的峰顶冰砬峰上有块巨石吧,站在那块巨石上照像背景特别美。我和我大姑姐轮着上去照像。后来我照像的时候,吴珊珊主动说要和我合影,可就是要和我合影的时候,她脚下一滑,差点掉到悬崖下面去,是我一把拉住她,她才没掉下去。这个当时在场的我婆婆和我大姑姐都可以做证。当时我婆婆还训了吴珊珊两句,说她毛手毛脚的,干什么都不稳当。这个你们可去找我婆婆和我大姑姐核实,也可以去问霍灿,问霍灿是不是吴珊珊说我要推她掉悬崖。”
关于霍灿认为是马小敏要谋害吴珊珊这事儿,赵警官是知道的,而且关于吴珊珊说马小敏要搥她掉悬崖一事儿,霍灿也是说过的。现在既然马小敏说这事儿是吴珊珊的谎言,那就有必要进一步调查一下。赵警官雷厉风行,他马上就派了两位警务人员,前去优山美地,找周老太太调查情况。
从审讯室出来,看到霍灿,赵警官也再次向霍灿确认,吴珊珊是怎么和霍灿说起马小敏要谋害她,要搥她下悬崖的。不久之后,两位去优山美地的警察回来,以周老太太的证言,确实是马小敏救了吴珊珊。但这也不能就确定是吴珊珊说谎,因为据霍灿说,周老太太以及周家人都是站位马小敏的。反而是如果周老太太的说法和马小敏的说法有出入,这样也就可以判定是马小敏说谎。但周老太太的说法和马小敏如出一辙。但另一方面也不能排除,周老太太事先已经知道,或者是她和马小敏已经核计过山崖事件的利害关系。那样她的说法,当然是和马小敏一致的。所以调查险坠山崖事件,对吴珊珊死亡事件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即使是这样,赵警官也还是给吴珊珊的大姑姐打了个电话,向她询问吴珊珊险坠山崖事件的真实情况。吴珊珊大姑姐的说法,和周老太太是一致。之后,赵警官又向她问询了在吴珊珊死亡的当天她的行踪以及她对案件的看法。在赵警官,他是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线索。但在吴珊珊大姑姐这儿,是任何的蛛丝马迹线索也没能提供。
警方已经定性吴珊珊案为刑事案件,而且马小敏已经被刑拘,霍灿感觉她没有辜负吴珊珊。她向赵警官说,她准备离开山庄,如果警方需要,她可以随时回来。
赵警官送霍灿出了公安局,临走时,霍灿说:“赵警官,案件有最后结果,告诉我一声,可以吗?”
赵警官欣然答应。
送走霍灿,赵警官回到办公室继续分析案情。很快,去士城电脑配件公司的警务人员回来了,依旧一无所获。但在他们向赵警官汇报办案过程时,赵警官发现他们的调查并不深入,他们只是询问了相关人员,有没有私自将氰化物给过马小敏。这怎么行,他们即使是有人私自给过马小敏氰化物,也多半不会承认的。
赵警官决定,他再亲自走一趟士城电脑配件公司。
对于赵警官的再次到来,士诚电脑配件公司的那位中年经理,也就是马小敏的哥哥马大伟,表现得有些不耐烦。
马大伟不耐烦,赵警官也不和他费话,他让马大伟把这么多年来公司氰化物进出的帐目全部搬来,他想看看帐。
赵警官坐在这里从后往前逐年核对,一直翻看到马小敏做这里主管的时候。帐目没有任何漏洞。但在马小敏做主管的第二年五月份,氰化纳的用量却比往月都多。这多少有些奇怪。于是他让马大伟找来当年五月份的商品进出货物帐表。
看到赵警官如此细心地核对帐目,马大伟有些慌张,他说那些帐目在会计室里,他这里只保管国家严控物质的帐目。赵警官就让他把会计找来。同时让他找一位懂业务的工程师。马大伟说他自己就是懂业务的工程师。赵警官说我不用你,你现在带我去你们的工作间,我自己随便找一位就行。
马大伟很纳闷,很慌张,但也很无奈,他只能依照赵警官的吩咐行事。
会计按赵警官的要求,找来了那年五月份的所有商品进出货物清单。赵警官看过后,又和找来的那位工程师探讨了那年五月份氰化纳的用量与这些商品进出的关系。因为赵警官并不懂财会,也不懂得电脑配件中氰化物的用量问题,他只能依靠他临时找来的这两位帮手。两位帮手很给力,最后确定,这年五月份氰化纳的用量极不合理,公司的工作量绝对用不了这么多氰化纳。那么这些氰化纳哪儿去了?马小敏是主管者,当然是马小敏拿去了。但有一件事儿,让赵警官纳闷。这是几年前的事儿了,难道那时候马小敏就准备着毒杀吴珊珊吗?
赵警官临走时,马大伟忧心忡忡地问他:“警官,到底出了什么事?真的是周士强杀了吴珊珊?这和小敏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这么关注小敏的帐务?”看来马大伟是知道吴珊珊被害这件事儿的,只是他还不知道,现在被刑拘的是他妹妹。
赵警官没有告诉他马小敏被刑拘,他告诉他;“你好好配合警方调查吧。”
回到逃鹿,他再次提审马小敏。
他首先告诉马小敏,吴珊珊的手机闹铃确实是坏了。说完,他看着马小敏。
马小敏脸上的神色明显有变,但却似乎并不是吃惊,她好象已经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一样,她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审问她的警官们说:“我就料到她会做得滴水不漏。”
但她紧接着抬起头,对警官们说:“这也没什么,她既然想算计我,自然每一步都会安排妥当的。”说着,她的神色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赵警官看着神色坦然的马小敏,他说:“马小敏,你在做士强电脑配件公司主管的第二年五月份,你做了什么?”
马小敏对赵警官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似乎有些纳闷。她说:“做主管,第二年?管理公司,没有什么啊。”
赵警官:“你在第二年的五月份,曾经从公司获得了大量的氰化纳。”
听到这话,马小敏不由得变了脸色,瞬间,她已面如死灰。
紧接着,赵警官细致地指出了具体的时间,电脑配件公司当月的合理用量,氰化纳的具体外流数量。一切都无可辩驳,马小敏没有丝毫的狡辩的理由。
“说,这些氰化纳是怎么回事。”赵警官严厉地喝问道。
“看来,是老天都在帮吴珊珊啊!”马小敏发出一声行尸般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