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张长江的男人,听大叔说有人找他,撒腿就跑。
林见鹿看张长江见他们就跑,他本能地拉开车门,让司机快追,但上了车,司机小哥儿开车追了十几米,林见鹿又飞身跳下车,跑着去追张长江。
林见鹿这一系列动作,迅如疾风速如闪电,看得霍灿目瞪口呆。
看到张长江撒腿就跑,大叔似乎意识到了危险,拉起他老娘就进了院。
霍灿站在老奶奶家门口。
出租车缓缓地开向林见鹿追去的方向,在这村路上,出租车开不快,因为路上时时都有悠闲的鸡,蹒跚的鸭和优雅的鹅,哪个都惹不起。
很快,林见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他说追到村外,这张长江钻了树林,他就没继续追,赶紧回来了。霍灿知道林见鹿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在这陌生的村子里。
坐在出租车里,司机小哥儿很有兴致,他扭头看着林见鹿说:“哥们儿,你们是公安局的吗?瞧你这身手,象个特警。是特警出身的警察吧。”
林见鹿就笑着说:“哥们儿,你是警匪片看多了吧,哪来的警察,我和你一样,也是个开车的,只是你给大伙开车,我给一个人开车。”
司机小哥儿还是不信:“就你这身手,这反应,不是警察可惜了。哦,你是便衣吧,便衣警察,那都是有特殊任务的,不让随便说,理解!”
看司机小哥这样执拗,林见鹿就无奈地笑着说:“我真不是什么警察,不信你问她。”
霍灿如果不是了解林见鹿,就刚才林见鹿那一系列动作,她也会怀疑他是个警察,因为影视里的好警察就是这个样子的。
于是她说:“哥,你要真是警察就好了。我最佩服警察了。”
“咱们别警察不警察的了,我们要问这个张长江点事儿,现在他跑了,我们要是回县城,明天还得来。哥们儿,你看能这样不,我们今天晚上也包你的车,你看再加多少钱合适?”林见鹿不再和司机小哥儿纠缠他身份的事儿。
司机小哥儿显然在心里认定了林见鹿的不一般身份,他显得很兴奋,说:“你们包我车干什么?这个张长江是不是犯了什么案子,是不是抓捕逃犯?你们要是警察,今晚的包车钱我就不要了,帮人民警察做事儿,我不要报酬。”
霍灿就笑司机小哥的执拗,林见鹿说:“你可别不要报酬,我虽然不是警察,但我也不骗人。我不是警察,也不逮捕逃犯,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来找张长江了解点儿事。这么地吧,我再给你加一百,今晚你就和我们留在这儿,明天上午返回县城,如果明天上午不能返回县城,我们再商量给你加钱。”
司机小哥儿欣然同意,霍灿感觉他依然在心底里把林见鹿认定为办案的警察。能参与公安办案,在很多年轻人心里是很酷的行为吧。其实霍灿也有这种想法,只是她知道林见鹿不是警察。
林见鹿让司机小哥儿在村里又转了一圈儿,又打听了两个村民。两人也都说认识张长江,说张长江家在村头,有一位还说是门前有一棵柳树的那家就是。但村民们似乎都对张长江有看法,却又不多说什么。等向他们打听秦娜,两人似乎对于他们打听秦娜都有些吃惊,都说这人都死了好多年了,是张长江的老婆。
看来张长江和秦娜是夫妻关系是确定了,那么也就是说,张长江应该是那个哭泣的小女孩儿和那个婴儿的父亲了。秦娜和自己的父母有交集,那么自己父母留有张长江的地址也就可以解释了。自己父母和这秦娜还有张长江之间,一定有着某种秘密。霍灿思忖着。
出租车在村里又转了一圈儿,按着村民的指点,基本上确定了张长江家的位置。那户门前有柳树的人家,房屋破败,院落凌乱。霍灿感觉这院落似曾相识。
