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珊珊死于氰化钠中毒?
霍灿特意查了一下氰化钠:氰化钠,剧毒物,俗称山奈、山埃、山奈钠。为白色结晶粉末或大块固体,化学分子式Na。易潮解,有微弱苦杏仁气味。皮肤伤口接触、吸入、吞食,微量既可中毒死亡。它是一种重要的基本化工原料,用于基本化学合成、电镀、冶金和有机合成医药、农药及金属处理方面作络合剂、掩蔽剂。
氰化钠中毒,氰化钠剧毒,象极了马小敏这种女人。现在霍灿已经在心里认定,马小敏就是毒死吴珊珊的凶手。
因为吴珊珊的事儿,优山美地山庄里,一天都是乱哄哄的。不时有山庄的客人听到消息后,到别墅附近来围观。更有大胆的客人,试图靠近警戒线,想到近处看个究竟。害得看守警戒线的警察时不时地就得过来维持秩序,让人们不要越界。
警戒线不让过,于是人们就在线外观望议论,霍灿偶尔走出别墅,听听人们的议论。对吴珊珊的死,说啥的都有,有说吴珊珊是让人毒害的,下的是氰化钠。旁边就马上有人说,不是吧,听说是毒鼠强。有人说吴珊珊是因为夫妻吵架自杀的,喝的是安眠药。旁边就有人说,不是安眠药,是农药……总之,议论纷纷,人们把自己听说的一星半点,通过自己的想象,添油加醋,轻易地就破解了吴珊珊死亡案。
因为一直人来人往,人流不息,所以霍灿这一天也一直在悲伤、懊悔、烦燥中度过。她等着警察来找自己调查情况,但警察一直没出现。她在心里早已整理好这些天吴珊珊跟她讲的,关于马小敏要谋害她的种种线索,就等警察一询问,她就和盘托出,她相信自己肯定会为警察破案提供出重要线索。
霍灿一天都呆在别墅里等着警察,基本没吃什么东西,直到天色已晚,看来警察今天不能来找自己了解情况了,她才下去到山庄的餐厅里,简单地吃了点东西。
从餐厅回来,霍灿在前面走,后面有人喊她:“那谁,珊珊同学,哦,小霍。”
霍灿回头,喊她的居然是马小敏。马小敏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但却绝对不让人感到冷漠的样子。她说:“小霍,对不起,我刚才一时懵住了,忘了你叫啥名了,现在想起来了,是霍灿,小霍,对吧。“
现在,在霍灿心里,马小敏就是凶手。本来她对马小敏并没有什么,甚至有时还对她产生过好感。但现在好感全无,她看马小敏,看到的全是阴谋,于是她冷漠地说:“哦,是,我霍灿,你有什么事儿?”
对霍灿这种冷漠态度,马小敏微感诧异,但似乎她又见怪不怪了。她说:“小霍,你住的别墅紧挨着珊珊的别墅,晚上你要是害怕,就过我们这边来住。我们这边房间够多,你来也住得下。”不得不说,马小敏是一个细心体贴,善于照顾人的人。连她情敌的朋友,她都照顾得到。霍灿想,正象珊珊说的,这正是她的可怕之处。
此时的霍灿却不领她的情:“哦,不用,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不害怕。”
对霍灿的回答,马小敏很无奈地一笑,她说:“小霍,听你这意思,话里有话啊。”
既然她接招,霍灿也不客气,她正有满腔的恨怨要发泄,她说:“你知道珊珊是怎么死的吧?”
马小敏神态自若:“听说是中毒死的。”
霍灿;“你知道她是怎么中的毒吧。”
马小敏已经听出霍灿是在怀疑她了,她依旧神态自若:“这个,我可不知道。”
霍灿紧追不舍:“别装了,马小敏,珊珊生前已经和我说了,你一直要谋害她。在冰砬峰上,你就曾经要把她推下山崖,还好,她机警,你没有得逞。现在你却毒死了她,我劝你还是赶紧自首去吧,警察已经开始调查了,你逃不过去的!”
霍灿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这正是她的心里话,但她一吐为快之后,马上就后悔了。以马小敏的阴毒,自己揭露了她的阴谋,她会不会连自己也杀了?
霍灿有些后悔地看着马小敏,发现马小敏却是一副听天方夜谭的表情,她说:“你说什么?我要把吴珊珊推下山崖?你听吴珊珊说的?那这吴珊珊可真能编谎。有一天我们去冰砬峰,在峰顶的石头上,吴珊珊鞋滑,没站稳,差点没跐溜山崖下去,是我一把拉住她,是我救了她好不。”
马小敏说着这些的时候,脸不变色心不跳,霍灿想,马小敏这编谎能力,这心理素质,把谋杀未遂都居然说成了见义勇为。
于是霍灿嘲讽地说:“看来,你还是见义勇为了?你还救了她?”
马小敏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说:“当然是我救了她。”
霍灿觉得马小敏的装腔作势让她胸中憋了口闷气,既然她已经知道自己清楚她的阴谋,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怼她回去,于是她说:“你别装腔作势了,你不可能救她的。你那么恨她,你会救她?”
不料马小敏却说:“正因为我那么恨她,我才会救她。”
马小敏说得一本正经,霍灿倒是吃了惊,她象看着一个奇葩似地看着马小敏。
这时霍灿和马小敏已经走到山庄的尽头了。由于山庄发生了命案,山庄的客人在白天的时候,都好奇地前往上面的别墅来看了热闹,而在天黑前,差不多所有的客人都退了房离开了山庄,只有少数几个胆大的客人还留在山庄里度假。所以她们一路走来,几乎没遇到什么人。
马小敏停了下来,她向山顶望去,霍灿随着她的目光,也望向山顶。此时山上峰黑林密,一阵山风吹过,树木呜咽着发出怪声。而脚下的山庄,别墅林立,路灯点点,挂在路灯杆上,为马小敏庆祝生日的大红灯笼,在路灯的照射下,发出腥红的光芒,霍灿从这腥红的光芒中,似乎感觉到了血腥的味道。又一阵风吹过来,这血腥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马小敏收回目光,她看着霍灿说:“正因为我恨她,刻骨地恨她,所以我才会救她。我怎么舍得她死?”
马小敏停顿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绪,但她很快就从这种思绪中走了出来,她说:“从周士强和我离婚那天起,我就做好了准备,准备陪着吴珊珊痛苦一辈子。”
马小敏看着霍灿,说:“比如杀人,你说是凌迟痛苦,还是一枪毙命痛苦呢?”
马小敏的问话并不等霍灿回答,当然霍灿知道,她也并不需要自己回答。
马小敏接着说:“现在你相信我不会愿意让吴珊珊死了吧。如果吴珊珊真的是被谋杀的,那我恨这个凶手,因为他破坏了我的愿望。”
马小敏的声音阴郁而冷酷,仿佛从地狱中传来,霍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马小敏看到了霍灿的冷颤,她对霍灿说:“既然你不害怕,那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不过,你随时可以过来,我们这面还有空房间。”说这些话时,她的声音温暖多了。
霍灿有些呆愣地看着马小敏,说:“不用了,谢谢。”霍灿的语气也有缓和。
马小敏说完,就朝她住的别墅走去。霍灿走在她的后面,望着她的背影,霍灿的脑子里浮现了几个形象和词汇:吕雉、人彘、戚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