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贤停住了话头,好象在等霍灿发问,于是霍灿问:“什么样的女人?”
叶玉贤从思考中抬起头:“一个个子高高的,和你差不多一般高吧。眼睛大大的,高高的鼻梁,皮肤比较白,长头发,扎着一条马尾辫的女人。”
叶玉贤所描绘的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之前说是要霍灿留意的女人,霍灿会以为她描绘的就是自己。
“你见过一个这样的女人吗?”叶玉贤描绘完问霍灿。
“没见过。”霍灿老实回答。
其实叶玉贤所描绘的都是美女的标配优点。通常的女人们,有这其中的一样或两样优点,再加上在相貌和身材上没有别的硬伤,就可以称‘小有姿色了’。这些优点都俱全的女人,就是凤毛麟角。而霍灿就是这样的女人。这也是当初她能来到张德茂身边工作的原因。
“没关系,你注意留意这个女人吧,她总会出现的。”
和叶玉贤分手时,叶玉贤提出加霍灿微信,说是以后好联系,然后又给霍灿说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让霍灿给她打过来,这样两人就又互相有了电话。
晚上的时候,叶玉贤给霍灿转过来五千块钱。霍灿当时没有收,虽然她现在已经没有钱了,虽然这个周末就是爸爸的生日。
如果非借钱不可,霍灿是可以和林见鹿借,而绝对不会和叶玉贤借的。但林见鹿这一天都没有动静。
于是霍灿给他发过去一个笑脸。但他迟迟没有回。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回。
第二天霍灿去单位上班,她去找张德茂,她是去找他低头的,但这只是个借口,她主要是想看看隔壁的林见鹿。但张总不在。隔壁司机室的门也是紧关着的。他们都不在,那么是林见鹿和张总出门儿了?有紧要的事儿?那么没有时间回自己信息也是正常的吧?
当天晚上,一直没接到林见鹿回信的霍灿,接收了叶玉贤的五千元钱。
张总和林见鹿一连几天都没在公司露面。霍灿突然想到了五爷,五爷既然和风爷有关系,那么这个五爷一定是那种江湖上的人,或者说是有黑社会背景?而林见鹿说五爷是张总的人脉,那么这个张总?自己和张总做对……?霍灿看过一些黑社会的港匪片,黑道的手段令人毛骨悚然。霍灿突然从心里打了个冷颤。而林见鹿……不会的,如果张总也是风爷或是五爷那样的人,那么他怀疑自己拿了霁红瓷瓶,他的手段也应该是风爷那样的吧。这样看来,这张总对自己还是手下留情了?
霁红瓷瓶,霁红瓷瓶,在自己的身世之谜未解之前,在霍灿的心里,霁红瓷瓶失踪之谜,已经退居二线了。现在自己身世之谜已解,霁红瓷瓶之谜又走到了前面。而自己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之前加入的‘尘封往物’古玩群,好象也从来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自己现在都懒得看了。怀疑的张浩远虽然出了事儿,但好象也和霁红瓷瓶无关。
想到张浩远,霍灿想起,叶玉贤在和自己吃饭的时候,是丝毫看不出通常的母亲在自己儿子出事时所表现出来的忧心忡忡。这就是城府吗?
几天来,这些思绪和念头不时在霍灿的头脑里散个步。当然出来散步的还有自己家的那个霁红瓷瓶。当年父母把那个霁红瓷瓶卖了吗?如果卖了倒好,也算是替自己赎罪了吧。还有,自己的弟弟到底哪里去了?父母(养父母)答应接弟弟(收养弟弟?),为什么没有接?是嫌弟弟是个负担?看父母(养父母)的人品,应该不是这样,可又是为什么呢?还有,自己真的是传说的那个霁红瓷瓶的传人吗?先祖真的有投身窑中祭窑的惨烈壮举吗?如果真的是传说那样,那么既然红儿是老窑工的独养女,又何以有后人可以传承霁红瓷瓶?
张长江以自己家霁红瓷瓶之名招摇撞骗,现在他落在风爷的手上,风爷会怎么处置他,不会真的剁了他的手吧。想到张长江,霍灿的心里多少又有些不安。虽然他如此待她,但她的血管里毕竟流的是他的血,他若有苦难,她还是无法心静理安的。但林见鹿说他这种人是会自保的。以他的卑劣,他是会不择手段自保的,甚至牺牲她这个女儿而自保。
林见鹿,现在,霍灿对林见鹿是佩服,甚至是崇拜;亲近,甚至是爱慕;依赖,甚至是依恋。但他还是她哥。
霍灿几次想给林见鹿打电话,但最终都是没有打过去,因为她怕,她怕打扰他。也许一个电话就会坏了他的事。这个是她看电视看来的经验。有一部警匪片里,一个警察深入一个地下赌场执行任务,正在他潜伏的时候,他的女朋友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结果他暴露了,最后他被杀害了。
一直到周末林见鹿都没有回来,也没有回霍灿的信息。明天就是爸爸的生日了,霍灿是要回家给爸爸过生日的,但她不想一个人去面对。自己动了父母给自己的陪嫁瓶子,父母发现了吗?本来她是想林见鹿能和自己一起去面对父母的。
之前霍灿对父母一直有愧疚感,但这次在华东医院的记忆重现之后,霍灿的愧疚已经成了负罪感。所以她是怕见父母的。所以她需要林见鹿给她勇气,但现在她只好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了。
霍灿去办公室请假,因为请的是一天,所以办公室的人直接就给了。
给父亲过生日,肯定是要买礼物的。对于买什么礼物,霍灿几天前就开始考虑。却也没想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她曾想给父亲买一台智能手机,但家里还没联网,如果用数据流量,估计父亲也会舍不得,那智能功能就形同虚设。但要给家里联网,因为地处偏远,不是说联就能联上的。而且更主要的是联网装机费、网费、加上智能手机,全下来要不少钱吧,霍灿想着现在自己已经有一万元钱的外债了,于是打断了这个念头。
礼物直到要回家了,霍灿都没想好。最后,临上车前,霍灿到车站广场前的兴隆大家庭,给父亲买了两瓶五粮液,花了近一千元钱。
坐上去往逃鹿的大客车,霍灿的心里百味杂陈。到逃鹿下车,坐上开往纯仁的客车。霍灿心里越发地忐忑。爸爸妈妈知道自己拿走陪嫁坛子里的东西了吗?他们知道了,会怎么想?会怎么做?他们会以为自己是个白眼狼吗?当年两位母亲说自己白眼狼的话又浮现在耳边。
霍灿用目光搜寻车里的人,看有没有同村的,也许在同村人的身上,可以看到父母最近生活的一些迹象。但很遗憾,车上本就没几个人,本村的人更是一个没有。霍灿记得,这个时候应该是蚕场打场子和出蛾儿的时间,村里人大约都在忙着打场子出蛾吧。
车到纯仁村,霍灿下车回到家。大门紧锁,霍灿从墙洞里摸到钥匙,打开大门。再从仓房找出门钥匙,开门进屋。坐在屋里的炕沿上,霍灿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霍灿家没有蚕场,爸爸妈妈是帮别人家打场子去了吧。霍灿淘米做饭,她想让父母回家吃口现成的饭。饭菜做好了,天也黑了下来,但父母还没有回来。是贪黑打夜战了?
霍灿躺在炕上刷手机,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
等霍灿醒过来,周围一片漆黑。她摸过手机看了看,是凌晨二点半了,她急忙开了屋里的电灯,父母都没在家。
父母怎么还没回来?霍灿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