林见鹿让司机小哥儿把车开出村子。然后问司机小哥儿,车里有什么吃的没有。司机小哥儿说车里就有一瓶水。林见鹿说那咱们往回走,去上个村子吧,买点吃的喝的。霍灿说,刚才忘了,在霁红村买好了,我看村里有个小卖部。林见鹿说,霁红村的小卖部,咱们不能买东西。一个是这个村子的情况咱们不了解,刚才咱们打听张长江的时候,你没看村民的反应吗?再有一个,如果咱们在村子里买东西了,张长江或是和张长江有关系的人,就会猜到咱们没有走,这样咱们晚上围堵张长江的计划恐怕就要落空了。为了稳妥起见,咱们不能在村子里买东西。
林见鹿的说法,让司机小哥儿在心底里,更认定林业鹿是个便衣警察。而霍灿就是他的搭档。也难怪,这司机小哥最近正在看《重案六组》。
霁红村距上一个村子有点远,大约有十几公里的路程。上一个村子明显比霁红村富裕,小卖店也比霁红村多了一个。林见鹿下车买了几瓶水几个面包几根火腿肠。然后让司机小哥开车出村。
林见鹿让司机小哥儿把车子停在两村之间的一片僻静处,然后三人在车上吃东西。三个人都饿了,特别是司机小哥狼吞虎咽。三人吃饱,太阳还老高着,距天黑还有段时间。林见鹿就让司机小哥儿把座位都放平,提议三个人都休息一会儿,攒足精神,晚上好围堵张长江。现在林见鹿的话在司机小哥儿这有绝对的权威。
司机小哥儿依言放好座位,林见鹿半躺在副驾上养神,司机小哥儿也学着林见鹿的样子,闭目养神。后面的座位都留给霍灿,但霍灿的心情却无法平静。今天这一天,她感觉自己好象在参演一部电视剧,白天的这些都是前奏,而真正的剧情高峰,就在今晚。
天黑后,司机小哥儿就急不可待地要进村。林见鹿说你急什么,等这张长江消停儿地回家了,回家后消停儿地歇下了,咱们再去也不迟。说完,林见鹿挪了挪身体,似乎就又睡了。
一直到晚上九点,林见鹿才让司机小哥开车出发。还没到霁红村的村口,林见鹿就又叫停车。他对司机小哥儿说,车不能开进村子,晚上夜静,开车的声音太大了,从村这头都能传到村那头去。这张长江一听到车声,就又得跑了。我们俩走进村子去,你就在这儿等着吧。
司机小哥儿没想到兴奋地等了一晚上,结果没他啥事儿,就有些不满。林见鹿就说,你要是愿意跟我们去,你就把你车锁了,不过你可得一切行动听指挥。司机小哥儿一听,马上就表示自己一切都听林见鹿的。
于是司机小哥儿锁好车,三个人乘着夜色,摸进霁红村。这天晚上,月黑风高。三个人轻手轻脚,凭着白天对霁红村路况的记忆,一点点,小心翼翼地从村这头,向村那头的张长江家摸去。
一路上,不时有村民家的狗感觉到了三个人的脚步,吠叫几声,但等三个人过去,也就相安无事了。
到了村头,那棵门前有柳树的人家,也就是村民所指的张长江家。林见鹿试着推了一下大门,大门从里面锁上了。林见鹿围着大门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儿,用手扒了扒大门旁边一人来高的石头墙,然后向后退了几步,没用助跑,就飞身跃上墙头。然后翻身进院。很快,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大门刚打开一道缝儿,林见鹿用气声嘱咐:“轻点儿”,还没等霍灿和司机小哥儿进来,林见鹿却已飞身近到房门口,一面房子的窗子没关,林见鹿从窗子往里看了看,然后跃上窗台,霍灿和司机小哥儿看见林见鹿跃进窗子,之后听见里面啪的一声,再然后是林见鹿的声音:“别动!”
霍灿和司机小哥儿走到窗边的时候,看到林见鹿按着床上的一个人,这个人还在挣扎。于是司机小哥急忙进屋帮忙。
等把这个人按坐在床沿上的时候,霍灿看清,这个人正是白天看到的那个张长江。
打开灯,林见鹿看着这个叫张长江的男人,他在心里想,灿灿,我知道你是谁了。
林见鹿回头,却看到霍灿泪流满面。